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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依着她的性子,无事尚要起三分浪,如今想来还是要挑刺儿,却见她盯着那头听众人谈笑的状元郎,满脸严肃,“裴清,我决定了,我要试试这位郎君的学问。”当时,裴清心说:你就是见色起意!如今的裴清想起当年来,也不由微笑起来。裴清道:“不过是生得好。谢淮生了一张男女老少见了都要心生欢喜的脸,才叫陛下看上。譬如你这样的小傻子,到女帝跟前,连提鞋都不配。”亲兵:“……”突然遭到人身攻击。他不服气地道:“将军倒是生得好,可听闻最近礼部拟着单子要叫陛下选皇夫,世家儿郎们都蠢蠢欲动,也没见额外有人给将军押宝!”裴清:“……那谁被押得最多?”亲兵道:“自然是这回陛下钦点出征的徐将军,听闻陛下乃是力排众议,才……”裴清微微眯眼,又问,“那可有凑数的?”“自然是有的,比如将军您……”裴清:“……”亲兵怕被他打,忙岔开话题道:“还有谢太傅!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押这煞神,且别说陛下有没有这个想法,光两宫太后那头,就不可能同意呀!”裴清想想也有道理。他一振披风,忽地瞧向远处。前线打探的斥候回禀道:“将军,突厥的军队……开始后撤了。”两军对峙已有小半月,一面出不去,一面进不来,如是胶着,双方都损耗不轻。只是饿狼见着吊在眼前的肥rou,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松口。自然只能是因为屁股后起火了,顾不上前头的肥rou了。裴清便笑了起来,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略休整一夜,明日随我前去,歼灭突厥!”“……且再让我去会一会那徐清鸿。”后头这句话,便消散在风中。是夜,春雨骤来,徐清鸿在外头淋了一身的雨水,才匆匆走到廊下避雨,便见到白日二可汗身侧的那名叫绪娘的娘子站在廊下,手中端着姜汤,低着头递给了他。他一怔接过,方要寒暄两句,便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绪娘吃了一惊,怯怯地后退了两步,只睁着眼睛瞧着他,“将军可是受了风寒?”徐清鸿揉了揉鼻子,谢了她的姜汤,想了想,只道:“无妨。倒是娘子怎么……”绪娘突然有些慌乱,支支吾吾了几句,便转身跑了。徐清鸿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说,“……她怎么这般奇怪?阿……阿嚏!……这是有人在骂我吗?”☆、第55章突厥军队调转回头,乃是受到了当初京中送出的那一封造假密信的影响。当时冯汜在信中道:朝廷预备派人求和,小皇帝遣了信使前来谈判。因此突厥人便以为如今后方城池出事儿,乃是城中原有的守备军突起反扑,如若后方失守,他便是腹背受敌,如今自是要回身援救的。突厥可汗自以为自己乃是秘密行军,殊不知前后两军都早早虎视眈眈,日夜兼程,才至于营州城下,那瞧着黯淡无息的城池却忽然杀声震天,火箭流矢争相涌来,直把前头派出的一列小兵给杀了个片甲不留。突厥人大惊之下,乃要回身,焉知后方军队亦是遭了突袭,先时在凉州瞧着亦是强弩之末的凉州守军如今重振旗鼓,大肆杀来。城内,苏凝绿听着前方一遍一遍传回的战报,只觉得今日春寒料峭,忍不住又把猫儿抱得紧了些,谢淮瞧了,便只吩咐她身侧的女官去烧个手炉来。昨夜之后,如今城中连青石砖上都俱是血腥味儿,她自然是没睡好的,听他说话,便只是凑过去,挨挨蹭蹭地,靠他近了一些,抱怨说,“春雨连绵,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清明果的时候呢,往年在御膳房早早就吃到了,要用豆腐rou笋馅儿的,拌上香喷喷的辣椒,皮儿软韧,馅儿鲜嫩,今年在河西耽搁许久,回去怕是吃不上了。”她这人有一种奇妙的不靠谱,如今两军对峙于前,她却还能谈笑风生,说起最喜欢吃的清明果,眼睛放光。谢淮莞尔,点点她的鼻子,说她胡闹。谢淮道:“如今裴将军在外头,徐将军在城中,两厢较劲之下,陛下可要把这碗水端平了。”苏凝绿皱皱眉,又不大乐意地道:“裴清是世家子,虽然不站队,却不比徐将军这样我一手提拔的用起来得心应手。今日之后,河西节度使空缺,数州刺史亦需得调动,可是桩麻烦事儿。”谢淮揉揉她的头。裴清是她幼年伴读,一起成长的交情,如今更是她河西夺权关窍中不可缺失的知情者,若论功劳,当以裴清居首。而徐清鸿乃是后来者,是女帝力排众议所提拔,又护女帝一路,势如破竹夺回营州,如今又绞杀突厥人于阵前,其功劳亦是不可小觑。他把女帝眼前的浓茶换成了白开水,淡淡道:“臣倒是有一言。”自女帝成年后,她的决定他便极少会做出干涉,一般只是沉默地执行,如今既然他有话说,苏凝绿反倒有几分好奇,“老师有什么想法?”“陛下以为,裴将军如此骁勇,意在何位?”苏凝绿一怔,忙说:“自然是河西节度使的位置。”谢淮道:“臣曾听说,裴将军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花灯烟火、梨园鼓吹,河西僻远,他当真愿意久驻于此?”苏凝绿不意他知道得这样清楚,沉吟着说:“那倒也是。他幼时便是个属孔雀的,留在河西,只怕也会不甘,那老师觉得他意在何处?”谢淮平静地道:“自然是阿绿的皇夫之位。”苏凝绿:“……”苏凝绿:我当时干嘛要拿这个调戏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慌忙要岔开话题,却听谢淮继续不紧不慢地道:“阿绿此计,算计的乃是庆明长公主,更是整个突厥,风险同收益一样大,裴清若当真是个寻常臣子,又是世家子弟,骨头里就写着懒散,是不会同意你的计谋的。他之所以答应下来,不过是为着,能够回到京中,长伴于你身侧罢了。”苏凝绿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偏偏还很有道理,不由心虚极了,嗫嚅着道:“……话虽如此,但我同他是幼时的交情,不至于有什么男女之情……”谢淮道:“陛下先时同臣也不过师生情份。”言下之意,连当老师的都能对学生心怀不轨,更何况幼时玩伴,起码后者还当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呢。苏凝绿一口白开水卡在喉咙里,呛得惊天动地。……谢淮的醋劲是越来越大了,这会儿连裴清的面都还没见上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