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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不是真的麒麟子,就将她判了死刑。即便她不是麒麟子,随家灭门,何等惨痛,难保有一天她不会复仇。斩草除根,留着她始终都是祸端。所以任凭双宜如何苦苦祈求,他都视若不见,无动于衷。最后扔下一句:“不是朕不留她,而是这天下不留她。”然后便离开了刑部大牢。第二日随家被满门抄斩,整整两百零三条人命,血流成河。巡防营在皇帝的默许下放火烧了随家大宅。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把什么都给烧光了,满目废墟。皇帝唯一的恻隐之心大概就是没有让那个孩子死在铡刀之下,而是死在了那场滔天大火中,尸骨无存。一转眼,十八年就过去了。十八年后,有一个酷似双宜的女人回来了。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一口气吹散过往灰尘,记忆居然也能这般鲜活如初。皇帝僵硬地坐在御前,瞪大双眼,半天不能动弹。这张脸和双宜的脸完美重叠,难以辨析。皇帝整个人都有些失神,怔怔道:“双宜……双宜是你吗?”叶世歆跪在地上叩头,“叶世歆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轻柔温软的声响在空荡的殿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尤在耳旁。皇帝猛然一震,当即清醒。殿内除了皇帝和叶世歆之外还站着另一人。这位钦天监监正一身绛红色官服,着黑色官帽,恭顺地站在一旁。见到苏明朗,叶世歆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那则预言,一定是她的身世暴露了。皇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叶世歆,声线威严,“你是随家人是不是?你没死,活下来了是不是?”一路忐忑,她在心里猜想了各种情况。眼下终于得知自己的身世暴露了,她反而觉得平静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师父和叶家人苦苦隐藏的这个秘密,他们希望永远都不要有重现的一天。可惜命劫这种事终究还是躲不掉。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她长跪在地上,声线沉稳,“我乃叶家女儿。陛下所言我听不明白。”太像了!不光长相,就连这神情和态度都简直是如出一辙。“你听不明白,朕会让你听明白的。”皇帝表情凛冽,音色隐隐透着愤怒,“叶方舟好大的胆子,瞒天过海,竟敢收养罪臣之女。他是有几个脑袋可以掉!”叶世歆仍旧不为所动,平静地说:“家父为人敦厚善良,为官恪尽职守,断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那些小人在冤枉家父。”皇帝冷冷一笑,“你若真的无辜,叶方舟自然不会受冤枉。”他当即挥了挥衣袖,砸下一句话:“让谢太医进来。”比起她是随家遗孤,皇帝更在意的是她是不是预言中的麒麟子。毕竟这关乎大林的江山,关乎社稷之本,更关乎他是不是坐得稳这把龙椅。叶世歆静默不语,用力握紧了拳头。室内密闭,寂静无声。气氛凝滞,近乎压抑。她整个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绕是她表现得再平静,到了此时此刻,她难免不压抑。这血一旦验了,便是真相大白的一刻。她的血做不得假。但凡懂点药理的人都能测得出来。谢太医早已得了旨意侯在了殿外。陛下一通传,他便拎着药箱走进去了。“微臣叩见陛下。”谢太医跪在地上。皇帝抬了抬手,“起来吧。”谢太医:“谢陛下。”皇帝掀起眼皮,犀利的目光转到谢太医身上,“你可知麒麟血?”麒麟血?谢太医心下一惊,忙回答:“回陛下的话,微臣曾在古书中见过这麒麟血,据说能解百毒,故而百毒不侵。”皇帝继续厉声问:“你可知如何辨别这麒麟血?”谢太医当即回答:“这个简单,将血溶于剧毒中,片刻以后拿银针测试,若银针变黑,则表示剧毒仍在。若银针不变色,则代表剧毒已解。”皇帝抬手指了指叶世歆,“那你替朕验她的血。”谢太医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叶世歆,面容沉峻。他俯身道:“微臣领旨。”☆、(093)脱险(093)脱险马球赛打到一半,天突然就阴了下来。大团浓云积压在天际,仿佛有一场大雨将至。赛场上好男儿在策马奔腾,赛况焦灼。赛场外围了一大堆观看的人,锣鼓喧天,热闹无比。三局两胜,双方各赢了一场,现在进行的是决胜场。男人策马飞腾,身姿矫健,意气风发。他是天生的王者,最是适合在骏马之上奔腾。穆迟和徐成靖等人站在人群中央,同样年轻,同样气质卓然。穆迟负手站着,目视赛场,笑着说:“咱们的殿下就是天生坐在马上的人,好久都没看到他这么肆意地策马奔腾了。”谢砺微微一笑,“太子已废,殿下以后的路会好走多了。”徐成靖语气坚定,“能为殿下扫清障碍,即便殿下一辈子都不原谅我,那我也认了。”他们这群人费尽心思,竭尽全力做了这么多,目标无外乎只有一个——将晋王殿下送上皇位。穆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谢砺瞅了一眼,“这雨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下不来。”几人说话的档口,白松茸匆匆而至。白松茸说:“殿下呢?王妃出事了。”穆迟眉毛一皱,“殿下在赛场上,王妃怎么了?”白松茸:“刚赵公公来王府传陛下口谕,宣王妃进宫。连画眠都不让带,王妃一个人进的宫。此事怕是不妙,得赶紧让殿下知晓。”陛下亲自让赵公公出宫传的口谕,还不让王妃带侍女进宫,绝对有大事发生。穆迟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极有可能是王妃的身世泄露了。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说:“我这就去告诉殿下。”说完又看向徐成靖和谢砺:“成靖回去找你爹娘,让他们赶紧进宫去找徐贵妃娘娘。谢砺你赶紧去趟太医院。”两人不敢耽搁,立马就开始分头行动了。穆迟鸣鼓暂停了比赛。在场众人不明所以,个个面面相觑。晋王殿下得知此事,当即丢下比赛,匆匆进了宫。马车抄了近道,从寒门街直接绕到长兴街,再入宫。年轻的男人双手握拳,全身紧绷,“如果我们的猜想没错,是王妃的身份暴露了,依到父皇多疑猜忌的个性,他一定不会留下她。此番她定然凶多吉少。”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