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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道:“老丈尊姓大名?在九阴教居何职司?” 瘦长老人傲然道:“老夫樊彤,九阴教传道堂主。” 华云龙脸色一整,忽然肃容道:“那很好,樊堂主,小可请问这父债?” 自称“樊彤”的瘦长老人一愕,道:“父债子还啊,何须多问?”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不错,父债子还。家父与厉殿主有一掌之仇,华某身为人子,难道这一掌之仇,小可就承担不得么?” 樊彤不觉一怔,华云龙迳自接道:“樊堂主,小可再告诉你一点,云中山“落霞山庄”的人,素来以武林安危为重,任凭是谁,倘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华家的子弟,必与之周旋到底,九阴教也不例外,樊堂主盛气凌人,那是没有用的。” 原来他绕了一个圈子,目的仍是表明态度,那樊彤闻言之下,不禁气为之结,楞了半晌,始才发声厉笑,道:“小子有种啊,有种啊。”话声之中,一步步向前逼来,那模样已是无法忍耐,要手了。 蔡昌义大为欢畅,击掌叫道:“痛快,痛快,老弟,我去会他一会。”步子一迈,就向樊彤迎去。讵料迈出一步,已被华云龙一把拉住。 华云龙道:“慢来,昌义兄,小弟有话要讲。” 那樊彤缓缓逼来,脚下未停,峻声接道:“不必讲了,咱们底下见真章。” 华云龙唯恐蔡昌义忍耐不住,身子一侧,挡在他的面前,沉声说道:“樊堂主,请你放明白一点,真要动手,小可并无所惧,小可乃是有话要问,难道你不敢回答么?” 樊彤目光一梭,冷冷一哼,道:“老大明白得很,宰了小的,老的自然……” 话犹来毕,忽听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冷然接道:“樊彤回来,你太傲慢了。” 樊彤身子一震,急急转过身去,躬身垂首道:“是,樊彤参见教主。” 霎时间,“参见教主”之声不绝于耳,厉九疑等三个老人,一个个躬身垂首,退向一侧,另外萧仇与尤氏,更是两膝一弯,拜了下去。华云龙凛然一惊,急急抬目望去,但见这片草地的南面,站着一个脸如满月的老年妇人,另外一个体态轻盈,秀发垂肩的少女,随侍在她的身侧。 那脸如满月的老妇人体形高大,穿一身黑衣宽袍,银发飘飘,散披肩后,右手扶一根黑色钢杖,那钢杖上端雕着九个女鬼头面,一个个披头散发,獠牙外露,神情极是狰狞。顶端那个鬼头,势象与老年妇人颇为相似,但那老年妇人除了脸色苍白,不带丝毫血色,双目含煞,令人见而生惧之外,却又不甚狞恶。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就是九阴教主么?那也好,免得我再到南荒去寻。”转念至此,目光倏地一凝,深深注视着那位秀发垂肩的少女,发起呆来。原来那少女极美,美得不可方物,纵然是王嫱重生,西子复活,想来也不过如此。 但见她豆慧年华,瓜子脸庞,峨眉如黛,凤目点漆,琼鼻丰盈,樱口似丹,那削肩,那耸乳,那纤腰,那微臀,裹在一袭雪白的衣裙之下,越发显得玲珑纤巧,美若天仙,人世之间,怕难见到第二个了。华云龙生性风流,见不得美女,眼前这位美女,乃是人间绝色,乍见尚不在意,愈看愈觉好看,越看越感到心倾,一时之间,不觉瞠目咋舌,忘其所以。 这片刻间,场中一片沉寂,两个仇华与手下之人聚在一起,薛娘主仆并肩而立,站在华云龙的侧后,众人的目光,齐都投注在九阴教主与那绝色少女的身上。须臾,那九阴教主双目之内,射出两道冷焰,先朝四外之人电扫一匝,随即左手一挥,喝道:“免礼。” 四个老人齐声一喏,站直了身子,萧仇与尤氏仆身一拜,始才起立,退向一侧。华云龙闻声惊醒,讪讪然脸色微红,目光转动,朝那九阴教主望去。只见九阴教主鬼头杖轻轻一顿,接道:“樊堂主,你知错么?” 那樊彤身子一躬,嗫嗫嚅嚅道:“属下……属下……” 九阴教主冷冷一哼,道:“我是怎样吩咐你们的?想那华天虹一代英豪,老身当年也对他钦佩三分,你性子急躁,又复不修口德,居然与华家后代争一时之气,岂不令老身失望?” 樊彤恭声道:“华家小儿狂妄自大,口齿犀利,扬言要与本教周旋到底,因之属下……” 九阴教主将手一挥,道:“不必讲啦,那是他们华家的家训。”忽又轻轻一声叹息,接道:“严格的讲,凭他们华家的武功成就,确也够资格讲这句话。” 那樊彤闻言之下,大不为意,道:“属下不信。” 九阴教主目光之内,威棱重现,沉声喝道:“住口,你是不信华家的武功成就,还是不信我讲的话?” 樊彤凛然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一片忠心,唯教之主命是听。” 他那神态惶恐至极,看去极为恭敬,九明教主冷视有顷,忽然叹一口气,道:“这也难怪于你,你久居关外,极少到中原走动,十五年前承蒙不弃,投效本教,相助老身扩展教务,始才略知中原武林的梗概,事非目睹,更非亲身经历,纵然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话犹未毕,那樊彤已自躬身作礼,道:“是,教主明鉴。” 九阴教主轻轻挥手,道:“老身仰仗之处尚多,你也不必介意。总之,身在本教,盼以教规为先。同时,那华天虹确是一代英豪,为人光明磊落,孝义两全,纵然与本教为敌,咱们也不该轻加侮蔑。这一点,盼你务必记在心中。”话至此,那樊彤纵然心确不忿,此刻也只有恭声唯唯的份儿了。 这一刻,华云龙双目不瞬,疑注着九阴教主的神态,细听二人的讲话,他对九阴教主的个印象,那便是睿智深沉,是个极端难斗的人物。九阴教主恭维他的父亲,他为人不笨,心中也就格外的有了警惕了。他暗暗付道:“什么道理啊?樊彤既是九阴教主的堂主,又似客卿的身份,那九阴教主当着外人之面,还说“仰仗之处尚多”,究竟仰仗他什么呢?”转念至此,已听九阴教主扬声道:“华小侠,你请过来一下。” 此刻,九阴教主脸含微讲话的语气也极和善,华云龙不觉微微一怔,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一时竟失了主宰。只听蔡昌义亢声叫道:“不过来。” 九阴教主一笑,道:“我没有叫你啊。” 蔡昌义一榜道:“这……这也一样,咱们为什么听你的?” 九阴教主笑道:“你好不讲理,老身偌大年纪,有话要讲,难道叫我移樽就教么?” 是啊,年有长幼,人有尊卑,尊卑姑且不论,叫年长之人移樽就教,于礼不合,蔡昌义瞠目结舌,不觉楞住。只听华云龙轻声说道:“她讲得有理,咱们过去。”迈开步子,坦然行去,蔡昌义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默然而行。 忽听那玄衣少女惶然叫道:“华公子,你小心,她笑里藏刀,定是不怀好意。” 九阴教主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对华小侠很关心嘛。” 玄衣少女玉脸一红,呐呐地道:“我……我……” 薛娘冷声接口道:“不要理她,咱们对谁也不关心。” 九阴教主朗声一笑,还待讲话,华云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抬手一拱,道:“华云龙见过教主,教主有话,不妨请讲,她们是局外之人,与在下毫不相关,口舌相戏,有损教主的尊严。” 九阴教主这才脸容一整,凝目而视,笑道:“你倒颇有你父亲的气派哩。” 华云龙肃容道:“在下年事虽轻,却不敢妄自菲薄。” 九阴教主点一点头,道:“嗯,有志气,你是华家的老三?是白君仪所生么?” 直呼他母亲的名讳,华云龙脸有不怿之色,眉头一皱,道:“教主乃是有为而来,在下也无隐瞒的必要,不过,当着人子之面,直呼其尊亲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