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寻找楼兰
黎明前愈渐愈浓的夜色，将这片无边的戈壁笼罩在一层深沉的暗影里，看上去静谧而又暗藏汹涌。 即使是夜晚，狂躁的烈风也未曾停息过，黄沙卷动呼啸，仿佛要撕裂一切。 到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森林，一眼望去，四周都是辽阔无际的砂地，更远处就是绵延起伏的荒漠沙丘，望不到尽头，寸草不生。 “就是这里了吗？”水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佐助，问。 “嗯。”佐助淡淡道。 “总算到了。”水月松了口气。因为特殊体质的关系，他很不适应这种干燥的环境，走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旁的迪达拉却是双手环胸，很随意的样子。他从小在岩隐长大，当然很熟悉这样的环境。只是叛逃之后，就几乎没再回来过，倒是有些怀念。 “接下来怎么办？”重吾问，“再往前走，就要进入那片沙漠，风和土的防御线了。” 佐助抬眸四处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他定住目光，然后朝远处几座石岩的方向走去。 “要去哪里？”水月边问边跟上去。 “那边应该有个落脚点，”佐助说，“去看一下。” “是吗，你怎么知道？”水月不由好奇，怎么他感觉佐助无论做什么都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速度往那边赶去。 最后几人终于来到那几座石岩的外围。 佐助停下脚步，抬眸看去。 他们面前是犹如巨人般伫立的石岩，已经被常年吹袭的风沙侵蚀得形状各异。 而在这几座巨大石岩包围的中心，是一处向下凹陷的宽阔平地，里面零散地分布着一些房屋，夜色下，显得有些破败冷清。但不时会有遮着脸孔或戴斗笠的身影进出，都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也让这里看上去更为神秘。 “还真有啊。”水月有些惊讶。 “你们也最好别让人认出来。”佐助将宽大的兜帽戴起来，掩住面容，然后往下面走去。 在这些国家边境的交界地带，通常都有这样十分隐秘的据点为来往者提供补给。但这些地方也很混乱，不管是流亡忍者，还是来自不同国家的通缉叛忍，都会在这些地方频繁活动。又因为处于两国交界地带，如果进行干预容易引起领土纷争，所以不管是忍村还是大国，一向都不会插手。 但同样，有叛忍的地方，自然就有来自各忍村追踪叛忍的暗部，以及以刺杀通缉叛忍获得赏金为生的赏金猎人。所以这些据点鱼龙混杂，十分危险，没有人会在这里露着脸张扬行事。 虽然佐助并不担心什么，但如果这里有追踪的暗部或者想杀他的赏金猎人认出他的话，麻烦是不可避免的，他还有要事，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从佐助一行人走进这里开始，就一直有危险的目光从阴暗角落或不时经过的人身上投来，那些隐没在黑暗里的眼睛泛着如同野兽般嗜血的光芒，似乎连空气都带上了一股危险的不安味道。 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即使他们自己也是被通缉对象，却并不妨碍他们杀掉别的被通缉对象来获得酬金，他们警惕而危险，嗜杀又残忍。 佐助目不斜视，依旧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 迪达拉走在佐助后方，同样对那些带着敌意探究的目光不予理会。他本就是叛忍，当然不会惧怕这种威胁。 重吾也一脸平静，完全没什么反应。 但水月根本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经历过这种架势，他走在后面一直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凶恶眼神盯得心惊胆战。 最后在迪达拉鄙视的目光下，水月躲到了佐助身后。 佐助径直走进一间比较清静的店里。 “佐助，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啊？”水月扯了扯佐助的衣袖，小心地四处打量。 佐助直接来到柜台前。过了片刻，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走过来，他看了眼佐助几人，然后用低哑的声音问：“需要什么？” “食物，水。”佐助没什么表情地说完，拿出一个卷袖扔给那人。 “你饿了早说嘛。”水月见没什么危险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但等东西都端上来，佐助却并没有食用，而是转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迪达拉立即转头问。 “你们就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佐助头也不回地说。 “快点回来啊。”水月说了句，然后拿起一大瓶汽水就开始猛喝，之前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他得赶紧补充水分。 迪达拉怔怔地望着佐助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 重吾安静地看了佐助离开的方向片刻后，突然说了句：“其实，佐助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噗——” 水月一听这话一口水猛喷了出来，差点喷到迪达拉身上。 “咳，咳咳……我，我没听错吧？”水月剧烈咳嗽着，像是见鬼一样瞪着重吾，“你说那家伙……温柔？！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没看出来吗？佐助也并不总是那么冷酷。”重吾认真说道，“他特意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得到休息和补充，他并不是只顾自己，也考虑到了我们，明明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虽然是这样，但我怎么觉得他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样子。”水月满脸难以理解地说，然后他转头去看处于愣神中的迪达拉，“喂，你难道也觉得那家伙好吗？” “哦……”迪达拉还未回神，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哼。”水月一脸“败给你们”的表情，“是啊是啊，也就你们两个觉得他……温柔。” 说到最后两个字水月的脸扭曲了一下。他无法想象佐助那总是面瘫的脸温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真那样的话能迷死人。但实际上，水月从认识佐助以来，看到的就一直是他冷酷漠然的样子，也已经习惯了他爱无视人的性格。 “那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重吾老实地说，“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切，别说他不会，就算他会，恐怕他也只会温柔给他中意的人看。”水月咬了咬吸管，随着他说话吸管一翘一翘的，“不过他整天一副不报仇誓不为宇智波的样子，可能去喜欢谁吗？”说着水月撇了眼迪达拉。 迪达拉这时已经回神，正慢慢吃着东西，看到水月斜眼过来，嘴角一抽，没好气道：“怎么，想打架吗，嗯？” “切，谁怕谁啊！”水月经不起挑衅，马上挽袖回道。 “水月，”重吾无奈地拉住他，“佐助要我们在这里等他，你别乱来。” 水月不听，不停吵嚷着要和迪达拉打一场，迪达拉则一脸不屑，说着能气死人的话，让水月更加抓狂，重吾只能在后面努力拽住水月不让他冲上去。 就在他们争吵时，离他们不远的阴暗角落，一个黑影无声离开了。 等总算平静下来后，水月满脸郁闷地喝着汽水。迪达拉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面，手里捏着黏土打发时间。重吾安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 良久后，佐助终于走了回来。 “怎么样？”重吾问道。 “差不多了。”佐助走过来。 “现在就出发吗？” “啊。”佐助随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走吧。”水月站起来，抬脚就准备朝外面走。 “你们留下。”佐助看了他一眼。 水月一顿，回头疑惑地看着佐助：“我们留下？为什么？” 迪达拉也抬头直盯着佐助。 “我要找的地方在沙漠深处，不知道那里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所以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接应。更何况以水月你的身体也无法进去。”佐助对于水月依赖水的体质还是比较了解的，沙漠那种地方水月根本无法适应，“另外，我还有事交代给你们。” “什么事？”水月表示不满，但也明白自己的确帮不上佐助什么忙。 “你们待在这里，替我注意各国的动向，现在到处是战争，很不安定。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说着佐助拿出一个封印卷袖交给重吾，“这个给你们，上面有逆召唤咒印，如果五天后我还没有回来，就用这个找我。” “你要一个人去？”水月惊讶道。 “迪达拉和我一起。”佐助看向迪达拉，“可以么？” 闻言，迪达拉一愣，讶异地看着佐助，对视了片刻，迪达拉低下头应了一声，心里莫名欣喜。 “什么啊，怎么是这个家伙？”水月更为不满。 佐助没回答，理了理兜帽，便往外走去。迪达拉立刻跟上他。 “喂喂！那你要快点啊！”水月在后面叫道，“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离开落脚点，佐助和迪达拉很快来到风土交界的沙漠边缘。 佐助展开从大蛇丸老巢那里带出来的卷袖，仔细看了看。随后他将卷袖收起，抬眸看向沙漠深处。 卷袖上没有具体位置，但似乎大致方位就是沙漠腹地。 不过佐助也很清楚，那个所谓的楼兰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眼前这片被称作“死亡之海”的沙漠里，有很多致命暗砂，沙暴频繁，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稍不留意更是会困死在里面。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风土两国从未有过边境纷争，因为几乎没人能够穿越这道防御线。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佐助也不会去寻找什么龙脉。可术式再过不久就会完成，兜的计谋也将得逞，他只能选择这么冒险的方式。 迪达拉站在佐助身旁，见他脸色沉冷地望着前面，似乎在考虑什么。迪达拉沉默片刻，然后拿出黏土，捏了一只小巧的飞鸟，接着将飞鸟往空中一扔。 砰然一声轻响后，一只巨大的白色飞鸟落在两人面前。 “上来吧。”迪达拉跳到鸟背上，回头对佐助说，“这样能快一点，我也比较熟悉这种地方的环境，嗯。” 佐助微微挑眉，有些惊讶于迪达拉的配合。如果迪达拉这时向他挑战，就像之前那样，他能理解，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愿意跟他来这里，他也能理解。但到现在为止，迪达拉的反应一直都很奇怪反常，既没挑衅也没和他对着来。 虽然他选择带迪达拉一起的确出于某种考虑，毕竟迪达拉生于岩隐，肯定对这些地方比较了解。而且飞过沙漠总比一步步走要快和安全得多。不过迪达拉这么配合还是让他有点意外。 “你到底上不上来啊？”迪达拉撇嘴，眼里有一丝委屈和不满，因为佐助那冷漠审视的态度。 佐助没说什么，纵身轻轻一跃，落到飞鸟背上，站在迪达拉旁边。 “朝这个方向一直飞就行。”佐助淡淡道。 迪达拉微微偏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那双子夜般的黑眸如此近距离。 迪达拉赶紧转回头，红着脸垂下视线，然后立刻驾驭飞鸟往前飞去，想让风将脸上的热度吹散。 朦胧的夜色下，佐助还是注意到了迪达拉泛红的脸和他低垂眼睑的样子，那总是张扬傲气的青蓝眼眸带着羞赧，以及依赖和温驯。 佐助缓缓收回视线，嘴角却若有似无地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柔和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