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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范小田傻了眼,往床边爬爬,又舍不得沾满信息素的被子,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没下床,就抱着手机气呼呼地发微信。——你为什么不咬我?——夏天伤口容易发炎。“发炎……”范小田顶着半截被子翻了个白眼。——发炎就发炎嘛。厨房里的荆戈正把番茄炒蛋从锅里盛出来,看着他的回答,眼前已经浮现出范小田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勾起嘴角,结果手一抖,指尖被guntang的番茄汁烫了个小泡。alpha叹了口气,也不回微信了,直接推开卧室的门,把蒙在被子里拼命发微信的范小田拉出来:“吃饭了。”他愣愣的,手机屏幕上是未编辑完的消息:咬咬咬咬咬咬咬……“你打那么多咬干什么?”“你忽然进来,吓得我手抖按多了。”范小田憋闷地趿拉着拖鞋,这鞋也是荆戈的,尺码大了些,他走得一扭一扭的,“谁叫你不咬我?”alpha还真不是不想咬,而是不能咬。荆戈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小田啊,夏天伤口容易感伤,还不能沾水,你想想洗澡或者换衣服的时候多不方便。”“那就是不咬咯。”范小田生气了,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不爽地戳碗里的米粒。荆戈却不是真的不想咬,只是理智的标杆立在心里,拦着感性的冲动:“等你发情期到了……”“冬天呢。”“很快就过去了。”荆戈夹了点鸡蛋到他的碗里,发现筷子上沾了一粒米,“张嘴。”范小田乖乖张嘴,小米粒儿就落在了他的舌尖上。“不能浪费。”荆戈挺满意。alpha晚饭做得简洁,两菜一汤:番茄炒鸡蛋,蒜薹炒rou丝,另配紫菜蛋汤一碗,都是家常菜,范小田扒拉着米饭,含含糊糊地问:“荆哥,你会做饭?”与他半趴在桌上的姿势不同,荆戈端坐在桌边捧着碗,吃饭都吃得正儿八经:“嗯,我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就得帮爷爷做饭,所以会些。”一不小心触及了男朋友的伤心事,范小田自责地盯着碗沿发呆,心变成了一只被压扁的橘子,酸涩得汁液溅得到处都是,他搁下筷子擦了擦嘴,小声嘀咕:“我……我也会做饭。”荆戈沉默片刻,笑着揉他的头:“没关系。”“是我不该乱问问题。”范小田更忧虑了。“是我没告诉你。”“对不起。”他咬着沾了番茄汁的鸡蛋眨眼睛,“荆哥,我好像还不是很了解你。”荆戈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明知道不了解,还急着把腺体露出来给我咬?”其实荆戈的担忧情有可原。临时标记不是成结,但咬破腺体对omega的影响比alpha大很多,许多omega就是因为意外被临时标记,后续又没有及时成结,从而落下了精神方面的病根。荆戈自然不希望范小田也受伤。“我是不了解你。”范小田嘴里塞着饭,声音特别含糊,不过alpha听懂了。他说:“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咬的。”说完哧溜喝了一大口汤,餍足地眯起眼睛。天色彻底暗下来,夕阳的余晖像一尾搁浅的鱼,徒劳地在窗台上扑腾,荆戈起身按亮了客厅的灯,范小田擦着汗挑蛋汤里的紫菜吃,alpha便又坐回去,默默帮他夹细长的紫菜。窗外的灯火也渐渐温暖起来,万家灯火汇聚成橙黄色的河流,他们就是尘世中的一点星火,不比别人明亮,也不会黯淡无光。范小田吃饱了,主动洗碗,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他开小了些,一边挤洗洁精,一边和荆戈聊天。他问alpha,爷爷一个人住在军区大院会不会不方便。“不会。”荆戈坐在桌边看报纸,在这个连老年人都捧着手机刷头条的时代,alpha竟然还定了一份晚报,“他在院里有很多老战友,晚上经常一起打拳遛狗。”细密的泡沫弥漫在碗边,范小田用指尖戳破几个:“真好,不像我爸,腿受伤以后就不常出门了。”说完又把爸爸多年前出车祸的事儿叽里呱啦地告诉了alpha。荆戈见过范小田的爸爸,记得那是个坐着轮椅的和蔼中年人。“那时我好小。”他把洗干净的碗搁在柜子里,“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记得……爸爸被撞到的刹那我眼前全是红光。”“可能是血,也可能是我吓傻了出现的幻觉。”一直窸窸窣窣翻动的报纸落在了桌上,荆戈走到厨房把低沉的范小田抱住:“你不是想安慰我的吗?”他揉揉眼睛:“哦……哦。”“真是服了你了。”alpha叹息着将范小田抱到厨房外,看他蔫哒哒地挂在自己怀里,于心不忍,“你爸爸不会希望你因为车祸消沉的。”范小田却摇头:“我不是消沉,我就是……我就是害怕。”“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爸爸是不可战胜的,他那么高大,那么厉害,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可……可他还是被撞倒了。”范小田把脸贴在alpha的颈窝里,试图从信息素里寻求安慰,“从那天起我就好害怕,我怕我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爱的人就离开了,我也怕我一直视为支柱的人倒下,留我一个孤独地活着。”归根究底,范小田急躁的原因可以归结为四个字:杞人忧天。可荆戈理解这种感受。alpha把范小田抱回卧室,揽住他纤细的腰,缓缓道:“可父母总有一天会老,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们长大,就会无可避免地发现曾经依赖信任的长辈也是普通人。”“你会叛逆,会难过,甚至还会为曾经的自己难堪不已。”荆戈刮了刮他的鼻尖,“这种变化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只是你比别人早了许多年。”alpha的嗓音有些哑:“小田,你很厉害呢。”范小田趴在荆戈怀里,狠狠地抽了几下鼻子,片刻荆戈觉得颈窝里泛起淡淡的湿气,继而是他委屈巴巴地呢喃:“荆哥也很厉害。”同病相怜的他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失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范小田就窝在荆戈怀里兴冲冲地摆弄遥控器。“我想看相声。”他盘腿坐着,脚丫子动来动去,“特别逗。”荆戈又拿起报纸,模棱两可地附和:“相声是不错。”可电视上没有放相声,倒是有几个真人秀热火朝天地播,范小田逮到什么看什么,对着番茄台的节目傻乐十分钟,遇上广告,又调到芒果台憋笑。荆戈从不看这些节目,见他笑得耳根子都红了,忍不住纳闷:“笑点在哪儿?”范小田头也不回地瞎乐:“哪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