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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把姜偃安放在自己房间大椅的虎皮旃毛毯上,用狐绒给他压住腿,捂得严严实实的,再递上一盏热茶、一叠点心,随后,呈上了地图。“找你来是想叫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座古墓的入口。”姜偃目视她手中的图,然而并未停留几眼,告诉公主:“风水要实地考察,图绘得再仔细,也看不出龙气所在,明日再说。”元清濯心道衡庐道子说起风水能够如数家珍,这神棍敢情还不如人呢,别是为了想和我腻歪故意来这儿蹭吃蹭喝的。姜偃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公主的腹诽,却也不动声色。元清濯卷好图,笑眯眯地道:“好啊,那就明日再说。”说完,将地图搁置一边,拾起了一块软软糯糯的桂花糕饼,直往姜偃嘴里塞:“先生你尝尝神京地道的小吃。”姜偃望着灯火之下笑意盈盈,更增娇含媚的芙蓉俏脸,眸色漆黑如墨,一动未动。今日前,已是许久不见。他知道她想问,他为何要来。但她在做一件悬崖走索的危险之事,他怎能不来?元清濯见他不动,诧异地问道:“先生你不吃吗?”“传说,武帝的皇后来自民间,最爱吃这些经典的民间小食。武帝宠爱皇后,一生未开后宫,钦点*了好几个专门制作小食的厨子入宫待命,就为了皇后能时时吃到这些点心呢。”“来嘛,尝尝?”她的素手执糕饼,在他唇边晃了晃。姜偃的黑眸只停在公主可爱而诱人的娇靥之上,心中朦朦胧胧闪过一念:你比糕饼可口。一念之后,他顿时惊觉,便如同修行多年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觊觎女色的禅师,姜偃搭在膝上的手五指蜷曲缩紧,几乎绷出白骨。迟疑不定,朝着已经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磨出碎碴的桂花糕饼上咬了一口。糕点软糯,油腻,俗甜,远不及他做的,入口的一瞬间,姜偃便微微皱眉。元清濯见他咬了一口,脸色不大对,猜他是不喜欢,无怪姜偃嘴刁,一个顶级的厨子是有资格对食物挑剔的,因为他能说出“我行我上”的话。她把糕点放下,笑弯了明眉,“阿偃。”她伸指,用常年持刀练得有几分粗粝的拇指指腹,温柔地擦去他嘴角的碎屑。“怎么是你来?”姜偃神色波澜不惊,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如他表情一般镇定自若。“衡庐道子不如我。”啧啧。还挺有自信。元清濯故意拿话顶他:“你不是信仰科学的人么?不但懂五星运行的规律,也懂风水?”姜偃对她显然并不信任他的能力而不满,道:“我自幼习堪舆术,风水学说亦不完全是无根无据的鬼神邪说。”关于这一点,元清濯想,老祖宗能留下来的有体系的一套理论,未必完全是杜撰谬论,定也是无数经验的总结吧。她绚烂一笑,露出雪白的粒粒贝齿。“先生说得有理。”调笑间,落后了一程的童子镜荧推着姜偃的轮椅回来了。元清濯看天色也不早了,该安置了她的先生,支起笑容:“先生住枫馆波月斋,出了门右转,过两道拱门就到了。镜荧,你先去准备点热水,一会先生就过去了。”“是。”相比小炸毛刺猬开权,镜荧一向是很乖巧的,当下就推了轮椅出去了。元清濯将热茶倒了一盏,拿给姜偃,怕他点心吃齁了,胃里不舒服。“雪山茶,爽口的。”姜偃对茶也挑剔,但这盏意外不错,他俯身饮了一口。元清濯又道:“你近来在做什么?”一晃大半个月不见,他日日待听泉府,想必也极是无聊。姜偃回,只是在校注书稿,绘制了一幅内务监要的天星图,顺带做了一台天衡机,事物也不算庞杂,听得她是云里雾里,感慨地望着姜偃的脸,情不自禁地想,瞧瞧人家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不但金玉其外,而且,低调又有内涵,聪明博学,他们以后得孩儿说不定能青出于蓝,结合他们俩的长处,长成一个文武全才。长公主计议得颇深远。她絮絮叨叨与他寒暄拉家常,不知月移楼阁,镜荧来称热水备好了,姜偃欲起身告辞。元清濯压下他手,竟再一次当外人之面,将他轻盈自*如地抱起,朝外大步跨去。“前两日神京还下了大雨,湿气重,夜里记得盖被子。其实神京雨水不多,只是时临入夏,多多少少会下点雨意思一下。”元清濯一面走一面向他解释神京的气候。到波月斋前,她的脚步忽停了一下,垂眸,“阿偃。”怀中之人微阖眼睑,一脸认命,仿佛当自己是别人都看不见的空气,她见了忍不住笑意漫上眼角,又唤了一声。“阿偃?”他若有所觉,表情稍不自然,声音低沉地“嗯”一声算作敷衍的应答。元清濯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宣之于口:“先生,有朝一日,你功成身退,便离了梁都,到北边干燥的地方去定居,好不好?”说完,见姜偃的黑眸微朦,露出些许讶色,她立刻笑道:“当然,是和我一起。”姜偃无法回答这话,只是望着公主异常明亮,明亮得有些过分,无酒却令人醉醺的眼眸,觉得那其中的深情宛如浓酽的葡萄醇酒,有种叫人遍体鳞伤却依旧想要去信任和拥有的诱惑。他实在无法言说当下的感觉。元清濯拿捏着分寸,绝不会逼他开口承认着什么,抱他踢开房门入里。波月斋内已经燃了灯,烧得整屋炽亮非常,素纱山水图帘后,热水腾着袅袅轻雾。她抱他进去,将他放在净室内的大椅上,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环顾四周,见面毛巾、衣物、澡豆等物都已悉心备下,才算放心。姜偃蓦然道:“公主,有镜荧的。”元清濯回眸,惊讶过后,却忍不住笑道:“嗯,你到底被多少人看过身体?”“……”姜偃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她。元清濯当即投降,“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阿偃你洗,我出去了这就出去了……”说完她举着手转身朝外走去,临走时回望了一眼,见他坐在水汽淋漓的净室之间,氤氲模糊了俊容,愈发显得似真似幻,不像尘世中人,不知怎的,她的鼻尖开始微微发热,仿佛有什么汹涌来潮。她落荒而逃。第53章阿偃,我会保护你。……长公主不放心,虽然出了门,却硬是守在门口。镜荧见状也不好往里进了,只好也守在门外。听镜荧说,先生的腿疾倒也没有大碍,其实公主不必将他同残障人士一般对待,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