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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过来交兵。元清濯领了兵马,对李将军道了谢,随即制止了食频食急食不尽的大黑马,牵了它,利落飒爽地翻身上马背。长公主领三百人马,朝旧都神京疾驰而去。烟尘漫卷,马蹄飒沓。东都梁城,西都神京,相去不过五百里,两日便已抵达。前来接应的是京兆尹晋元绅,他殷勤为长公主一行人安排了京中枫馆作为落脚点休憩。枫馆背临旧宫以前曾是安置各国使臣所用,如今废置,但里头依旧维持原样,没有随当年迁都而被搬空,其规模不逊于元清濯如今色敬武长公主府。晋元绅对她一行鞍前马后,极是客气。不但将她一行人安排得周到,还命人直接拿来了前不久从天香楼查获的一批兵器。林霜写盯着的地方,没有不漏风的。这才几天,神京的天香楼便被查了出来。听晋元绅说,目前已经封楼了。只可惜再无所获。元清濯听罢,令京兆尹将天香楼封条撕下,允许它重开。“天香楼看来只是一个做买卖交易的中间人,查不出什么那便不用再封禁。相反,天香楼的老板还要无罪释放,只要他能够对我说实话。”“这……就依公主所言。”京兆尹依从元清濯之命,即日启封天香楼。然,也就是在这日傍晚,元清濯才沐浴而出,忽听得枫馆之后,宫墙之外,人声鼎沸。一片喧闹声中,似发出来惊恐的啸叫。元清濯按捺不住,急忙更衣,换上自己利于出行的短打,扣住弯刀疾步出门。原来是南角宫门以外,发掘出了一个地洞,发掘原因是土埋得不够坚实,用以修缮故宫的原料经年累月地堆砌在这儿,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压坏了路面。路面坍塌,暴露出了里头的一条黑不见五指的密道。人们惶惶不安,惊诧失色。群龙无首之际,长公主现身,无疑便成了众望所归的拿主意的人。京兆尹副手李光也在,当*即回禀了一切经过,随后道:“这里事有蹊跷,方才有人举着火把下去试探,发现火光到了下面竟呈现绿色,不一会火把便已燃尽,于是人不敢再往里走,唯恐下面满是瘴气。这件事,还要长公主来定夺。”元清濯道:“拿火把来。”“诺。”元清濯取火把往下走了两步,火焰的确,先是明明黄黄,跟着便从外焰之中开始泛出略显苍白的淡青颜色。事情恐有不祥,元清濯谨慎起见,退出了地道。退出之后,她将火把扔了进去,过来,还没沉底,火把已骤然熄灭。“看来这里像是有人建了一个墓xue。”人群里立刻传出了惊恐的呼声。这里可是神京的宫城,难道谁有胆敢把墓xue建在此处?元清濯也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大墓,能够轻而易举暴露出来的,通常是给盗墓贼虚晃一枪的假墓道,人真的进去,便很难生还。”她停了一下,转过面,对李光说道:“需要请李大人帮个忙,麻烦你走一趟梁都,奏明天子,请一个最精通堪舆之术的人过来。”“譬如衡庐道子。”她想了想,推了一个人。第52章梁都最好的堪舆大师……李光走以后,元清濯回了枫馆仰面倒进了软褥里,开始想今日在宫外发现的一个深井般的无底陷坑,有可能是前代名人留下的一座巨大古墓。这个古墓应该是在神京的宫城建立起来之前便已经存在了的,当时就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只不过天长日久,便埋进了更深的泥里。大魏建国以后,开始修筑宫城,必然也是挑的风水顶好的宝地,两者有了重合。等堪舆师来了以后,他必然能推算出墓xue更为准确的位置。但,元清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最好的堪舆师,当童子推着他的轮椅走出时,元清濯对上姜偃平静而幽深的目光,还是心头怦怦直跳。她快步朝他奔了过去,“先生。”李光伴随在姜偃身后,“姜公子精通天星风水,正是长公主所需要的人呐。”他看起来仿佛还很得意,在朝她邀功,为请到了一尊大佛。此刻京兆尹府衙之中,聚集了几波奇人异士,均是晋元绅从各地笼络而来的。元清濯目光不离姜偃,呼了口气。如果,她是说如果,古墓底下藏着的就是刺客大本营,最后能将李恨秋一锅烩了,于他自身岂不是很危险?姜偃为何要亲自来?晋元绅弯腰禀道:“国师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不如先落脚休息,待明早,再去勘测古墓。”元清濯只听到说要休息,立刻抬起头,点了三下,便自如地握住姜偃的椅背,“不如先送我那儿去吧。枫馆挺大的。”“……这个……好。”犹豫半晌,京兆尹回道。元清濯推着姜偃的轮椅,撇下镜荧,出京兆尹衙署,沿着神京最恢宏的朱雀大街往枫馆而归。落霞若染,余晖静谧地*笼罩着整座古朴而又静谧的故都,丹阙重阁掷下的阴影,铺满了脚下凹凸不平的汉砖路。元清濯的目光一直盯着姜偃身后的发冠玉带,停在他如璧玉如白瓷般的颈部皮肤上。晚风吹开他一缕缕的墨发,几乎要拂到她脸上。她开始不合时宜地想着,这条路要是永远都走不完就好了。但路终是有尽头的,到了枫馆,便也只好停下了。枫馆的规模虽比不上旧宫正门的几座主建筑,但要徒步上去,也有几十级台阶,对姜偃来说会吃力。于是元清濯停下来绕到他面前,看了一眼姜偃,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抛下轮椅等镜荧去收拾,横抱姜偃跨入枫馆门槛。一上手,元清濯就皱起了眉:“你怎么好像瘦了?”是不是镜荧舍不得给他家先生吃好的?姜偃自己倒没发现这一点,元清濯蓦然眼眸清亮起来,像深水底沐浴而出的碧天明星。“先生果然嘴上说着分手,暗地里痛苦得为了人家茶饭不思嘛。”姜偃一滞。似乎想辩解什么,又觉得没必要说,于是欲言又止,只一张清隽俊逸的面稍稍变得不自然了。元清濯心里想:小模样,果然是假矜持。相信事后问一问李光就什么都清楚了——他到底是找了衡庐道子没找到,还是半道上就遇见了毛遂自荐的国师大人,于是压根就没按照她举的例去寻衡庐道子。自然了,姜偃在这方面确实是行家。这几日元清濯找人测绘了旧宫的地图以及地下河流走向,现如今发现的墓xue口的位置,各宫室之间的拱门和复道,一一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志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