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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却见他不慌不忙地弯腰,恰好躲开唐礼的攻势,唐礼反应极快,未等剑招用老,陡然变招,向下一劈,似要将他劈为两半。众人心道:他弯腰蹲身,又在角落,避无可避,此番定然没命。只见唐礼的剑堪堪落到那人背上,突然凝住,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汗水侵透。而那人还保持背对着唐礼弯腰的姿势,一柄长剑从腿间穿过去,向上点在唐礼腰间要xue。“多谢纪掌门借剑一用。”风唯卿把捡起来的剑塞回纪韬光手中,摇头叹道:“这么难看的姿势,若让师娘看到会被骂死。”那姿势不仅难看,更匪夷所思,却没有人惊诧嗤笑,唐礼面如死灰,纪韬光面色惨白,众人瞠目结舌。用锋利的剑尖点xue,既将内力透入,又不见血,仅这手功夫已是当世罕见,更别说他如此轻松的战胜两大高手。这等武功他们不仅闻所未闻,更是连想都想不到,一时之间哪里还能说出话来?风唯卿拍开唐礼的xue道:“既然纪掌门不情愿,这酒以后再敬吧。我要问了。”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第一个疑问,乐志道长,当年偷你秘籍时那少年多大年纪?”乐志忙道:“大概十二三岁。”语气恭敬。“那秘籍是你的掌门信物,收藏之处必定极为隐秘,那人如何能偷走?”乐志脸色乍红乍白,支吾了几声,见风唯卿表情虽然漫不经心,目光却如刀似箭,心中一凛,咬牙道:“他假装成不会武功的孤儿,我一时不察才中了他的道。”众人看他的样子,已然明白,原来点苍乐志喜欢娈童的传言竟是真的,就不知他得手了没有。风唯卿脸色稍变,瞬间又恢复如常,轻咳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疑问,彭少掌门是何时遇害的?他遇害时多大年纪?”乐志道:“在那件事后一年左右。”彭晋古道:“我儿遇害时年方弱冠。”风唯卿道:“奇怪,奇怪,据说彭少掌门死在点苍剑招之下,那少年只练了一年点苍剑法,而令公子身为少掌门,必定武艺高强,那少年只有十三四岁,令公子已经二十岁,试问相差如此悬殊,他如能何杀死令公子?”彭晋古一惊,方才他听乐志说起那少年的年龄时,也有此疑问,只是碍于纪韬光,不敢说出来。风唯卿转向纪韬光:“纪掌门,那少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得那么聪明,怎么会在唐大少爷面前用毒?何况你们已经识破他的诡计,又将计就计引他上钩,以纪掌门和唐少爷的本领,又怎么可能让他走脱?就算走脱,青城派和唐门何等势力,又怎会两个月都抓不到一个少年?”纪韬光摊开手:“事实如此,前辈若不信,我也无法。”彭晋古突然大声道:“前辈所言极是,我差点被他们骗了。”他生性鲁莽,此番震于“赵斜川”的武功,想他是武林前辈,定然不会说谎。而乐志为人卑鄙,纪韬光野心很大,怕是故意设计来骗他。风唯卿笑道:“至于魔教,据我所知十几年前就已覆灭,你们如何能认定那少年是魔教中人?”众人点头,心道:那少年若是魔教中人,又能一举杀死三名点苍高手,怎会去偷学区区点苍派的功夫?方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彭晋古暗道:看这赵斜川没有为难我等的意思,这里是青城派的势力范围,早走为妙。向风唯卿行礼,然后冲乐志道:“乐志贼道,咱们的帐还没完。”说罢转身便走,其余众人也纷纷效仿。风唯卿凛然道:“你们要走可以,不过此间的事我不愿被人知道,倘若江湖上有什么传言,诸位一个也逃不了干系。”他看起来年纪小,方才又一直笑嘻嘻的,虽然武功惊人,还不觉可怕,如今板起脸,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众人心头一紧,料想他是前辈高人,自不愿暴露身份,均保证决不泄漏半句。乐志也想走,却被风唯卿抓住,点了xue道扔在一边。唐礼和纪韬光是聪明人,听他开口便知一心为那少年开脱,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于是也不逃离。风唯卿问道:“纪掌门,那少年现在何处?你若告知,我可以饶你不死。”纪韬光大笑:“原来前辈做这一切,竟然都为那少年。纪某现今名声扫地,多年努力化为泡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前辈杀了我便是。”死到临头还要讲条件,果然jian诈,风唯卿摇头笑道:“那么,若我杀了这位唐兄呢?”纪韬光看向唐礼,脸色稍变:“前辈肯放过他吗?”风唯卿笑道:“无故对我下毒的人,按说不该放过,不过,他若能替我做一件事,我便饶他不死。”“什么事?”风唯卿摆了摆手:“此事对唐兄来说是举手之劳,纪兄,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少年在何处了吗?”纪韬光点头:“那少年逃入青城山后面的深谷,我封锁了出口,他应该还在里面。”风唯卿笑道:“听说唐门毒物厉害,我要唐兄做的便是把唐门的毒药随便捡一两样让这位乐志道长尝尝滋味。”说罢向外飞掠而去,清朗的声音传来:“唐兄,我今年十八岁,不是什么前辈,记住了,后会有期。”想到能马上见到那个少年,出一口当年的恶气,风唯卿心中畅快无比。第二章天高露清,月明如昼,山中草木泉石,轮廓清晰可辨。一入深谷,山风飒然而至,石奇松怪,泉声幽咽,林间暗影摇动,鸟兽悲鸣,森然如鬼魅飘忽扑朔,令人神动魄惊。白天看起来秀丽清雅的景致,到了夜晚却异常可怖,风唯卿在山里住惯了,自是不怕,却不由想起那个少年,受了伤的他,如何能在这种地方独自生活一个月之久?方自皱起眉头,又不禁懊恼,当年他只有十二三岁,就已经杀人不眨眼,哼,忘恩负义之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些年也曾数次和人交手,却从未杀过人,想起那少年连杀三人还对着他言笑款款的情形,不由恨恨道:“这般心狠手辣,就是受些罪也是——”这“理所应当”四个字到了喉间,却吐不出来。以他的头脑和武功,原本不出几年就能傲视群雄,可叹仅仅是偶然救了一少年,从此就被牢牢缚住,爱也好,恨也罢,都无法放下,心中再无他念。他飞身跃上树梢,边在其间穿梭,边向下俯瞰,突然见到前方隐隐有火光,急速冲了过去。陡直的山壁上,透出红红的火光,照亮了不算宽阔的山洞,也照亮了少年俊美的面容。洞外风声凄紧,伴着鸟兽嘶号,令人心惊胆战,白衣少年却似没有听见一般,静静地坐在火旁,不时添加两根木柴。这一个月来,青城派的人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来,看他伤重了会为他治,伤好了又会再加重,变着法儿的痛加折磨,却不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