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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眼里微光闪动。他想,喜服是好东西,穿上喜服,代表两个人成了亲,要一辈子长相守。他见够了无趣又痛苦的伴侣,但是如果每天见到的那个人都是赵戎,他一定不会厌倦。那繁花花纹十分复杂,这样手制的东西,不知要弄多久。想到这里,陈欢又有些不开心,赵戎的手一定受罪了。赵戎抱着他进屋了,转身出去锁院子的大门。他回到房间,陈欢捉着他的手要看,他有些羞赧地放到身后,不愿意陈欢见到手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给我看!”陈欢低声呵他,殊不知赵戎看他像是小猫在地上打滚耍赖,不觉得凶,只觉得可爱。赵戎并未仔细避开他,手还是被陈欢捉到了,陈欢看着赵戎手上的破皮和长出的新rou,心疼地亲了亲,闷闷不乐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也不是小心能避免的,陈欢知道。陈欢嘴唇碰上赵戎的手指,赵戎只觉得碰上后凉凉软软的。赵戎想,这嘴唇他亲过,确实是柔软不过,像是豆腐做的。“我在赚钱,不辛苦,只是做衣服而已。赚钱了,可以带你和阿蒙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住好房子……”赵戎没怎么过过好日子,再怎么想象,也只能截止于吃喝住,想象力实在太过贫乏,但这确实是世间最真诚的人说出的话。赵戎不想对陈欢诉说他的辛苦,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珍贵的,做什么都比诉苦好。他今日听了陈家的消息,第一反应是高兴的,现在一想起来,总有些不太光明磊落。陈欢在陈家的生活应该更好,他却因陈家陷入麻烦的消息而欣喜,不太像君子。“那我等着……”陈欢遇见赵戎总是一副没了骨头的样子,没一会儿又趴在赵戎胸前靠着他。月光从窗户缝打进来,一小片光打在陈欢侧脸上,陈欢看上去像是要随着月光融了去,马上要消失不见。赵戎心头稍稍震动,抱着陈欢的手又收紧了些。“赵戎,你这衣服能借我吗?”这衣服一看就是倾注了心血的,又是喜服,模样好看,陈欢想穿。赵戎脸红,道:“这是女人的……”“我穿这个,我们成亲吧……”陈欢嘴唇翕动,睫毛下藏着两泓清亮的茶色湖水,吐出的话让赵戎这个朴实过头的人有些紧张,说出的话也凌乱不成句子。“可,那是女子的喜服……还没做好……男子的做好了,我放着的,阿蒙说,女子的好看,我觉得,你好看……我……”“我知道,这女子的喜服,你一定塞不进去。那我就穿这件,你穿那男人的,算我们找这客人借了一段姻缘,好不好?大不了给他们的时候算便宜点……”陈欢知道这是人家的衣服,说话总归有些没底气。借的姻缘,这个说法听上去总不能长久,像是被诅咒了一般。赵戎摇摇头,固执道:“不是借的,本就是我做的,不算借的。有月老当证婚人,我看正好。成了亲后,只要这月亮还在,我们的姻缘就还在。”两人穿上衣服,脸颊在月光下都被一副映得红彤彤的,两人像是半夜偷吃厨房东西的小孩儿,脸上都是偷来的喜悦。陈欢眉眼弯弯,拉着赵戎在窗户边跪下,从窗户缝正好可以见到月亮。“我们不拜高堂,只拜天地,拜月老。”对着月亮拜了三下,两人又对着拜了三下,他们不懂该怎么办,只是凭着混乱的记忆行事,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以后还要在一起很久,直到白发苍苍。赵戎拿了酒,要和陈欢喝交杯酒。陈欢不会喝酒,舌尖在杯沿碰了碰,被辣得流了泪。他正准备忍着味道喝入口,赵戎便吻住了他,将嘴里的酒全渡给了陈欢。后面,连着陈欢杯子里的酒也这样渡给了他。陈欢有些晕乎乎的,赵戎还在哄他:“只喝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喝了。”陈欢的脸变得更红,不只是衣服映上的颜色,赵戎舔了一下嘴唇,忍不住低下头继续亲他。等到陈欢没了力气,双腿发软,才放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陈欢还傻傻地问他:“我们是成亲了吗?成亲了吗?”“对,成亲了。”第二十三章徐仲林靠在藤椅上,脸上满是虚情假意的笑。面前,是从上头来的两位人物,亲自下来让他放过陈向东。沈前费尽了口舌,徐仲林在半空中吐了个烟圈,还是为难地摇摇头,回应道:“这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督察能决定的事情,想必您二位也明白。”这两位人物,一位姓沈,一位姓舒。沈家的二儿子和舒家大儿子,现如今在中央政府担任职务,认识的人都该给三分面子。沈前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着急,忙道:“仲林,你这样做,会得罪好几家人,有什么好处呢?你快放了他,我们回去也好交代。”沈前只想着快点交差,可以回家,可惜徐仲林这人老是和他打太极,狡猾得很。徐仲林已关押了陈向东半月有余,他想,将陈向东放出来他才真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上头好多人都拿陈向东的东西,想要继续吸血,也正常。可是要放陈向东出来,不可能。舒檠只在一旁静默地立着,并不搭话,话多半都让沈前说了去。上头分成两派,一派让他找个由头杀了陈向东,另一派让他放了陈向东。徐仲林莫名想到了被锁在家中卧室里的小东西,想要快些回家。徐仲林给沈前使了个眼色,说:“这太阳也快落下了,你们舟车劳顿,想必累坏了。沈前,你和舒先去酒店歇息吧,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好东西。”沈前爱玩,徐仲林都给他准备好了。沈前了然点头,招呼舒檠一起去,舒檠只是腼腆一笑,说:“我先不去了,我姨父家就在城东,我去姨父家歇一晚便好。”听见这话,徐仲林也笑了,理解地说:“亲人间,好久不见了,是该见一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徐仲林是地头蛇,却也怕这地盘被强龙围攻收了去。沈前被人载着去了酒店,徐仲林嘱咐手下的人盯着舒檠,一有动作便马上告诉他。接着徐仲林便去了关押陈向东的地方。陈向东并未被关在一般犯人的监狱,而是被手臂粗的锁链锁在地牢里。脸上、脖子上、手上……只是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伤痕淤青,有些地方还翻出些崭新的皮rou来。守着陈向东的人朝他脸上泼了冷水,陈向东像是有些痉挛,手指止不住地轻微颤抖。徐仲林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鞭子,问:“那些大烟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