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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郡主不禁愣了一愣,她松开了一双短短的小胳膊,别过小脑瓜,迷惑不解地注目于自个儿的“娘亲”,好似是在问她,为什么娘亲不记得自己了。“湘湘乖,我真的不是你的娘亲。你听话,跟宫女jiejie回去,好吗?”话音未落,小家伙的脸蛋一下子就皱成一团。“我不!你就是我的娘亲!娘亲身上香香甜甜的,跟湘湘的娘亲一模一样!”霸道的童言童语还未说完,她就又紧紧地圈住了少女的脖颈,直把小小的身体蹭进她的怀里。被唤作“琉璃jiejie”的宫女一听这话,随即深吸了两口气,还真就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幽香。万万没想到,这位赞国的公主,居然同她那已逝的主子用了同一种香米分!方才匆匆忙忙地没注意,有了小郡主的指引,定下神来仔细一嗅,可不是八九不离十吗?!琉璃再斗胆抬起脸来定睛一瞧——天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异国公主的眼睛,也同她那已故的主子颇为神似!难怪!难怪思母心切的小郡主会认错!怎么办?这下怎么办?!要是小郡主认定了这就是她的生母,那宫里可不得乱成一锅粥了?!心惊rou跳之际,女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第4章谣言四起宫女琉璃听见了这匆匆的脚步声,肖涵玉自然没道理听不见。两人这就一个回身、一个抬眼,目睹几个侍卫打扮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属下参见郡主!”只不过,他们刚一站定,就齐刷刷地朝着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女娃下跪,也是醉了那抱着小女娃的少女。都起来吧——这四个字,本该由湘茗郡主的贴身婢女琉璃代为发号,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堂堂的东赞十八公主就在此处,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奴才,总不能越过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在她面前“狐假虎威”吧?是以,琉璃有些迟疑地注目于身前的肖涵玉,看着她一边抱着自家主子,一边面无涟漪地开启了朱唇:“别跪着了,都起来吧。”“……”一群大男人听到了陌生的女声,一时间不免想要面面相觑。不过,片刻后,他们见侍奉郡主的宫女不曾发话,便还是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来,齐齐看向紧搂着少女不放的小女娃。“郡主……”然后,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肖涵玉的脸上。“我是东赞的明宁公主。”肖涵玉主动报出了自个儿的身份,想了想,又平声道:“你们郡主住哪儿?我送她回去。”此言一出,几个大男人是真的面面相觑了。然须臾过后,他们还是不敢违抗和亲公主的命令,这就恭恭敬敬地应下,护送着一大一小两位贵人,一路前往小郡主的寝殿。望着一座比自个儿落脚的宫殿更为金碧辉煌的寝殿,肖涵玉微仰着脖子呆愣了一小会儿,随后默默无言都抱着小家伙跨进了门槛。一进里屋,像是认定了“娘亲”会陪着自个儿一样,湘茗郡主主动松开了她的两条小胳膊,由着温柔的“娘亲”为她擦洗脸蛋。琉璃见这异国的公主似乎还挺会照顾孩子,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坏心眼,便也听之任之,好好地在一旁伺候着了。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肖涵玉轻车熟路地哄了小家伙睡下,还跟个当了娘的一般,极富耐性地在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小手,一直等到小家伙睡熟了,她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站起身来,同琉璃对上目光,接着就朝向外屋,十分随意地抬了抬下巴。这意思,琉璃看得懂,无非是喊她去外头说话——只不过,与此同时,她却禁不住觉得,自己适才所瞧见的母性光环,难不成是一种错觉?无论如何也没法将那张温和慈祥的面容同现下这张随性俏皮的面孔重合在一块儿,花信年华的女子冷不丁回过神来,匆忙跟上少女的步伐。从她的口中,肖涵玉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湘茗郡主的母亲——廉王妃,在生下女儿不到三年后,便溘然长逝了。生母去世的第二年,小家伙的父亲——先帝的二皇子,也因悲痛过度而随之离世,留下年幼的独女一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所幸当今的太子——也就是小郡主的大伯父心性仁慈,心疼小侄女孤苦无依,便直接将人从王府接到了宫中,命人小心照拂着。是以,小小的湘茗郡主已在这南蜀国的皇宫里生活了将近两年,这回也不知怎么地,往常不哭不闹的她,竟忽然将素未谋面的肖涵玉错认成自个儿的娘亲,叫人措手不及。听闻至此,少女抬起一条胳臂,对着衣袖使劲儿闻了闻。她都换了一件衣裳了,怎么这香米分的气味还能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闻了去?肖涵玉觉着吧,这还得归功于她那喜好美人的父皇——谁让他时而不务正业,就爱待在温柔乡里,帮着他的那些个三宫六院,研究什么胭脂水米分、香膏青黛呢?说起来,她用的这香米分,还是她父皇同一嫔妃一道调制而得的。所以说……为什么父皇您调的香米分,会跟蜀国王妃用的如出一辙啊?肖涵玉有些无奈,虽说她不讨厌湘茗郡主——甚至还挺喜欢她,可这不代表自己就能稀里糊涂当她的娘亲啊!为此,自己必须狠下心肠,趁着小家伙熟睡的空当,偷偷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可怜的小湘湘,你就当是做了一场美梦吧!如是思量的明宁公主一咬牙、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回了自个儿的寝宫,殊不知这个时候,一些流言正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里迅速传开。赞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前脚刚踏进宫,他们蜀国的皇上后脚就薨逝了,这让人想不多想也难。是以,没两天的工夫,肖涵玉没见着张开胳膊向她要抱抱的湘茗郡主,却是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怪异目光。那种视线,她再熟悉不过,就跟三年前她初入宫闱时一样,东赞的宫女、太监也好,嫔妃、皇嗣也罢,他们大多都是用那等嫌恶的眼神看她的。只是,她不明白,前两天还好好的,顶多是待她不太热络而已,怎么一眨眼的工夫,这些他国的宫人们,就对她生出了敌意呢?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碧玉年华的少女觉着很是冤枉,直至侍奉她的绯雪从殿外打探到了些风声,主仆俩才恍然大悟。什么!?这南蜀的老皇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