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斗二乾坤问情谷】两个杯具（全）
1 “山茶油山茶油！” 柳远藤斜靠在厨房门口，指尖吐出一缕清风卷起装油的玻璃瓶：“这呢，别嚎。” 兰虎接过飘在空中的油瓶，试探着往锅里倒了一点：“这么多行吗？” 柳远藤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两个问号：“我哪知道，你看着办。” 鱼块即刻被残忍地下到锅里，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兰虎一边盯着火候，一边发布免责声明：“焦了你吃。” 柳远藤指着水桶里疯狂转圈的鱼：“食材很多，你慢慢练。” 年轻的兽王被对方的无耻打动：“柳远藤你今天要是不下厨你就死定了！” 对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护：“我清理了地板、桌子、墙壁、各种装饰品，还洗了衣服。” 兰虎喷出一口老血，手忙脚乱地把鱼翻了个边接着炸。 “你是指一边喝茶一边用风卷走灰尘，顺手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吗？” 柳远藤被戳穿后哑口无言，气急败坏地喝完了最后一口千花散粉末炮制的花茶。 2 毫不意外，兰虎做完鱼后，追着柳远藤一顿锤。 后者吃人嘴软，不敢还手，主动泄洪，接了好几拳。 他们最后停在一个暧昧的姿势上。柳远藤半个身子躺在沙发上，双手被对方控制着举过头顶。深紫色的长发散开，一半摊开在阳光下，一半潜伏在兰虎的影子里。 兰虎的膝盖压上他的大腿：“服不服？” 柳远藤觉得他恶狠狠的样子太可爱，浅笑着找上他的目光。 兰虎一向受不了这个，慌张地松开他：“我去分鱼。” 自然，他也没看见柳远藤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狡黠。 柳远藤一口咬下去，面香、油香、鱼rou香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味蕾。 “好吃。”他由衷地称赞，还怕自己口齿含糊，表达不出内心的喜悦，左手比了个大拇指。 兰虎顺势抓住他的手，握住食指抬起来，指尖与地上的西瓜两点连成一条线段。 柳远藤搓指成剑，干脆利落地一切，西瓜在电光火石时间被劈成两半。 他们一人一个勺子，各自抱着半个西瓜，并排窝在沙发上。 窗外阳光正浓，风闯过树梢的关卡，吹乱了一池春水，黄鹂鸟淋了几滴山泉，气呼呼地摇了摇脑袋。 兰虎的脑袋也越来越偏，熟练地找上柳远藤的肩膀。 一切平静，不，应该是很有可能向旖旎过渡的平静，都被一个视频请求打破。 3 柳远藤非常生气。他本打算趁兰虎午休时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被独孤奇的通话彻底腰斩。 兰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净是那些给我画女妆、撒花种的缺德事！ 柳远藤振振有词：研究伪装技术，提高种植水平的事缺德吗？ 独孤奇通过视频画面遥望二人无声地较劲，感到异常心塞，他无能狂怒、口不择言：“我说，我也有夫人好不好？” “那你说怎么了。” “根据《六方契约》，BHST－377区域归我管辖，对吧？” 兰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出事了？半皇①？新神？” “虫潮就好办了。”独孤奇叹气，“问题是，一只虫子都没了，我的人也不见了。” 柳远藤戏谑地笑道：“你的人？” 独孤奇承受他的嘲讽但不敢发作，柳远藤挖了个大坑还让他主动跳下去的事一直历历在目，让他耿耿于怀。② “科林、科瑞芙兄妹③，你们见过。十天前，BHST－377的精灵族在板块上报告了虫族活动的迹象，我派他们带队侦查。他们击杀了三位金甲虫英雄，打断了黑蚁女王的血池晋升仪式，被追杀的很狼狈，当然，也是往我布下的包围圈引。” 独孤奇喝了口水，兰虎见缝插针：“结果人和虫子突然全没了？” “对。”他打了个响指，“虫子先没的，科林正在向我汇报，我的神识正向那展开，正好捕捉到他们兄妹消失在正空间。我赶紧让人撤离，然后联系了你们。” 兰虎、柳远藤齐齐沉默，并露出了关怀临终病人的目光，有趣的是，独孤奇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渐渐变质。 二人面对火鸦十殿下看智障的表情感到警惕，切断视频，分别展开神识，向宇宙的另一端进军。 4 兰虎率先收回神识，泡了一杯花茶，模仿风如玉向柳远藤介绍：“一杯，有清新味，二杯，有人生苦味，三杯，有老年涩味。” 柳远藤吓得浅浅抿了一口，确定正常的茶，才放心享用：“想想也是，如果当时你喝的茶是苦味、涩味，你说什么都不会进花心宗的。” “BHST－377不是外来空间入侵，我确定。”兰虎正色道，“更像是一个外来空间的东西掉进来，凭本能或者有意识地扩张。” 柳远藤补充：“我没有感受到生命法则，这不是一个位面，就是个复杂的领域，独孤奇果然是个懦夫。” 兰虎闻弦知雅意，迅速联系独孤奇：“他隐瞒了关键线索。” 从背景看，独孤奇的屁股都没挪窝，气定神闲地歪在贵妃椅上。 柳远藤懒得和他兜圈子：“扶贫网的精神板块绑定神识，除非科林他们魂飞魄散了，不然都能给你传消息。那个扩张的领域里有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我有什么怕的。”独孤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科林兄妹给我直播呢，领域里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连用词都撤掉了神神叨叨的遮羞布，兰虎揣摩着。 柳远藤彻底不耐烦了：“你有病吧？” 兰虎（自以为）妇唱夫随：“独孤奇，有这时间说废话，不如把那领域烧穿八百回。” 独孤奇血压飙升，无语凝噎，他就知道没有任何计划能在他们二人的脑回路下幸存。 5 他决定单刀直入。 “乾坤问情，真心冒险。开始。” “你闲的吧？”兰虎听着独孤奇朗诵的语气，起了鸡皮疙瘩，“BHST－377是你火盘星域的外围，又不是守护者联盟和银河系的屏障。” 言下之意，关我屁事。 柳远藤灵光一闪，隐约猜到独孤奇要说什么，波澜不惊的神情骤然出现一丝慌乱：“你闭嘴，挂了。” 独孤奇却抢在他之前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语速说完了他想说的：“你有爱人吗他是你最爱的人吗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你死还是他死。” 柳远藤气的闭上眼睛，狠狠翻了个白眼。 独孤奇则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 “你有爱人吗？” “……” “他是你最爱的人吗？” “……” “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你死，还是他死？” “……” 柳远藤想掐断视频，他的余光扫了一眼兰虎的状态，眉头微蹙。 他试着打个岔：“所以这个地方叫乾坤问情谷？一个类似神祗的东西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对。”独孤奇愉悦地举起酒杯，“答错了就会死哦。” 柳远藤的目光里明晃晃个地写着两个大字：恶心。 独孤奇眨了眨眼：我也觉得。 柳远藤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我的意思是，你和乾坤问情谷都很恶心。 “你赢了。”兰虎猛地站起来，“你在鸟首星？” 独孤奇优雅地欠了欠身：“那我恭候兽王大驾了。” 柳远藤冷冷地瞥了火鸦十殿下一眼，神情与他中午看水桶里的鱼无异。 6 兰虎挂断视频后，保持着可怕的沉默。 他换上战斗的劲装，召回流连山林，与桃花源弟子嬉戏的小犬狼和隼儿。他们数次进化，平时的身躯就占了大半个客厅。 小犬狼乖乖地趴在地毯上，隼儿玩的正开心，骤然被召唤，不满地伸头啄兰虎。兰虎也没躲，硬生生受了一嘴。隼儿十分愧疚，拍了拍翅膀，把脑袋伸过去给他撸。 柳远藤知道他决心已定，抓住兰虎的手腕，不顾他挣扎，强行输入一道生命本源。 兰虎定定地看着他。他逆光而立，一头紫色长发浸泡在夕阳下，神秘而诡谲。他像一块石碑，又仿佛把自己站成了剑塔。 “你不去吗？” 柳远藤双手抱肩：“我等你在最后一刻赶回来拯救你的厨房。” 兰虎颔首：“木屋很多，你慢慢练。” 花心宗弟子：？ 7 独孤奇远远地跟在兰虎旁边，欲哭无泪。 “我们为什么要飞？你不能建空间门吗？” “你今天降智吗？”兰虎没好气地解释，“乾坤问情谷刚才是稳定的，万一现在又扩张了呢？我要把门建在哪？” 独孤奇差点背过气去——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强行忽略他的暗示。 “那你好好飞，毁灭法则开这么强干嘛？” 兰虎懒得搭理他，开着神识自顾自地找路。 独孤奇在心里破口大骂。要不是兰虎的空间法则首屈一指，把其他人甩了八条街，他才不会舍近求远、低眉顺眼，惹上这个定时炸弹。 几次空间跃迁后，二人停在乾坤问情谷十光年之外。 8 柳远藤趺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入定。 独孤奇都能踩在兰虎的敏感点上跳芭蕾，他没道理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只是，说来话长了。 当年，他在鼎神的世界重塑经脉。贪狼跟他提过一嘴，他守护公正，兰虎守护善良。他先入为主，以为兰虎想要的，就是简单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而已。 后来，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大事小事一窝蜂找上门，偶尔碰头，交换信息还来不及，最重要的话题反而一拖再拖。 母皇之战前，他们飞速解决了一群女王，抢到了一段难得的闲暇。万事俱备，应急预案成堆，实在没什么可斟酌的，他们就找了块草地，对着星星聊天。 那是他第一次亲口听兰虎说“守护善良”的含义。 不是在一个人的行为后施行审判，而是在他行动之前就保证他向善的权利。确保他不会因为善意家破人亡，而不是在他因行善家破人亡后为他报仇雪恨。 兰虎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背了一段古文： “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④ “我知道重农抑商是老封建了，但你意会一下孟子的意思。” 柳远藤久久无言。他听的很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兰虎的意思是不要考验人性，尽可能让人性中难以根除的恶，永远不会成为最悲惨的现实。 他的心底一阵战栗，月明星稀的夜空中，仿佛有烟花绽放。 9 兰虎当年以身为剑迎战火鸦，不久前奋不顾身击杀母皇。他用自己的一条命，保住了所有人生存的权利，守住了最基本的善良。 现在，他全力推进扶贫网，豁出大圣者的威严和自己的下半生，用高尚的人格和绝对的武力硬生生踏碎了横行一个纪元的霸权，创造了善意得以生长的空间。 所以，他才对花吐症、乾坤问情谷这种强迫所有人暴露自己内心黑暗的法则、看似合法地收割生命的领域恨之入骨。 他也清楚，兰虎真的不需要任何利益、名声、荣誉。所有常人看来能增添生命厚度的东西，他都不屑一顾。 他的灵魂已经与天地同寿，与星河共舞。 他是自己信念的主人，是自己的神。 独孤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绕着圈子勾引他们询问乾坤问情谷的真相，折戟沉沙后，迫不及待地公开科林的汇报。 10 独孤奇小心翼翼地飞到另一边，远远地避开年轻的大圣者。 兰虎动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封住了乾坤问情谷的空间，神识探入领域，神不知鬼不觉地锁定了每个活人，设置空间纽。 他们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顷刻间被拽到正空间，用的时间不比柳远藤切西瓜慢多少。 兰虎用能量罩带着众人撤离，独孤奇的火光紧随其后。 乾坤问情谷发出不男不女的哀嚎，掀起一股强大的能量场，三叉戟的金光依稀可见，又淹没在滔天火焰中。 能量罩里，两个双胞胎一样的姑娘面面相觑，都是粉蓝色的头发，一个又长又直，一个是大波浪。她们对视一眼，腾空冲向一个全身包裹在机甲里的男子。同伴后知后觉，也围了上去。⑤ 兰虎好奇地探查了一下他们的力量体系，不禁扶额叹息。或许他还要负责售后服务，把外来空间的人送回去。 11 三个小时后，独孤奇在统治之殿花样卖惨。 “我也不想被打啊……啊！嬴荔你轻点！” “我让你有话直说，你非要挑衅人家，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独孤奇像炸毛的猫：“一个是我求他，一个是他主动，能一样吗？” 嬴荔吐槽：“也是，一个不被打，一个被打，显然挨一顿打更划算。” “……” 独孤奇枕着夫人的大腿：“兰虎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呀，他今天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都是杀招，搞得我不敢还手。”⑥ 嬴荔无语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你之前跟兰虎打，杀招用得少了？人家闪避了那么多回，就不能硬气一次？” 独孤奇大惊：“你变了！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行了。”嬴荔呼噜呼噜他的头发，“你再晚点来上药，伤口就痊愈了。那帮异空间的人怎么办？” 独孤奇幽怨地望着她：“还能怎么办？过几天联系兰虎，看看怎么送回去，要是他没办法，就发配他们去搬砖。” 嬴荔低头吻他的嘴角，十殿下大喜过望。二人一番温存，独孤奇神清气爽、斗志昂扬地离开房间时，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12 柳远藤煮了粥、鸡蛋、胡萝卜，找风如玉要了一盒花心宗特制的饼干。 他没炸掉厨房，兰虎也没回来。 他再三琢磨，决定去找离家出走的同伴。毫不意外，兰虎正坐在他们当年为了躲独孤奇，并排躺过的草地上。 人散后，月明中，夜寒浓，渐觉银河影转⑦。兰虎感应到他，心里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伸出手，顺着柳远藤的力道站起来。 相对无言，他们漫步在溪流边。水雾弥散，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溪水尽头是一处瀑布冲刷而成的水潭，水流顺着地势流向远处，水间横亘着十几处山石，但一路走来，水势未有半分衰减，反而愈发激烈起来。⑧ 兰虎突兀地道：“我就是在这里，和小虎一起想出了‘九曲十八弯’。” 柳远藤当然听得出兰虎的暗示，所以想顺着这股气一鞭子抽过去。兰虎的意思很明白：当年我能在这突破，现在也能在这把事情想明白，带你来看一眼，你安心了，就把我撂这吧。 他忍了忍动手的欲望，却不想顺着对方的心思，直截了当地戳穿他：“那你现在卡在哪道坎上？” 兰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其实也没什么。人活着，哪有过不去的坎。你修炼的时候，在瓶颈处徘徊几次，一样能跨过去。” 柳远藤惊诧地看向他，他怎么不知道兰虎还有这种一句话把天聊死的本事？ 他也体会到了独孤奇无能狂怒的滋味，兰虎也的确弄得他哑口无言，就差指着鼻子跟他说：我尊重你的骄傲，从不插手你的私事，你现在也别来烦我，等我自己想明白，这事就过去了。 13 兰虎听着柳远藤的脚步声，心弦颤动了一下。他平静地凝视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头深紫色的长发承接了几片细碎的星光。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非常幽深。 那天，他从花吐症的混沌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也是这个颜色。柔顺的长发扫过他的脖子，柳远藤坐在床边，俯身吻他。那个人特意等他回过神来，放慢了动作与他十指相扣，眼里盛满了令人费解的笑意。 他还听见小铁的耳语：如果…咳咳，我们以后该怎么喊？ 倪思认真地回答：在面前还叫师叔，背后称各自的师叔为师娘。 符冲、倪勇以为绝妙，一人拉着柳如是的一只手强行鼓掌。 兰虎觉得自己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憋着火气。 花吐症的受难者数量惊人，达到了母皇之战的一半。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毕竟，很少有人万事如意，或无欲则刚。 他恨不得那该死的深渊即刻支离破碎，但又深知深渊是宇宙能量循环的重要节点。而且恶魔和虫族不一样，他们也是活生生的、有血有rou的人。 换句话说，如果他想彻底终结花吐症，就要保护深渊最基本的生存权。 他能接受这个悖论，也在积极思索对策。他只是无法接受，花吐症的法则是不可抗力，是时间、空间、生命、元素、精神之外的第六种法则：因果。就是这离谱的因果律，让他数十年的修养一朝破功，把一颗心赤裸裸地摊在天地之间，供人赏玩。 他不是伪君子，他能在一次次冥想中接纳自己的欲望。每次静坐都是修炼心灵的旅程，认识自己的阴暗，克制种种不堪，让坚强、圆满的心灵控制更强大的力量。⑨ 他也有纠结的时候。贪狼曾引导他抢夺苏尔的令牌，他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在水蓝之国，通过伊玛公主的水晶，他意外拿到了格迪斯的风系法则结晶。格迪斯的追杀贯穿了他的选拔，但成为守护者后，他还是抽空拜访了暴躁的风神，拿出《黑暗大圣典》帮助他凝练了一段崭新的法则，算是一笑泯恩仇。 兰虎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但他确信自己在努力做个好人。或者说，他喜欢这种自控的感觉。所以，当他不愿意深究自己对柳远藤的想法时，他就可以搁置情感。但花吐症打破了一切，让他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 乾坤问情谷正好撞上了他的痛点，独孤奇的朗诵也撞上了。他把二者折腾了个天翻地覆，但还是很烦躁，说不清为什么。 他蹲下身，鞠了一捧清水，胡乱洗了把脸。 14 阵风吹过，竹叶萧萧，兰虎直起身，一抬头，紫色的长发优哉游哉地进入他的视线。 柳远藤在他面前站定，身材修长挺拔，如剑如松。 他冷哼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特意来纠正你的错误。” 兰虎歪了歪头，充满疑惑。 “我突破大圣者的坎，是你帮我跨过去的。” “……所以呢？” “所以为了回报你，我没有炸掉你的厨房，并亲自接你去吃夜宵。” 兰虎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或许他一直在期待柳远藤的折返，成为那个人一往无前的生命中仅有的例外。虽然不清楚他在离开的时候琢磨了什么，但他还是回来了，神采奕奕地站在他面前。 如果有些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那又怎么样呢？他能与柳远藤合力冲击大圣者，以后柳远藤也能接住他。再说，柳远藤确实一次次接住了他。 －－－－－－注释－－－－－－ ①半皇：19级女王，私设，雨魔原著中，女皇的位阶是20级，女王是15－19级，19级女王可以开辟支脉，绕开本族女皇的血脉限制，晋升女皇 ②见《花吐症（全）》，后文花吐症的相关情节皆参见此文 ③出自《恶魔之土》，独孤奇护卫队的成员 ④出自《孟子》 ⑤出自《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大波浪是王秋儿，直发是王冬儿，机甲里的是霍雨浩，被烧死的是唐三和不知名“爱神”的一片神魂（如有冒犯请谅解），因此，秋冬二女皆存活 ⑥私设大圣者之间的战斗不可能全力以赴，一个不小心两人双双陨落就很尴尬了，通常情况下，一方认真，一方泄洪，友谊第一，和平交流 ⑦皆出自晏殊《珠玉词》 ⑧改写自《宠兽花园》第40章，此景是兰虎“九曲十八弯”功法的灵感来源 ⑨改写自《巨狼无双》第20章 －－－－－－创作后记－－－－－－ 王冬儿之死真的意难平 最后还是没写明兰虎纠结的点，这里说一说。 （我的理解特别怪，提前预警） 读一下原书，你会发现兰虎一直缺乏主体性。他参与别人的故事，完成别人的愿望，履行别人给他的责任。他有“守护善良”的信念，但从没守护自己。我觉得雨魔笔下的主角都有大禹治水的精神，在滔天洪水中牺牲自己，为更多人开辟一条生路。 换言之，兰虎的神性远远高于人性。他这一生，只有我在文中提到的两个地方有一点不伟光正，除此之外他几乎是圣人。这就意味着，他像一位神，为所有人奔波，但从不会为一个人停留。你能看到他身边永远有许多朋友，但除了柳远藤之外，所有人都在和他告别，雷欧、丽珠赤娜、龙原、刘志杰、巨石……（不得不忽略风柔，不然没法磕56了） 柳远藤本来也是众人的一员，不同的是，他会折返。在鼎神的世界，他可以明哲保身，但为着兰虎改变了主意。世界之巅后，他已经离开，但为兰虎闯入雷氏家族。守护者联盟选拔结束，兰虎一回守护者之星，不费吹灰之力就与他重逢。柳远藤有折返的实力，也有折返的意愿，他对兰虎的偏爱是56得以成立的基础。 兰虎的点在于，他仅仅需要这么一点幸福。他的感情理智而克制，清醒而现实，他无所谓给予，但不愿意得到太多。这也没办法，原书塑造的角色就是这么一个神性占比过大的人。所以他一定不愿意说出他的感情，因为所有说出口的事，肯定暗含了期待对方回应的意思，而且对方无论出于什么，也必须回应一下，可是兰虎不需要这种回应。去看《九玄龟珠》、《星使降临》，独孤奇和贪狼亲口评价过兰虎的不求回报。但是花吐症强行要求他表白自己的爱意，问题是柳远藤也回应了他，他就特别不自在，但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但是，我们又说到，他唯一需要的，只有柳远藤的折返，所以当柳远藤真的回过头找自己时，兰虎又会短暂地忘掉所有纠结。 那么，兰虎为什么这么泥石流，什么都不要呢？我严重怀疑雨魔在北大读书时上过《伦理学导论》，《尼各马可伦理学》里勇敢、节制、慷慨、大度、公正、自制、友爱tm全被56分别承包了，我现在一不明白老师的意思就想56，还真就能想到合适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