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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环节,沈朝元还不知道要念什么,便问宛椒。宛椒知道她没经验,笑吟吟地安抚她,致辞的文章世子妃已经准备好,会在需要她致辞时送上,她只需要按照那篇文章念诵即可,很简单。宛椒和郑婵的安慰是一个说法,沈朝元便不再担忧。她听着外面的声音,暗暗猜测现在到了哪一步。直到她听见世子的声音,最后一句很大声:“请元娘入场拜见各位宾朋!”“该我出去了?”沈朝元问。宛椒提醒她,“先是二小姐去西阶就位,等她出去就会有人来通知您。”“步骤好麻烦,我都记不清了。”沈朝元苦笑。宛椒陪着笑,恰好这时一个小侍女进来禀报,笄者已可出场。沈朝元推门走出,至笄礼所在场地中央,面向南方向各位观礼宾客行揖礼,而后去笄者席上,面向西方正坐。延陵郡主缓步走来,为她梳头,将梳子放于席子南边。紧接着世子妃起身,世子陪她走到东阶,世子妃盥洗双手,摈者递上干布为她拭水,世子妃与世子相互行揖礼后各自归位就坐。沈朝元转向东方正坐。一位执事上前奉上罗帕与发笄。世子妃走到沈朝元面前,高声吟诵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念罢,跪坐下来为沈朝元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延陵郡主象征性地为沈朝元正笄,沈朝元起身,接受宾客的祝贺,接下来便走回东房。东房即是更衣间,延陵郡主捧着一套素衣襦裙进来,“换吧。”今天是沈朝元的笄礼,她很给面子,没冷脸。沈朝元致谢一句,换上襦裙走出东房,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世子,行正规拜礼。至此是初加和一拜,主要表现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感激。不过沈朝元的父母早逝,她流落民间,在有意识时不曾感受过天伦之乐,着实没有多少感受,何况这次是世子代替她的父母接受行礼,所以这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参与的人心知肚明。二加二拜和三加三拜的程序一致。只不过祝辞有所修改,二加后换曲裾深衣,三加后换大袖长裙礼服,拜不同的人而已。沈朝元记这段步骤时有些混乱,看了五次才记清顺序。☆、跳阱三拜后,执事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世子妃行揖礼请沈朝元入席,沈朝元来到席西侧,面向南方。是时,世子妃面向西方,延陵郡主奉上酒,沈朝元转向北方,而世子妃接过醴酒,走到沈朝元席前,面向沈朝元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沈朝元恭敬地向她行拜礼,而后接过醴酒,世子妃则回拜。沈朝元重新入席,跪着把酒洒下一半作祭酒后,持酒象征性地沾一下嘴唇,再将酒放在面前的小桌上。一位执事上前奉上饭,沈朝元接过,与喝酒一样象征性地吃一点。放下饭碗,沈朝元拜下,世子妃回拜。这时,沈朝元可以起身离席,站到西阶的东面,面朝南方。接下来就是笄礼的第十四个步骤,字笄者,即为笄者取“字”。世子妃给了沈朝元一个便宜,让她给自己取“字”,如果世子妃看过觉得可以,到时候便用沈朝元自己取的字。沈朝元想了一个晚上,决定从有名的诗句或词语中选择,正好她翻书瞥见一句“蕙质兰心”,便决定用这个。不过杨柳路过时听说她要取“蕙兰”为字,拼死反对,沈朝元只好答应她换一个。沈朝元从另一本书里翻出个“和光同尘”,这次杨柳总算没吭声,沈朝元便拟了一个交上去,世子妃看过,派宛椒来回话说可以用。沈朝元紧张地看着前方。世子妃起身下来面向东,而世子也起身下来则面向西。世子妃取出一张红帖打开,念诵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和光’甫。”沈朝元忙开口答道:“和光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和光便是沈朝元选用的“字”了。念诵罢,沈朝元向世子妃再次行揖礼,世子妃回礼,而后走到原位。沈朝元则前往世子面前跪下,这时她本该听从父母的教诲,但此刻只能由世子代替。在聆讯这一步中,如何教训由父母酌定,沈朝元只能安静地聆听,一般亲生父母的发言会较为严厉,但世子替兄为主,自然是以慈爱关怀的句子为优先,很长。沈朝元耐心地等他说完,开口回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世子拜下。脸藏在两臂间,沈朝元的神情渐渐和缓,这个辛苦的仪式终于走到了末尾。“呼。”她起身时,情不自禁地吐了口气。世子听见了,装没听见,反倒朝她笑笑。若是亲生父母在这里,可不会如此轻松。沈朝元先直起腰,而后用腰部的力量站起来,只轻轻扶着地。在这种正式的环节,每一步都必须严肃庄重,不能够有一丁点失礼,像往常那样轻松地爬起来是不可能的,那很轻松,姿态也很难看。沈朝元今天已经拜下好几次,每次起身都是直腰直立,累得要死,脸上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是花了全身的力气在忍。什么笄礼呀,真是折腾人!幸好,马上就结束了。沈朝元转过身,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沈朝元走到场地中央站定,默默回忆着顺序,要向这些人先后行揖礼,从正宾起,至客人终,最后向代替父母受礼的世子行礼,而受礼者只需要微微点头示意即可。‘然后就该去三叔身边,等他宣布仪式结束了吧?’沈朝元迈开腿准备朝世子的方向走。摈者在她对面,忙用表情示意她停下。‘还差什么?’沈朝元愣了。摈者用口型提醒她,祝辞。沈朝元恍然大悟,而后苦笑,被提醒过三次,竟然还是差点忘了。她赶紧停下脚步,那位提醒她的摈者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张红帖,走到沈朝元面前递给她,待沈朝元接过,便回到原位。沈朝元重新面向各位客人。红帖是合拢的,还有一个绳扣,沈朝元先解开绳扣,才能将红帖翻开,红帖内密密麻麻写着一段文章,反正沈朝元读不懂,便照着念。“曜灵运天机,四节代迁逝。凄凄朝露凝,烈烈夕风厉。奈何悼淑俪,仪容永潜翳。念此如昨日,谁知已卒岁。改服从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帱张故房,朔望临尔祭。”念到一半,沈朝元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是那些声音太小,她分辨不清。这些客人是不是在议论她?沈朝元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