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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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扬是从小在明盛宗长大的,与姬和也熟悉,自然知道她经常去什么地方,于是温扬便在前面带路,乔生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池疏落在两人身后正警惕着,突然被人拉着压在树下接了个短暂的吻,湿热的舌头撬开唇齿将他口中残留的药味扫荡一空,还喂了几滴血给他解除药性。 他揽着江尤寒的脖颈舔了一下她的舌尖,还没来得及回味她就抽身离去。 温扬谨慎地观察四周,回过头看着三人:“我们先去莲池看看,如果姬和还在明盛宗,这个时辰应该在她弟弟墓旁。” 她还不知道姬凡的墓被人挖了,尸体也不见了。 江尤寒面色如常:“好。” 宗门里每一个人都垮着脸,长老们更是愁容满面来去匆匆,江尤寒用真气将巡查的神识隔绝在外,不然就凭温扬和乔生明两个没有灵力的人,走不了两步就会被抓起来。 他们一路躲过好几波搜查,有次甚至只隔着一张屏风,为了不被发现四人只能挤作一团,池疏身体柔韧,勾着江尤寒的脖颈双腿一缠就紧密地缩到她怀里,温扬只能红着脸伏在乔生明背上,等到人一走立刻跳下来。 提心吊胆来到莲池,池疏望着一池青莲惊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青色的荷花,真美。” 莲池门口有人把守,不过姬凡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师从佑失踪宗门上下正乱作一团,只分了两个化神初阶的弟子在此看守。 两个弟子正无聊地唠嗑,一阵清风拂过,瞬间被定在原地。 温扬在他们眼前挥了挥手,发现两人毫无反应后惊叹:“还是你们修仙的厉害。” 她带着三人穿过薄薄的青雾,在密密麻麻的翡翠伞里找到那株最特殊的青莲。 青莲静静地开着,亭亭盈盈而漠然,瓣尖的那抹红像即将燃起的火,无声晕开,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没人能争夺它半分颜色。 花旁立着一个坟堆,墓碑还在,坟却被人刨了个大坑。 温扬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江尤寒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石碑,上面刻着的名字已经有些凹了下去,就像是有人在无数日夜里描摹了千千万万遍。 尸身被谁带走了不言而喻,她看向那株青莲,根茎上有个浅浅的掐痕,也许是有人想要把它也带走,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毕竟尸体可以保存,花被断了根,那就是真的死了。 她道:“既然不在此处,那去她的住所。” 姬和的房间和她本人一样死板、空寂,只有床边养着一盆荷苗。 池疏低头望着发黄的叶片,伸手洒了一点灵气,快要枯死的花苞沐浴生气,颤颤巍巍展开干巴巴的瓣叶,水分注入体内,青莲重获生机。 江尤寒静静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让他带上这盆荷花。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江尤寒年幼时来过几次明盛宗,她记性好,现在也记得师从佑住在哪儿,哪怕几十年来布局有所改动,方位总不会出问题。 她走过温扬变成领头人,一步一步迈向曾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踏入的地方。 有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低头对上池疏担忧的目光眨了眨眼。 师从佑是掌门,哪怕他失踪了门口也有许多人把守。 池疏看着门口几个气势骇人的长老,拉拉江尤寒的衣袖低声道:“师姐,不然把他们引开吧。” 江尤寒:“他们不会全部离开。” 这群人可比那些小弟子谨慎多了。 温扬在两人背后探头探脑:“这么多人!这下可麻烦了,我想想……嗯……之前姬和告诉我东苑墙角葡萄树下有个密道,密道直通她师尊的卧室,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江尤寒转头看她:“走。” 东苑种了许多奇珍果树,听说是掌门夫人喜欢化作原形待在树上休憩,掌门就花费了大量钱财精力从天南地北给她找来了这些。 这里算是一处果园,平日里也不会有人脑子不清醒跑来偷吃,所以江尤寒他们到的时候只闻到四溢诱人的果香,没有碰见守卫。 树扎根在灵脉上,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结果,饱满而鲜亮,沉甸甸地挂在枝条上。 温扬好奇摘了几个,不过她没忘记正事,带着三人直奔墙角,院子里的树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年那株葡萄藤早已不在了。 四人各只能占一处,又是用剑挖又是用内力真气打的,就是没反应。 温扬:“奇了怪了,难道是填上了?” 江尤寒倏地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鸾鸟时,它正站在树枝上修理长长的尾羽,见有个女孩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它,便扇扇翅膀绕着她飞了几圈落在她肩上。 江尤寒问它:“你从哪里来?” 它就从树上的窝里衔出一本书递给她看。 那本书就是《百妖典》。 那棵树是梧桐树。 凤凰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凤凰非梧桐不栖,它也一样。 她看向院中那棵高耸挺立的梧桐,一个飞身跃上树枝,从茂密的叶丛中摸出来一块巴掌大的白玉,白玉上刻着与黄纸精怪上方如出一辙的凸起的咒文。 这么重要的事物竟然放在鸾鸟的巢xue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师从佑情意深厚,有多敬爱看重他的夫人,真是可怜可叹。 她落到地上,轻轻抚过墙面,将镂空雕花中的泥屑挥去,把手中的白玉盘对准雕花的位置一放,‘咔嚓’一声,再一拧,五色奇光在掌心忽明忽暗。 一方墙角地面塌陷了下去。 几人面面相觑,池疏抱着荷花眼睛发亮:“师姐,你真厉害!” 江尤寒揽住他的肩:“走。” 她在前面探路,天火将通道照得透亮,池疏抱着花被牢牢护在身后,他在四人的脚步声中问道:“师姐,这花有什么用?叶子都枯萎了,应该许久没人来换水了,如果是为了……摘莲池的那株红顶青莲才对吧?” 温扬也在后面好奇道:“你们怎么把这花拿着?” 江尤寒将掌心贴在池疏的手背上,指节轻轻敲了一下陶瓷缸的底部,池疏心中一凝。 她淡淡道:“看着好看,想与姬和讨要这盆青莲。” 温扬‘嗐’了声:“端着多麻烦,到时候遇见了再问呗,她房间离的又不远。” 池疏整理纷杂的思绪,笑着回她:“既然师姐喜欢,我也不嫌麻烦。” 温扬心道:行吧,跟他师姐的小媳妇一样。 她见乔生明走在最后不是磕到头就是踩到石头差点崴脚,只好拉着他的手腕牵着他。 她没有注意到,乔生明低下的俊脸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又缓缓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密道没有分叉,江尤寒率先进入师从佑的房间,仔细观察里面并没有人后才打了个手势,三人小心翼翼跟在她后面步入房间。 此处像是书房,几人怕惊动门口的守卫,也不敢大声呼喊,江尤寒让池疏三人在里面找一找,自己则去靠近门口的房间看看。 她从大厅掠过的时候连门帘都没吹动,径直走向师从佑的卧室。 门口有层禁制,她又将白玉盘镶在其上,结界一闪消失不见。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床,眼前似乎还能闪过那个赤裸的幼童泪痕满面的脸,她移开视线。 师从佑的卧室很大,各种五色装饰琳琅满目,一看就很合鸾鸟的心意,她拿起一颗漂亮的琥珀,琥珀在日光下折射出好几条梦幻的丝线,她举着这颗奇形怪状的琥珀对准窗外的太阳。 一根墨蓝色的小小羽毛被时光凝固。 她垂下眼将其重新放回桌上。 一转头她就对上身后那面铜镜,镜面光滑平整,将她整个人都映在上面,镜框上缠着复杂的花纹,仔细一看就像几只盘旋的鸾鸟,与屋内其他的事物相比并不出奇,只有一点让人毛骨悚然。 江尤寒默默抬起右手按住剑鞘,镜中人同时做了一样的动作,神情、姿态、速度,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是,镜子中的她抬起的是左手。 她走近铜镜伸手触碰,两根食指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她若有所思,拿起白玉盘再次靠近镜面,这一次,她的手臂直直伸了进去。 就像是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随着她进入的身体越多,波动越大,等到她的衣角也完全没入其中后,镜面恢复如初,静静地照着窗台。 镜内世界与现实时间颠倒,此刻正下着雪,风雪比弄云顶上的还大,打在林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抬眼望去乌云参差低垂,让人感到厚重压抑,呼啸的寒流为这冬夜唱着森冷悲戚的挽歌。 江尤寒个子已经挺高了,但一脚踩下去大雪也陷到了她的腰际,远远望去林间肆虐的大雪中有一点微弱的火光,她便顺着那道光亮前行。 她不会感到冷,只是眯了下眼,眼睫上的冰霜就簌簌抖落下许多,白皑皑的雪地被她生生走出一条路来。 她站在温暖明亮的木屋前,就像一个普通的旅人一般轻轻敲了敲房门。 咯吱—— 有人将房门打开,那双比湖水还要碧绿的双眸静静看着她,熟悉的深邃的脸庞在火光下显得那么别俱风情的美,姬和低哑道:“江尤寒,你是来杀我的吗?” 江尤寒透过她的肩膀看去,屋内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鲜血顺着一道道纹路涌动流淌,最终汇聚在半空中那颗莲子上。 血是从两个人身上抽取的。 一个是恶臭无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皮肤乌黑鼓起无数脓包的师从佑。 一个是面容呆滞,被长钉钉住脖颈、手指、膝盖、脚腕的鸾鸟。 江尤寒收回视线,她轻声道:“我是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