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宇智波先生。”库洛洛·鲁西鲁看上去毫不意外，唇边仍是一点温和有礼的笑意。他对那个凭空现身在众人眼前的黑发青年说：“好久不见。” 宇智波鼬的大半面容都被那身红云黑底大衣的高领隐住了，看不出太明显的喜怒。只一双眼睛冷清淡漠，仔细看去瞳孔的周围还有圆周向均匀分布的三枚黑色勾玉。他的眼眸明明是红色的，却像是被永远留滞于北国初冬时节的幽深山涧，它们曾被清冽溪流短暂停留过，因而此时平静又冷淡。他对库洛洛道：“你手里的并不是宇智波斑的眼睛。” “被放在宇智波家的密室里，却不是初代家主的眼睛，”库洛洛微微抬了抬下巴，向对方示意那支这时已经滚到了鸣人脚边的玻璃瓶：“那么宇智波先生是想说真的眼睛已经被你换了，还是想说真的眼睛一直在你那里呢？” “你可以把那对眼睛拿走，”宇智波鼬冷淡道，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蓦地出现在他身边。它扑扇两下翅膀，便滑翔至木叶三人所在的角落，轻易地抓起地上那支装了对眼睛的玻璃瓶朝库洛洛飞去。宇智波鼬说：“酷鲁塔族的火红眼，也是你的藏品。” “唔，可是我已经和佐助君约定了，要取走宇智波斑的眼睛。”库洛洛像是有些伤脑筋地用手轻轻掩住唇，也不接那支被乌鸦送到他面前的瓶子，只接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般，这么说道：“宇智波先生似乎还不知道么，宇智波家的万花筒写轮眼具有破开空间的异能，正好是我需要的。” 还眼巴巴地等着的乌鸦大概是看出来这人全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干脆尾巴一甩又带着那瓶子飞回主人的肩膀上，为表示不满还把尾巴翘起来用屁股对着库洛洛，声音喑哑地拖着长音叫道：“嘎——巴嘎！”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没对它这声作出回应。 只是库洛洛似乎确实是有些为难。只见他得体有礼地向宇智波鼬这么询问道：“或者让佐助君仍旧以为是我拿走了你的眼睛，等他为了取回它们终于体会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奥义时，我再拿走佐助君的眼睛作为替代品？” “虽然这可能要浪费掉一些不必要的时间，不过我想我和我的团员们会愿意等待佐助君的。”库洛洛道，将手里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轻轻翻开了一页。 “啊，那你变成死人，就不用再等了。”宇智波鼬语气不见波澜地冷漠道。话音刚落，就见他足下猛地一发力向前高高跃起，于空中凭空抽出一把太刀，直斩向库洛洛。 这一过程迅速得让角落里的三人组甚至几乎完全没有看清宇智波鼬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宇智波鼬便从空中到了库洛洛近前。 而就在这时，只见飞坦微一晃身便半挡在库洛洛和宇智波鼬之间，他脚下一蹬高高跳起，同时抬伞挑了个刁钻的角度朝宇智波鼬刺去。宇智波鼬见状便收住势子，半途改刀去势由斩变挑，自下而上地格开飞坦的伞剑，同时以此借力转而向后平跃拉开双方距离。弗一站定，宇智波鼬左手单手结印，紧接着一连串的小火球从他嘴里吐出，直射向仍拦在当中的飞坦。 飞坦则是顾忌库洛洛可能还有其他用意，因而他此时倒并不急于还击，而只是于火球与火球的间隙中从容闪躲，并将几个可能会到达库洛洛或苏瑞面前的火球用伞尖挑飞，待这波攻势一毕便又退回库洛洛身后站定。 眼见着他们三人实力相当，于是双方分立在那块土台子两侧，在短暂的交锋后又开始了对峙。 宇智波鼬和飞坦的交手过程短暂又迅速，让木叶三人组甚至都有些看不清这几人的动作。他们只看能到宇智波鼬动了，库洛洛好像没动，然后飞坦也动了，然后库洛洛还是没动，然后就是火球出现，在地面上留下了好几个焦黑的凹坑。而这期间，木叶三人甚至都没看清宇智波鼬是什么时候结的印。 “宇智波先生的能力真是有趣呢，”这时，刚才一直没出手的库洛洛开口打破了这场沉默。只见他仍就那样立在原处，身形修长又优雅，面上是微微的笑意。他望向宇智波鼬，那本黑色封皮的书又无声无息的翻开了一页：“宇智波先生究竟是强化系、放出系还是特质系呢？这样富有变换的能力，难道是没有限制的吗？” 宇智波鼬闻言，只是警惕而敏锐地看了眼那本书，提着太刀，没有说话。刚刚负责送眼睛的乌鸦已经把玻璃瓶改用嘴衔着，双翅一收站回了宇智波鼬没拿刀那一侧的肩膀上，这时正替它的主人继续怒视对面的库洛洛。 库洛洛·鲁西鲁这样的涵养，根本不会在意一只鸟类的挑衅。他又用一种极富有说服力的腔调这样对宇智波鼬说：“就算宇智波先生的能力没有任何限制，那以你的身体状况，又能保护得了佐助君多久呢？” “佐助君毕竟，”库洛洛说到这，似乎有些伤脑筋、又很好脾气地用手掩了掩唇，然后才像是叹息一般地道：“太弱小了。” 说着，库洛洛左手托着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蓦地又翻过了一页。 几乎与此同时地，一条巨大的骨头鱼突然出现在宇智波鼬身后。 那条骨头鱼体型硕大，几乎抵得上一头牛，却偏偏和博物馆里的恐龙标本差不多只有一副巨大的骨架，在鱼身上看不见rou也不见鳞片，仿佛周围的空气是水一样游在半空中，几乎占去宇智波鼬身后的大半空间。 木叶三人组想要出声提醒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看着这条骨鱼无声无息地张开巨大的嘴巴，对准宇智波鼬的后颈咬了下去。然而就在漩涡鸣人他们几乎以为宇智波鼬死定了的时候，就见宇智波鼬居然突然转过身去与那条骨头鱼只对视了一眼，那条骨头鱼就在对上宇智波鼬的视线后蓦地消失了。 刚才一直被划在战圈外的苏瑞见此变故，不禁神色紧张地望向库洛洛的背影，此时整个人都笼罩了一层暴虐气息的飞坦则上前一步，对库洛洛道：“团长！” 谁知库洛洛却微一抬手制止了飞坦，并且居然很愉快地笑了起来：“写轮眼果然有cao纵空间的能力么。” 不过他又很快止住了笑意，转而眼神锐利地对宇智波鼬道：“但是蜘蛛将永远在暗处结网，等待猎物的到来。” “……”宇智波鼬的目光中隐隐沉淀着怒气，冷冷地注视着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仍是儒雅又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这么与宇智波鼬对视。 苏瑞从角落处望着库洛洛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就像一尊魔神。这个男人突然纡尊降贵地在凡间的神坛前降临，向台下众多教众传教。众人明明知道他正散布黑暗与痛苦，却仍心甘情愿地在神台的下面跪拜。 半晌，宇智波鼬斜拉开一点斗篷，从中拿出了一支装了对眼球的玻璃瓶。那瓶子的玻璃已经泛黄、里面的液体也已经有点浑浊不清，能看出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不过对峙的双方明显并不在意这点。只见宇智波鼬手腕稍稍一动，便将那玻璃瓶正扔向库洛洛手边。 库洛洛轻飘飘地接住那瓶子，而后终于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容，说：“那么我将遵守与佐助君的约定。” 旁边围观了全程的鹿丸猜测这应该算是事情了结了，可实际上直到木叶三人组带着仍晕着的佐助，跟在宇智波鼬后面重新站在了宇智波大宅的庭院中时，他们几个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们这时又回到了刚才那处地上铺满石子、有一处湖的院子。 直到宇智波鼬把玻璃瓶从乌鸦嘴里取下来，并把它交到茫茫然扶着佐助站在一旁的漩涡鸣人的手里。 “请替我把它交给佐助。”宇智波鼬对鸣人说。不过在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漩涡鸣人或是在场的另外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越过三人，以淡漠的神情慢慢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请不要告诉他我出现过，就对他说这对眼睛是你们从库洛洛手上抢来的，我的眼睛。” 说完，宇智波鼬转身朝宇智波宅大门的方向离开。 就在漩涡鸣人他们架着宇智波佐助目送宇智波鼬的时候，又听到了宇智波鼬低低的这么一句： “希望他以后再也不用见到我。” 三人看着那个黑底红云的瘦削的身影逐渐走远，直到他最后消失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