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硯 吵架能換來老公嗎0405
04 “然後呢？”站在戶政事務所外面，兩人都有一點恍惚。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去登記了。 “先去吃頓好的，再回家受死。”這是蒲一永的結論。 曹光硯那邊是沒什麼，頂多注意下他爸的血壓，但他是醫生沒關係。 至於蒲一永自己，一頓打應該是跑不掉了。 “我有點怕看到你媽了。”曹光硯現在才有空閒去想這些。 “你放心她不會揍你。”蒲一永拉著他走向摩托車。 “這我知道。她會不會覺得，我是拐走她兒子的賤貨。” “我還以為你不看八點檔的。”你這人的腦迴路也是… “你爸真的不會打人吧？”從車廂拿出安全帽，蒲一永自己戴一頂，另一個遞給他。 “不會！我爸從來不打人好嗎。”他爸哪裡像會打人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你爸不會打你，但他不揍你不代表他不會揍我！”等他坐好蒲一永發動機車，“如果真的男女雙打我至少要分上下半場。” “神經病喔！” 你看這就是代溝，好學生不能理解人是真的會挨揍的。 “我看你門還是先不要鎖，如果我媽瘋了我就跑來求救。” 他們站在大門口依依不捨，看起來依依不捨，講的話莫名其妙。 “你真的太誇張了。”曹光硯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是真的沒看過我媽認真揍我。”蒲一永也嘆氣。 睡到下午才出門，先去登記，又在外面吃過晚餐，蒲一永進門的時候葉寶生正坐在電視機前面哈哈哈。 他也沒說話，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又幹了什麼蠢事？說！”葉寶生視線都沒從電視上移開。 “你又知道我做什麼了喔？”他就是很自然地坐下，他媽哪裡來的火眼金睛。 “我不是第一天當你媽，快說！”葉寶生抽空撇他一眼。 “......我剛剛去登記。” “登記什麼？” “就那個啊！” “哪個？” “伴侶註記......” “跟光硯啊？” “對啊！哈哈哈......妳好厲害喔妳怎麼知道。”他跟著一頓乾笑，怎麼這麼容易，難道他今天可以這麼容易就過關嗎？ “他喝醉了嗎？你會被警察抓嗎？他安全回來了嗎！”葉寶生說完三兩步衝過來，一把揪起他兒子領口，眼神像要殺人。 “妳幹嘛啊！我又沒有強迫他！”蒲一永被他媽掐著，趕緊為自己辯白，“而且妳也太傷人了吧，我跟他登記就一定是我要被警察抓嗎？” 葉寶生一臉不信，還是鬆手把他丟開，反手就從茶几下面抓出一支雞毛撢子。 “誒，妳又不打掃，妳買這個幹嘛！”蒲一永看到武器就準備開始跑，“而且妳拿反了！” “打你剛好！”葉寶生抓著毛茸茸的那邊，在空氣中揮了一下，虎虎生風。 眾所周知，雞毛撢子只是打人很痛，但卻沒辦法把人打暈，這代表他媽可以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她爽為止。 看來是時候逃命了，在這種時候，面子一點都不重要。 蒲一永無比慶幸剛才只是闔上門沒鎖，所以他的逃跑路線相當順暢。 他在前面跑，葉寶生在後面追，他還有心思想不知道他那個剛登記的伴侶有沒有信守承諾沒鎖上門。 果然，曹光硯是真的愛他。 通行無阻衝進隔壁，他新鮮出爐的伴侶跟伴侶他爸坐在沙發上各自捧了一個杯子，看起來愜意無比。 “你講了嗎！” “講了啊。”看他滿臉驚惶，曹光硯也是很莫名其妙，“幹嘛，你被鬼追喔？” “被你惡婆婆追啦！還不快點救我！”這個落差蒲一永也是服了，他放下曹光硯手裡的杯子，揪著人背後的衣服縮在人家後面。 葉寶生這才衝進來，但蒲一永躲在曹光硯背後，她只好一手把曹光硯撥來撥去，試圖去抽後面那個臭小子。 “葉女士！葉女士妳不要、小心！”曹爸這才知道他們在幹嘛，原來這就是打小孩嗎？“葉女士，不要！” “曹大哥，你不要勸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這個臭小子！” “沒有，葉女士，我是要說妳不要打到我們家光硯。”曹爸放棄了，他也不方便去拉，而且他其實也沒有很想制止。 “誒曹爸，你怎麼這樣！”蒲一永邊躲邊喊，“我還是不是你兒子了！你怎麼偏心！” “蒲一永！我！打！死！你！” “哇蒲一永我看你還是閉嘴吧！伯母好像都要進化了！”怎麼這麼會火上澆油！曹光硯瞇著眼躲避眼前的刀光劍影，雖然他也只是像個人型盾牌被扯來扯去，好在葉寶生準得很，一點也沒打到他。 但他還是很怕啊！ 這種苦給皮粗rou糙的蒲一永受就夠了，他可是很脆弱的！ “暫、暫停一下！”他今天可是宿醉啊，再被轉下去感覺都要吐了，曹光硯只好喊停。 “伯母，對不起！”曹光硯拿走葉寶生的雞毛撢子，“先放下武器。” 然後他拉著人去沙發坐下，“對不起沒跟大家討論就衝動去登記。” “但是......”他看了一眼黏在他旁邊的蒲一永，那麼大一隻還硬要縮成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是真的很......” “真的很喜歡我！”蒲一永幫他補充。 曹光硯翻了個白眼，“對，很抱歉讓大家嚇一跳。” “他真的沒有勉強你吧！”葉寶生坐在沙發還在雙手抱胸，要說離奇也不是多離奇，但...... 無法形容，唯有手癢！ “沒有，他當然沒有勉強我。”其實是我勉強他，曹光硯沉下眼。 看吧，蒲一永總會答應的。 曹光硯想跟他在一起，蒲一永就會跟他去登記，他早就知道的。 被太過亢奮的情緒壓制住的酸澀好像又蔓延出來，他掃了眼牆上的時鐘，“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伯母，我下次休假再好好跟妳道歉。” “那你早點休息。”看他往樓上走，葉寶生也拾起她的雞毛撢子準備回家，“曹大哥，改天再找個時間大家好好談一談，不好意思喔！” 邊走還不忘狠狠瞪她兒子一眼。 蒲一永一臉乖巧站在曹爸旁邊目送他媽離開，看吧，人生在世就是要臉皮厚一點，他這不就逃過一劫。 “對了曹爸，我可以多打一副你家鑰匙嗎？” “喔、喔，你要是跟光硯說好了，那就打啊。” “我就知道，謝謝曹爸，剛剛我們已經打好了。”說完一溜煙就要往上跑，“那我先上去了喔！” “等一下，一永啊！”難得曹爸叫住他。 “我......”人是叫住了，曹爸又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吞吐了一陣，“你跟光硯，是認真的吧？” “不好意思喔，你不要見怪，我畢竟是光硯的爸爸，我當然會比較，站在他這邊。” “曹爸，我們都去登記了。”他可能是白癡了一點，但也不會把這種事情當兒戲。 “我知道。光硯他，他會跟你去登記，他就是真的很喜歡你。”曹爸說得有點猶豫，“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很好心的......” “曹爸。”他站在曹爸面前，難得一臉認真，“我不可能好心到去跟不喜歡的人結婚。” “我們會好好過日子，你真的不要擔心。” “喔，喔。” 看著那個鑽上樓的背影，曹爸恍惚點頭。 不然呢？他都不敢說自己多會過日子，哪有資格不相信年輕人的保證。 他進門的時候曹光硯正在衣櫃前拿要換洗的衣服，看他隨手就開門進來，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你又上來幹嘛，我明天真的要早起，快點回去。”他拿好衣服也懶得理他，繞過人就想去浴室。 “隨便就要打發你新婚老公喔？”蒲一永倚在門邊抱怨。 “那不然你要怎樣？”登記個伴侶註記就在那邊新婚老公，這個人也是很好意思。 “至少也要親一下吧！”某個很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臉頰。 跟他生氣實在是白費力氣，曹光硯甚至開始覺得剛剛那點失落都有點白痴，可能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就是住在雲霄飛車上了。 起飛降落，直到自己發瘋為止。 他拿著衣服靠過去，猶豫了兩下，最後還是在他頰邊淺淺親了一下。 “敷衍不夠真誠，再親一次！” 得到的是手臂上凶狠一掌，曹光硯要去洗澡懶得理他了。 05 打開門看了一眼，曹光硯眨眨眼睛，幾乎想要退出去再進一次。 這人剛剛，不是滾回自己家了嗎？然後...... “蒲一永你想死是不是！我枕頭都濕了！”他三兩步衝過去把人一推，偏偏這個沒水準的只是順勢一滾。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他的枕頭！ “你真的很誇張內。”蒲一永被他推著翻了個身，無比自在地側躺著撐頭看他，“我明明就有擦頭髮。” “明明，就是，濕的！”曹光硯往枕巾上一摸，“而且你到底是有沒有洗！” 這傢伙頭髮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還回自己家然後又跑過來，還來得及躺好，到底哪來的神經病。 “這麼不滿意不然給你個機會。”蒲一永坐起來，“來，幫你老公擦頭髮。” “呷賽啦你！” 曹光硯繞到裡側爬上床，把他推出去一點，背對著蒲一永躺下。 明明就是一張小到不行的單人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可以兩個人躺的那麼自然。 其實現在回頭想想，蒲一永一開始跑來的理由根本也莫名其妙，他的那些特殊事件，曹光硯根本看不到，看到了也幫不上忙。 然後他們還一連擠了那麼多天。 “我明天要早起，不要煩我！”曹光硯背對著他說。 “我會載你去啊！”蒲一永也躺回去。 “不用。”說完他閉上眼。 “幹嘛不用？”蒲一永從背後戳戳他。 “你無不無聊啊？明明可以睡晚一點，有必要為了載我一趟早起嗎？這有什麼意義？”曹光硯忍受他在他後背亂戳的白目手指。 “意義是三小，恁北只聽過義氣，後面忘了。” “智障。”曹光硯背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管我！你幹嘛要替我想啊！你只要想，要老公載我上班，這樣就好了啊。” “我不要。” “曹光硯先森，麻煩我一下會死嗎，你為什麼要那麼計較？”蒲一永環過他的腰，右手貼著床穿過去，把他從後面摟進懷裡。 “我就是愛計較！” 我就是想東西想，就是怕自己變得麻煩讓你不喜歡。 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成為一個被大家喜歡的人？這樣的我你也會喜歡嗎？ 為什麼那麼努力了他卻還是這樣小心翼翼，卻還是這樣小家子氣，還是這一副連自己都受不了的模樣。 “好啊那來算啊，你救我一命我要怎麼還你？” “我從來......”煩死了，他明天還要早起，他還要上班，為什麼蒲一永就是不放過他，一直問一直問，曹光硯發誓他真的只是煩，哽咽不是因為傷心，“我沒有要你還，你從來都沒有欠我。” 曹光硯一點都沒有把他曾做過的那些放在心上，為什麼蒲一永不能裝作不知道，他可以不知道曹光硯管了他多少、幫了他多少、又替他牽腸掛肚了多少，他為什麼不把這些都當作不存在？ 曹光硯最怕的，就是蒲一永只是在還他。 蒲一永抓著他的肩膀把人轉轉轉地翻了個面，“如果被你爸跟我媽知道你今天晚上委屈到哭，我明天是會被他們抓去看醫生的程度。” “他們會以為我硬不起來。” “幹，你有病是不是。”曹光硯真是要敗給他了，挪動著想翻回去，“放開！” “你又在糾結什麼？晚上不是好好的嗎？”蒲一永拉著他不放，瞇著眼一臉探究。 他就覺得這傢伙從晚上就又開始怪怪的，明明在外面的時候都還挺高興，怎麼又開始怪模怪樣。 “我沒有。” “你有！”他伸手去抹他濕潤的睫毛，“不會被我媽說中了，你是勉強跟我去登記的吧？” “我沒有！” “所以，你是又覺得我是勉強跟你去登記的？”看他移開眼那種表情，蒲一永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他敲敲曹光硯腦袋，“我真的納悶你的智商平常是存在銀行是不是，只有考試才拿出來用？” “你又在亂說什麼。” “還是我其實沒有昏迷，每天晚上都偷偷爬起來PUA你，”他又湊過去想翻他眼皮，“我來看看你到底是戴了什麼濾鏡。” “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絕世英雄才會讓你愛成這樣，還會因為你喜歡我我就善良到跟你結婚。” “你應該跟我媽多聊一聊，這樣她才知道我也是有人愛的，才不會整天嫌棄我。” 曹光硯真的是要被他煩死了，“你不要再亂了！你到底在亂說什麼！” “還是從你眼裡看出來我不是我，其實我是布萊德彼特？” “你真的不要再亂了，我要把你趕出去。”曹光硯想翻身卻一直被抓住，“我真的要睡了。” “才十點半，你根本只是想逃避。” 對，他就是想逃避。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白癡到會因為好心去跟人結婚，感情值多少錢，恩情又值多少錢，而且曹光硯對他也沒有什麼狗屁恩情，這些哪比得上一個人的一生幸福。 但只要事情和蒲一永有關，曹光硯就沒辦法。 他可能真的不太正常，曹光硯被也許真的要失去他嚇壞，緊接著又是幾百個掙扎地日日夜夜。 蒲一永成功晉升為他失而復得的珍寶，這個白癡的蠢蛋將永遠是他脆弱易碎的美好夢境。 你會愛我嗎？好不容易蒲一永願意愛了，他卻沒有感到欣喜，只想繼續追問那你會一直愛我嗎？ 他為什麼會這麼討人厭，曹光硯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又有誰會受得了他。 “又在哭。” “哪有！” “你喔，在想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蒲一永躺回去，把他抓進懷裡揉揉腦袋，“讓我一直猜，啊我就笨，沒猜到你就糾結到氣死。” “曹光硯先森，我們都去登記了，你是要不要多相信我一點啊。” “你到底......”曹光硯真的不想問的，就算蒲一永講了他也不會真的相信的，但他就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跟我去登記的。” “挖靠！你怎麼還在想這個。”蒲一永發瘋抓亂他頭髮，被曹光硯反擊狠狠捏了他幾下。 “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好得一陣一陣的啊？”他真的氣得想咬他，“跟你結婚你覺得我太好了一定是假的，真的簽字你又覺得我太爛了一定是在開玩笑沒有認真。” “奇怪內你，裁判兼球員，都給你講就好了。” 蒲一永摟著他，用力地抱了兩下，“我現在鄭重跟你說，雖然我，比較白癡，只有一台破摩托車，高中還沒畢業，但是，我真的是認真要跟你一起生活，認真跟你結婚。” “雖然你是一個腦袋時靈時不靈，淒淒慘慘的實習醫生，還白癡到救小朋友被車子撞，還整天腦內扮家家酒，唉呦、不要捏！” “再繼續數啊！還有多少缺點你一次講一講。”曹光硯才想咬他。 “那些都不算缺點，你唯一的缺點就是眼光不怎麼樣，才會選到什麼都不是的我。”還把我當成寶，整天為難你自己。 “你沒有什麼都不是。”他咬咬唇，還是受不了蒲一永這樣說自己。 你是最棒的阿一，只是你還不知道。 但我知道，所以你才不了解我有多患得患失，又有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