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廉女
2006年，庵歌姬和冥冥升入三年级。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升入二年级。 灰原雄和七海健人两位新生入学。 五条悟自来熟地揽住两位新生的肩膀，夏油杰在一旁假意拦截。 光是见面第一天，七海健人就隐隐察觉，两位前辈似乎给人不太靠谱的感觉啊，真的没问题吗？ 他看了一眼对于前辈的自来熟感到非常开心的灰原雄，感觉头开始痛了。 麒清被家入硝子拉着没有往前，她说：“老师，没关系的，你看，很快就熟起来了。” 她看了一眼一脸苦大仇深的七海健人，轻轻笑了一声。 这位新生，未来说不定和歌姬前辈有话聊呢。 现在离夏油杰命格里的节点越来越近，麒清也在关注着。 说起来，看看这两个孩子的命格吧。 麒清皱眉，微微睁大眼睛，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为什么会也死得那么早？ 在他看到了灰原和七海的命格真面目后，心中一直以来的隐隐不安还是成真了。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尚且平和，夏油杰的命格在某个节点之后就一路破碎，直至死亡，接着，被新的一段草草接上。 而到了那个时候，夏油杰还是很年轻。 最初看到，只觉得有趣，并未放在心里。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过来，有了感情，再想起这件事，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麒清一直在试图改变，在看过学生们的命格之后，他甚至对本就不抱期待的咒术界产生了质疑。 作为学生，他们的死亡得太早了。就算是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的那些人，据麒清从夜蛾正道那里了解的，死亡率也居高不下。 而且很多时候，是情报出现了问题。 往往等到人员死亡，才有人匆匆来报告。 足以见得高层的懈怠和视人命如草芥。 这种情况，出任务的咒术师竟无一人想去改变，哪怕是那些强大的，也没察觉到不对，麒清对此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没有人去改变，迟早，他重视的学生们也会步入后尘，即使不会就此死亡，那也不应该是他们要经历的。 麒清不想让他的学生们去背负一个不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所以他要行动。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敌人在暗他在明，要尽可能少牵扯其他人，麒清想好了对策。 麒清仔细回想最为不对的夏油杰的命格，那是暗红色，从这开始，连接到之后他的死亡和另一段命格，一路破碎，触目惊心。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是夏油杰悲惨的开始。 在看过命格的全貌之后，麒清更加不舒服了。 任务是高层发布的，透露给别人消息的人，肯定是知情人。借此，两方的矛盾激化，却要在人死之后，由两个不知情的孩子背负代价。 如果没有这个任务的话，夏油杰之后就不会走那条路，就不会死了。 麒清嘴角开始渗血，他在抵抗规则探寻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更多命格。 他预见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精神濒临崩溃的样子，麒清的眼角也开始渗血。 作为交换，他会在不久后模糊这段预知的记忆，不会记得重要信息，只记得大概。 代价是，接下来的一周，他将代替天内理子的身体，从头到脚衰退死亡一遍。 麒清忘不掉他们崩溃的样子，把以保护普通人为己任的孩子逼成想要亲手杀了他们。 麒清抹掉眼角和嘴角的血，低声说：“我现在不高兴了。” 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他去找夜蛾正道。 这一年，五条悟和夏油杰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保护星浆体。 临走时，麒清神色淡淡地凑近抱住二人，在他们耳边说：“勿寻勿言，重中之重。” 随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掌心一阵灼热，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们体内。 两人低头看着难得严肃的老师，乖乖地记住了。 两人前往星浆体所在的学校——廉直女子学院。 麒清是在和夜蛾正道谈话之后，消失许久。 家入硝子也曾去询问过麒清的下落，夜蛾正道只是叹口气，叫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五条悟和夏油杰。 老师只是去做他想做的事吗…… 家入硝子看着天空，她此时孤身一人，却想着，不管怎样，老师开心就好啊。 白色砖铺满的道路上，一辆汽车缓缓停在学校门口。 “所以，我们要怎么进去？我可没听说保护星浆体还要穿女装溜进女校啊。” 五条悟叉着腰问夏油杰，两个人现在站在这所女子学院门前。 夏油杰反问他：“你不会真的想女装，才这么想到吧？” 五条悟挑眉，说：“怎么可能，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免费帮你拍照，全发老师的那种。” 夏油杰青筋凸起，皱着眉有些狰狞地笑：“那我谢谢你啊。” 五条悟捂嘴，如少女一般笑：“然后老师就会知道杰的奇怪癖好，只爱我一个了，嘿嘿。” 夏油杰被恶心坏了，冲五条悟做了要干呕的动作。 一旁的辅助监督看着面前的景象手足无措，他的嘴开了又闭，吃了一肚子空气。 突然，他们感受到了诅咒师的气息。 辅助监督马上布下帐，五条悟和夏油杰准备战斗。 在观察的几秒后，一个身影被扔出窗外，夏油杰cao控咒灵救下。 那是一名头戴白色发带，绑着麻花辫的少女。 辅助监督立刻告知他们，这就是星浆体。 五条悟好奇地凑上前去，却被刚醒的天内理子误以为是诅咒师，一巴掌扇了上去，甚至还听了一番对方的中二宣言。 夏油杰在一旁偷笑。 过了好一会，天内理子总算是冷静下来。 辅助监督这才正式介绍了他们。 “天内小姐，这两位是上面委派来保护你的。” “这位是五条悟，这位是夏油杰。” 天内理子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毅然决然回头问辅助监督。 “这两个人真的靠谱吗？” “一个带着墨镜的白发可疑男子和一个有怪刘海穿着怪裤子的男的。” 她话音刚落，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个托肩膀一个托脚，将她像烤串一样横着拉起来。 天内理子大叫：“干什么！你们这两个无礼之人。” 两个人听见她的话，没有被威慑住，甚至像拧毛巾一样拎起来微微转了几下。 终于被放下了的天内理子轻轻喘气，她其实非常不舍得和朋友们分开，可是也明白，那些坏家伙已经进到学校了，冲她来的。 再不舍，也要离开，之后再带着笑容回来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虽说没受什么伤，但是也受到了惊吓。 没过一会，得知消息的上面就派了一名咒术师过来。 她名为黑井美里，是一位温和的中年女性，理子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这不是有正常人嘛，比那两个坏家伙强多啦。” 她小声嘟囔。 好景不长，黑井美里在某天夜晚消失了。 盘星教——绑架她的人，只留下了写着谈判地点是冲绳的纸条。 本来是打算让别的咒术师去的，可是天内理子想要自己去救回朋友，于是一群人去了冲绳。 救回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就好像只是让他们来走个过场。 他们来到了海边，这几天难得的闲暇时刻。 天内理子穿着一身泳装，看着对面两个男高中生自拍，吐槽：“怎么比我还像个女孩子？” 五条悟取下小圆墨镜，眨眨眼说：“理子本来就没有女孩子样啊。” 夏油杰接着道：“倒不如说，有了才奇怪吧？” 五条悟说：“哎呀，那会有人喜欢理子吗？” 夏油杰说：“那就不知道了。” “什么？！你们两个混蛋！” 天内理子怒从心起，拍桌指着这两个混蛋吼道：“你们两个这样才不会有人喜欢呢，混蛋！” “喜欢你们两个的女孩子才是瞎了好吗！” 她想起来就来气，他们到海边之后，这两个混蛋身边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女孩子要联络方式。 不过那个黑发混蛋要比白发混蛋受欢迎点，也就一点点。毕竟虽然没白发那个讨厌，但也很讨厌啦。 想着，她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五条悟。 啧啧，真可怜，明明除了性格就是连她都挑不出毛病的完美了。 五条悟被天内理子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一哆嗦，却又不明所以。 “杰，理子突然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诶。” “是吗？” 夏油杰将眼神从大海上挪回来，看向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没有出声，不屑于和他们讲话。 她换了个嘲讽对象，也用那种眼神看了一眼夏油杰。 然后凑到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夏油杰摸摸手臂，赞同道：“真的很怪，她也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两个人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天内理子托着腮帮子，两眼放空。 这次来的女孩子十分可爱。 蓝色的泳装，和她一样的麻花辫，蓝白条纹的发带，唯一不好的就是居然喜欢这两个家伙。 不过…… “真的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那个女孩子又问了一次，有些胆怯的样子，羞红了脸颊。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可以哦。”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子的欣赏，夏油杰说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回答。 女孩子依依不舍的目光转移到五条悟身上，他摆摆手，挑眉回答他也有喜欢的人。 不过最后，那个女孩子还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因为夏油杰在拒绝完之后，又说了其他。 “以后你肯定能遇到的，对你来说很特别的人，谢谢你。” 五条悟补充说：“你一定会的，谢谢啦。” 天内理子的情绪随着那个女孩子起伏，惊讶又有些庆幸。 虽然觉得喜欢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事，可多少，还是有点人样的嘛。 不过被他们喜欢的人，也够倒霉的诶。 黑井美里察觉到了天内理子的情绪，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些笑话，希望天内理子高兴起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笑几声，气氛十分融洽。 五条悟搓搓手臂，说：“杰，你觉不觉得，后背有点凉？” 夏油杰顺着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身后，说实话，天内理子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时不时笑几声，是有点背后凉的。 尤其是，天内理子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总有一种她在说他们的感觉。 休息的时间短暂，接下来就是要带着星浆体回高专和天元同化了。 “拜拜。”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告别，拉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黑井美里也很难过，但还是匆匆离开。 他们进去了薨星宫本殿。 天内理子想起她的背影，哽咽：“我其实好想和朋友们一直在一起，就算我背着什么光荣的使命。” “我曾经觉得，大家的关系再要好，也会分离，所以重视此刻就够了。” “可是，在和你们一起相处之后，我还是想，再有多一点时间。”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他们其实在与天内理子的相处中，也逐渐不再只当做任务。 于是，由夏油杰主动开口。 “如果你想，我和悟可以帮你离开。” “理子，做出你的选择吧。”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少女，带着对自己和五条悟实力的自信，认真地说。 天内理子还来不及回答，不速之客已经来到。 一波又一波的诅咒师攻过来，五条悟选择和夏油杰分头行动。 得此机会，夏油杰才能带天内理子离开这里。 四周静悄悄，夏油杰放出咒灵在身边，才慢慢放松下来。 天内理子问他：“五条，他没事吧？” 夏油杰冲她安抚地笑笑，说：“没事，我们都是很强的，理子，放心吧。” 天内理子又说：“那，任务怎么办？” 夏油杰第一次主动听她提起任务，有些吃惊。 她继续说：“你们不是要送我去和那位天元大人同化吗？” 夏油杰复述了之前的问题。 “如果理子想的话，可以和黑井小姐一起离开。” “理子，告诉我你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