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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发家致富 第33节

    孙大夫无情戳破:“您若是早些喊我,就不会这么严重。”

    沈琢好整以暇的看着曾公,看他还能编出什么东西来。

    “老爷子,脚疼也得经常起来走走,否则尾骨处会生压疮。”

    “我年轻时就爱躺着,躺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怎么老了还不行了。”曾公噘着嘴,说着还慢悠悠地躺倒在椅子上。

    “老了身体能跟年轻时比吗?”孙亦怀扣上药箱,起身朝沈琢使了个眼色。

    “我送送你。”沈琢跟着孙亦怀走出宅门,轻声问道,“孙大夫。”

    孙亦怀欲言又止,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沈琢心里一沉,他看了曾公一眼,问道:“还有多少日子?”

    孙亦怀摇摇头:“脚上的疮两三年了,近些日子”

    这黑疮在最开始只是黑斑,到后面慢慢变成疮,随后精神不好开始嗜睡,背上压痕久久难消迅速形成压疮,再之后……

    沈琢听着里头传来曾公低微的**,追问道:“孙大夫,有什么能用的药吗?”

    “有味药名叫回春草,对这种症状倒是有暂缓之效,只不过…只不过回春堂内却是没有了。它长在郦山深处,而烟丫头如今却很少进山了。”孙亦怀说到这,有些可惜。烟丫头不进山,回春堂的药都只能进成货,他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去。

    他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但你不熟悉地形,又不认识草药,若要进山须得慎重考虑。更何况这回春草也只是暂缓疼痛,并不能延长寿命。”

    “我知道了,孙大夫。”

    孙亦怀见他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提着药箱离开。沈琢又陪了会儿曾公,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一再叮嘱好好上药才回家。

    松茸宴定在三日后,沈琢问了一圈村子,才在李修那要到一小碗松茸。这种东西本就难以保存,大多数人都是现摘现吃,所以余四娘派出去的人基本空手而归。而李修则是想要尝试新菜式,自己晒了些,这才解了他们的围。

    干松茸提前泡发,和腌制好的块状五花rou一齐翻炒,便是一道松茸烧rou;和鸡块一起混着红枣桂圆做成松茸炖鸡;再加入枸杞等轻烹成松茸茶,开饭前备好。

    余四娘把菜端上桌,一转眼沈琢便已到了后门口:“你干嘛去?”

    “我上山。”他本想前几日就进山,可阿烟被张渠看得紧,只能等今日松茸宴的机会。

    “那等会赵大人问起来,我怎么答?!”

    “他意不在我!”

    余四娘看着已经跑得没影了的沈琢,心里莫名一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菜已上全,里头断断续续的传来人生,她不放心,凑在包厢边上听。

    干松茸不好做,沈琢用木签混着五花rou丁串起来,分别进行水煮和炭烤,刷上酱再配上辅菜装进了盘子。赵谋鲜少见到这样的菜式,好奇地拿起来尝了一口。

    “不错,不错!”赵谋双眼一亮,手上不自觉地又多拿了几串,手下人立刻接过来替他将rou剔在盘子里。

    外面是红色的辣椒油,涂在焦酥的外皮上,里面的rou却仍旧柔嫩。张渠多尝了几口,却忽然放下筷子,眉间一个“川”字浮现。

    赵谋见张渠有些异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为何不吃?”

    “有件事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讲。”

    张渠严肃道:“大人,这似乎是西羌的食料…一间小小的岑县客栈,为何会有西羌人的东西?!”

    “什么?!”

    “大人,我们本为父母官,却私下里吃着敌人的食料。”张渠忧心道,又看了眼岑南,“若是被有心之人告了上去……”

    “你不知道我大梁如今和西羌局势焦灼么?!”

    赵谋站起来,怒地拍桌,指着岑南一声吼——“你这是通敌!”

    第43章 仁义寨

    “咳咳…阿烟!”

    “沈大哥。”阿烟招了招手, 朝沈琢笑了一下,“沈大哥,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前几天忙农活着凉了。”或许还有上次伤口裂开有些发炎的缘故, 反正这几日鼻子也有些堵, 连带着脑袋发昏。沈琢看了眼她脸上的淤青:“又打你了?”

    “小伤。”阿烟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咱们上山吧,沈大哥。”

    回春草一般长在雨水多的春季,取自春回大地之意。昨日刚下过一场新雨,地上仍旧潮湿,脚下的泥土松软,稍有不慎便会滑一跤。

    阿烟随意的寻了跟枯枝,撑着往上边走边说道:“我一般在西面采草药, 但是回春草长在东面, 比坟场的位置还要深。”

    “深怎么了?”

    “沈大哥,你又把我当初的话当耳旁风了吧?”阿烟白了一眼,“往深处有土匪呀…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

    “明白了。”沈琢笑笑, 跟在阿烟身后先是往坟场走。

    嫩竹已冒出了头,约莫有半腿高,新绿色的叶子直直的往四周展开,那野坟旁也长着几棵,给这孤零零的坟包添了一点生机。半块石板上,落款愈发清晰。两人朝列祖列宗鞠了个躬,随后穿过竹林继续往前。

    路越来越窄, 到最后也只剩下野草一片。阿烟踩在零落的石块上, 熟练地跳到灌木丛旁边, 拨开枝芽, 不一会便拿起小刀挖起一株草药,连根拔起的时候,蚯蚓仍旧在土里蠕动着细长的身子。

    “沈大哥,你看,这叶子长着五个尖尖,是不是特别像人的手?”

    沈琢把根部清理之后,瞧了一眼发现还真挺像:“你就是这么认的?”

    “对呀,我跟你说,其实掌柜最开始可担心我了,不肯让我来干这个,于是拿着那书对我说,我要是全认会就把活给我。我一打开,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他就逮着我不认识想让我回去。”

    “然后呢?你就去学识字了?”

    “那哪能啊,那书上不是有图吗?我就偷着书上山,对着图找,一下就认会了。”阿烟笑嘻嘻道,“回去的时候,掌柜人都傻了。”

    “挺机灵的。”沈琢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又问道,“这一株够吗?”

    “这里还一片呢,我给你挖,沈大哥。”

    两人动起手来,整片林子只有刀具摩挲砂砾的声音。阿烟腰有些钝痛,她坐在石板上休息,风吹过林子惹得草丛稀稀疏疏响,也吹得她背后凉飕飕的。天色阴沉,似是有场大雨。阿烟看着半人高的丛林,总觉得里面有个人影,平时不觉得害怕,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担心。

    “沈大哥,咱么还是快走吧。”她总觉得有脚步声,但是听也听不太真切。

    沈琢看了眼小篮子,发现里面躺了一层回春草,心想应该是够的,不够下次再想办法,反正他如今也已认得出这东西长什么样了。

    “现在走。”他起身拍了拍阿烟的肩,看她被吓得突然缩了一下,好笑道,“怎么这么怕?以前不是来过吗?”

    “半年才来一回。掌柜的不是很经常用它,而且他也不愿意让我频繁到这儿来。”

    风越来越大,阿烟忍不住抖了一下,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人声,还有几声低语。她不由得看向沈琢,发现后者也听见了,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错觉。

    “沈大哥……”

    “嘘——”沈琢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蹲在树丛背后,借着缝隙往外看。

    只见不远处陆陆续续走过来一支队伍。队伍两边站着六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壮汉手里都拿着长刀,看着比长渊剑重了几倍。最前方站着正常身高的人,时不时扭头对着后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最终中间是两个白色身影,因为壮汉围着看不清脸。

    “少主,都说了您别老想着往山下跑,寨主最近都叫您老实点了。”

    “不是我说,咱么少主天天被闷在寨里,搁谁谁也不乐意啊。”

    “那你还跟着我一起来?!”“我那不是通风报信不成功吗?!”

    这两人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沈琢眼瞅着队伍出了内讧,小心翼翼地挪了个方向,借着角度,他看清了中间两人的脸,不由得愣在原地。

    “沈大哥,那是裴先生?!”

    沈琢回神,忍着嗓子的痒意不敢出声。见队伍已经走过了他俩,篮子往她手里一塞:“你先下山。”

    “那是裴先生吧,沈大哥,你是不是想跟上去啊?”阿烟揪着沈琢的衣袖,“你没听他们说寨主什么的吗?他们是土匪!万一你被抓了怎么办。”

    “没事,我就去看看。”

    “你俩在这唠嗑呢?”刚才听见的尖锐声音倏地在阿烟脑袋上响起。

    阿烟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缓缓转头,树丛上弹出一个脑袋来,正幽幽地盯着他俩。不远处几把冷刀泛着森森寒光,刚还在另一边的人如今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树丛上的脑袋转了半圈,脸上麻子铺了大半个脸的,“同伙?”

    “应该是普通村民吧。”一个略憨厚的声音迟疑道,“要不,咱们把他俩放了?”

    “放屁吧你!”麻子骂道,“这俩都看见我们了,万一他们回去报官怎么办?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安好心,带回去!”

    “误伤了怎么办?寨主可是交代我们不能伤到村民……”

    “那你误放了怎么办?”麻子咄咄逼人,见他理亏,方才招招手,让手下将两人绑住。

    阿烟本来还想挣扎,见来人一只手能握住她两个胳膊,立刻噤声。两人手上绑着麻绳,被带到外面。

    “沈琢?!”

    阿烟皱着眉,往后瞪了一眼:“看你岁数不大,怎么这么没礼貌,沈大哥都不会叫吗?!”

    元白歌头一次被小姑娘噎住,揪了一下她垂在身后的辫子:“你说什么呢?!让我叫大哥,得他有本事才行!”

    “他本事比你大了去了。”阿烟哼声道,“你看看你还少主呢,结果被自己手下绑着回去,笑死我啦!”

    “别吵了,叽叽喳喳的!再吵把你舌头割下来!”麻子不耐烦地朝阿烟吼了一声,后者立刻闭嘴。

    她听见身后人幸灾乐祸地笑,曲起手肘捅了一下。

    元白歌一声痛呼,看了眼麻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找死?!”

    两人徒自闹着,另一边沈琢却看得头疼。他往外看时瞧见,或许是动静有点大,麻子朝他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可能要被发现,本想催着阿烟跑,却被想到还是将她连累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宴席上?”

    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扑来,惹得他脖子发痒。沈琢红着耳根,偏头回道:“上山采草药。”

    “说来话长。”裴长渊垂眼,盯着他的胳膊,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上药?”

    “啊?”沈琢下意识垂眼,发现袖子上又沁了点血上去。这痂反反复复,估计近期是好不全了。

    “没有啊,快好了。”沈琢轻描淡写的回答,看着身旁的壮汉又有些紧张,“这是去哪?”

    “去匪寨。”

    “匪,匪寨?!”沈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阿烟说过这个土匪窝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刚那个麻子宁肯错杀都不愿放过的态度…他不会要死在这儿了吧?!

    “怎么,害怕?”

    “还好吧。”他面上假装镇定,心里却翻江倒海地胡思乱想了好几回。

    四人被带着穿过好几片林子,原本还记得清方向,到后面四周都长一样的时候,沈琢已经开始糊涂起来了。

    再往上走了片刻,又到了一片高大的林子里,一个木桩砌成的如同村落般的宅子出现在眼前。这回才是真的到了头。

    寨子大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仁义寨”三个大字。里面是沙土和石块形成的地面,或许是来了生面孔,沈琢发现寨子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些是什么人?”一个长满络腮胡的高大男人走过来,绷着一张脸拦住麻子,“赵麻子,少主你也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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