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1
静看着自己面前的运河,河水流淌不息,河面倒映着灯火,波光潋滟。她停顿一两秒,继而不紧不慢地说:“我会带着他的爱,好好生活。”徐长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忘了霍霆。那个人曾经是她的一切,给了她爱与希望,最后甚至把命都给了她。他是她混沌灰暗的青春里的第一抹亮色,于她而言何其重要。霍霆离开的这些日子,大梦经年,她一直活在梦里。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亲手打造了这座围城,她把自己困在里面,不愿出来。整日里浑浑噩噩,看不到希望,缺乏动力,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如果不是母亲这次手术,她幡然醒悟。她或许永远都走不出来。一个人愿不愿意走出来,全然在自我,在一念之间。就看她是不是愿意放过自己,不再纠缠过去,不再苛责自己。不然任凭旁人好言相劝,威逼利诱,通通没用。顿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接到赵阿姨的那个电话,得知母亲住院,病情危急。她焦急难耐,一边担心母亲,一边又回不去。忧心如焚之际,她一下子就醒了。在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是母亲唯一的倚靠,而她也只有母亲。她再也不能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了,她必须强大起来,变得坚强,能护住自己,更能够守护母亲。打破旧梦,放下纠缠她许久的执念和那沉疴的过去,然后整个人活了过来,脱胎换骨,彻底重生。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彻底忘记霍霆。他会一直存在于她心底。可这并不代表她会从此失去爱人的能力。她还是会再爱,努力去爱。遇到对的人还是会选择和那个人在一起。她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希望她能幸福。他再也不会成为她好好生活的羁绊。她会带着他的爱,带着对他的思念,努力去过好每一天。付忘言安静听完,轻言细语,“既然已经放下过去了,那你就该往前看,尝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周最就很不错啊!”“小九,你可不像是会做媒的人啊!”徐长安噙着笑意,眸光清澈见底。“感情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之前问过周最,对你是临时起意还是认真的,是不是真的铁了心想给你未来。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怎么说?”“他说只要你愿意,他不会比霍霆做得差,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命给你。”付忘言还记得少年坚定的眼神,诚挚的表情,语气坚决,似乎浑身都积蓄着力量。“长安,我爸妈是个悲剧。你知道我从来不相信有所谓的十全十美,从一而终的爱情。男人大多薄情,空有一张嘴,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可在那一刻我却愿意相信周最说的都是真心话,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决心和魄力其实并不多见。你大概都想象不到他究竟有多喜欢你。”徐长安相信付忘言不会骗她,好友都是照实说的。她心里很清楚周最是会说出这些话的。因为那天在A大她就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决心。可要她接受周最又谈何容易?“他太好了,如果我做不到全心全意喜欢他,只会对不起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想?爱情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哪有人对爱情称斤断两的?关键是两个人在一起幸福……”“不说我了小九。”徐长安兀自打断好友的话,“说说你吧。你还继续等那个人吗?”付忘言抬了抬眼,“谁?”“顾教授的儿子。”“没刻意在等他,可总就是忘不掉他。”“你这样干等着可不行啊?要不厚着脸皮去找顾教授要个联系方式?”徐长安建议。付忘言:“……”“绝对不行!”付忘言矢口反对:“随缘好了,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的。”——除夕夜,万家灯火,烟花璀璨。和去年一样。零点刚到,徐长安便接到了周最的电话。少年的嗓音隐隐透着喜悦和兴奋,“长安,新年快乐!”她被他的高兴感染,嘴角挂着笑容,“新年快乐!”嗓音不自觉就轻快了很多。“怎么这么准时?”“因为我想做第一个祝福你的人呐!”“你的祝福我收到了。”“那你也祝福祝福我呗!”“新年快乐!”徐长安又说了一遍。“不是这个。”“那你想要什么祝福?”“你说祝‘周最和徐长安早日在一起。’”徐长安:“……”“别闹周最!”她简直无语。“长安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我在看电影。”“什么电影?”“王家卫的。”“这是一部老电影啊!你喜欢看老电影?”徐长安多少有一点意外。“我不喜欢。我其实很少看电影。今天家里人都在打麻将,就窝在房间里找电影看。恰巧点开了这部片子。里面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他说‘其实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是不行的’。”“你想说什么?”徐长安站在窗边,心提了提。“长安,你和霍霆没能走到最后,并非他不够好。也并非你的过错。你们只是没在对的时间遇到彼此。而我却是在对的时间里出现的那个对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忘掉过去,记得来找我。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少年停顿了一下,嗓音清明低润,缠绕在她耳际间,“长安我想你了,好想快点见到你!”***过完新年,付忘言在徐家待了三天就被付今年催着回横桑去了。徐长安则在家待到元宵过后才返校。傍晚时分,列车准点抵达横桑站。徐长安拉着一只22寸的行李箱跟着大部队慢腾腾地走出车站。外头很多人,乌泱泱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很像沙丁鱼罐头。她意外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少年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穿了一件水洗蓝的牛仔外套,清晰靓丽的颜色,格外醒目。他正在往出站口方向四处张望。一边张望一边往里头挤。一看到她,他便咧嘴大笑,举着爪子冲她不断挥舞,“长安,我在这儿!”四目相对,徐长安的心房突然塌陷了一角,然后心跳突突狂跳。两人遥遥相对。她抓起行李箱拔腿就跑。在当时当刻,她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周最了。中间隔了那么多的人,她却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仿佛头顶朗朗明日,醒目耀眼,夺人目光。剥开层层冗杂喧闹的人群,两人拥抱。少年的怀抱温暖而厚实,让人无比心安。“你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