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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了洗,好不好?”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不能洗。爸爸把她沾了浊液的手拍在桌子上,冲着值班的两个满脸漠然的的民警吼“这算不算证据”的时候,她的手被几双神情各异眼睛的盯着,手指动了动,感到一阵屈辱。那些目光很快落到了她脸上,带着别样的兴味。当班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她沉默地看着,抽了张卫生纸,在饮水机里接了点水:“给孩子擦擦吧。”“不能擦。”苏凯生了一张文气的脸,也有知识分子的执拗,“在你们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市民还能有安全感吗?”“就是没上学的小混混,招惹这个招惹那个的,不是犯大事的人。这不是没怎么吗?听我一句劝,没必要立案。”“我要求立案。”“实话告诉你吧。”年龄大些的警察四十来岁,头发里掺着半数银丝,披着警服外套,一副和事佬模样,“立案了,也抓不住。晚上不安全,以后放学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贪玩。”苏凯的情绪有些濒临失控了:“你们不是有DNA检测吗?不是能把人定位了吗?恳请你们抓紧时间取证,我的孩子想洗手。”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没有作声。年轻的那个抱着怀,目光从苏倾脸上滑过去:“你这孩子多大了?”苏凯绷着嘴角:“今年刚十四。”“哦,十四了。”他点下点,想了想,转向苏倾,“长得挺可爱呀,在学校有人追你没有?”苏倾坐立不安地摇了摇头。“那么有没有交一些社会上的朋友?”苏凯猛地打断他:“你什么意思?”“没意思。”年轻的警察说,“我合理怀疑你的女儿是在跟那个人谈恋爱,不敢告诉你,被发现就谎称被侵犯,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建议你们两个好好聊一下,不要占用公共资源。”苏凯猛地站起来,让那个女警从背后拉住了,他伸手指着那年轻人:“你说话注意点。”苏倾咬着唇,下唇都让她咬痛了,她才开口,眼睛只看着那个女警,声音细软却拗:“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不认识他。”女警怔了一下,手上也不知不觉松开了,苏凯扯着衣服坐下来。“听见我女儿说什么了吗?”苏凯眼底发红,一双手搁在桌上扭着在一起,半晌,疲倦的声音响起来:“如果这个不能立案的话,我可以再加一条——他们不是路过的,是有目的的打击报复,因为我们的现居地在拆迁范围内,目前还没有签约。”他把手机扔在桌面上,颓然揪住自己的头发,“一个月以来,我们家受到了严重的sao扰,真的……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我请求你们……帮帮我。”两个警察再次对视一眼,苏倾敏锐地觉察到了那种隐秘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安——因为那好像不是她心中警察该有的眼神。年轻的警察说:“那做笔录吧。”在苏倾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做过笔录,苏凯也没有。所以当她被单独带进那间小屋子里的时候,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后来过了好多年,她才知道,真正的笔录到底是什么程序。那时她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的圆凳上,那两个警察趴着桌子,坐得离她很远,屋里光线很暗,排风扇缓慢地转,让她有种错觉,像电视剧里的审讯。她说了自己的名字,简要地讲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她还描述了一下那两个人的长相和胳膊上的纹身,不过马上就被不耐烦地打断:“问你这个了吗?”她眨了一下眼睛,没再作声。“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了吗?”她点一下头:“嗯。”随后他们开始提问:“他怎么侵犯你的,脱你衣服了吗?”“……没。”“那是怎么的呀?说详细点。”屋子里又闷又暗,苏倾的鼻尖出汗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讲过的内容,他们又让再重复一遍。年轻的警察拿笔敲敲桌子:“用什么猥亵你的?用嘴,手还是生/殖器,说话呀。”苏倾的眼睛茫然睁大着,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艰难的声音:“都没。”“你帮他手/yin了是吗?”“……”“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好。”“你帮他手/yin了是吗?”“对……”“多长时间,怎么做的?”苏倾像是变成了木头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好半天才说:“我……不记得了。”两个警察嗤笑,终于放过了她,翻了一页纸:“他摸你了吗?”“……嗯。”“摸你哪里,上面还是下面?”“……”“说话呀。”苏倾的眼泪噙在眼眶里,从天而降的发问像刀子,让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没。”她迅速地抹了一下眼泪,泪珠却越来越多了,她的声音了点了一点细弱的鼻音,她觉得自己真过分,强行控制着不抽泣,“只是……手。”“你什么感觉?”“我很害怕。”“没问你心理的感觉。”年轻的警察瞟了她一眼,随即和他的同事相视而笑,那嬉笑里带着许多情绪,好奇,轻蔑,还有玩弄猎物的残忍和恶意,“我问你有没有什么生理的感觉。”“……”“有快感吗?”“……”“说话呀。”她远远地看见了,他们早就没有在本子上记录了,只是拿着笔在手上玩。她拿手背擦了一下眼泪:“我可不可以出去?”年长的那个警察皱眉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凌晨两点,苏凯才等到了小屋里出来的苏倾,女孩脸上的泪痕斑驳,眼神飘忽着,六神无主,警察手里拿着她签过名的记录册,打了个哈欠:“行了,回去等消息吧。”苏倾在派出所的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凌晨的白炽灯冷得发蓝,洗手台上放了一块很黑很旧的香皂芯子,她看了一眼,没有用,只是用清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