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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看她,眼神很复杂。林纾有双漂亮的凤眼,眉骨较常人略高,睫毛长度跟罗晓谕不分上下,他漆黑却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受伤小兽般的凄凉。“谢谢”他说,“谢谢你和罗老师。”“他们找你麻烦了?”“赔钱,我妈回家去拿钱了。”他的手从桌膛里抽了出来,罗晓谕能清楚看到,他的一只手把另一只的手背抓得鲜血淋漓。从书包里拿出创可贴递给他:“你破伤风针还没打吧?手这样会感染的,你贴上点啊?”看他不接,又把手往前伸,塞进他手里。没想到林纾捉住了她的手,死死攥着,两只手并拢,把她的手放在手心。罗晓谕尝试着把手抽回来,力气没他大,也就作罢了,任由他握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反感跟他的这种肢体接触。课上到一半,老罗站在门口,敲了两下敞开的门。班里同学都以为他是来找罗晓谕的,纷纷转过头看她。林纾也松开了手。没想到老罗跟上课的老师打了个招呼,招手喊的,却是林纾。“林纾,你出来。”等到林纾走到门口,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师生间罕见的亲密。大家又把目光投向罗晓谕,带着对她“失宠”的同情。————————这天晚上,雨下得很大。罗晓谕边吃泡面。边看电视。周小川的爸妈都在,她回家的动力可足了,一放学就拉着罗晓谕往家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不过也幸亏这样,两个没带伞的人在暴雨倾盆之前都到家了。“下面播报本市新闻。”罗晓谕吃东西的时候总得看点什么,一打开就是本市都市台,她本来不爱看,但是找了一圈没找到遥控器,就没换台。“今天下午二时许,距离本市第一中学不远处,发生了一起车祸惨案,肇事司机坚称,该死者是突然从人行道上冲下来......”屏幕上出现一张打着马赛克的大脸。“那女人就是自己往我车上撞的,你们相信我呀,我开车开得好好的,也没有闯红灯嘛。”罗晓谕啃着火腿肠想着,明天把这件事讲给周小川,她一定吓得半死。揭开泡面碗的盖子,罗晓谕闻了闻,泡的总是感觉没有煮的好吃,可她特别害怕用那个煤气灶,总感觉火苗会蹿到她脸上。“死者女,四十五岁左右,当场死亡,家属已经赶到。”罗晓谕看着电视,含在嘴里的一口面差点掉下来。死者家属,怎么是老罗呢?跑到房间拿出手机给老罗打电话,对方已经关机。~棋迹她又打到奶奶家。奶奶接到她的电话还挺高兴的:“小鱼啊,想爷爷奶奶啦?那我们俩去住一段时间,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奶奶,是大伯母出事了吗?”罗晓谕能想到的,老罗能作为家属的中年妇女,也只有大伯母一个。“没有啊,你大伯他们两口子刚走,怎么了?”“我爸上电视了,都市台,他作为家属处理后事去了。”“哦哦,你先别急,奶奶给你爸打电话,外头下雨,你在家好好呆着啊,门反锁上。”“行......”挂了电话,罗晓谕吃完了泡面,自己洗了碗。关了电视,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一直到十点半。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罗晓谕光着脚跑出去,看到在玄关那儿站着的,落汤鸡似的林纾。老罗费劲地拖进来一个大号旅行袋,身上也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爸,你这是干嘛?”听到罗晓谕说话声,老罗才看到她光着脚穿着睡裙站在面前。“啊,那个小鱼,一会儿爸再跟你解释,先给林纾拿条大毛巾来,拿爸洗澡用的就行,哎,穿上鞋,地上凉。”林纾默默脱掉自己被泡开胶的球鞋,老罗递给他拖鞋,他换上,怕弄脏了屋子,就站在门口。“一会儿你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今天你就先睡我的床,我睡地下。”罗晓谕拿了两条毛巾递给他们,老罗把林纾领到浴室,关紧了门。又把罗晓谕叫到他房间。“爸,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小鱼啊,你宋阿姨她,出车祸了。”罗晓谕惊讶地半张着嘴,原来在电视上看见的,死者是林纾的mama。“你林叔叔呢,家里亲人都没得差不多了,宋阿姨又去世了,这孩子,怪可怜的,没地方去。”“所以...你想收养他,这符合法律吗?”老罗连连摆手:“不用办什么手续,他今年春天就满18周岁了,我寻思着就是收留他住,他的生活开销,还有以后的学费,就得看那司机能赔多少钱了,不过我给你宋阿姨那么好的关系,我不能看着这孩子成孤儿啊。”老罗生怕罗晓谕反对,又小心翼翼补充:“我看他挺懂事的,你们俩还是同桌,关系肯定更好,他不会太打扰你的,你说我不让他来,总不能看着他孤孤单单在外面漂着。”“那你怎么安置他啊?”“我打算在书房放一张行军床,那儿也有书桌,他能学习。小鱼,算是爸拜托你,不愿意也别露在脸上,那孩子面皮薄,原本死活都不肯来的,是我硬让他来的。”“好吧。”罗晓谕勉为其难答应着,想到往后的一年,不仅要跟林纾坐同桌,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今天被他握着的右手,手心好像突然变得guntang。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故意抹黑老师的意思,基本都是作者和身边朋友亲身经历,当然可爱的好老师也有很多啦,比如文里的老罗、老黄、老袁。每个收藏+2分评的都有红包,祝大家看文愉快(剧透一下,同居生活挺甜哒)☆、第十章林纾被老罗推进卫生间,要他洗澡。他慢腾腾地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像只失魂落魄的流浪狗。湿衣服粘在身上,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他刚刚脱鞋的时候没注意到,袜子上还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他被泡得发白的脚趾。他现在真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了,可能这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一场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浩劫,可他呢?原本就住在地狱旁边吧,现在境况更差一点,心理倒没那么大落差。这也许是从小穷惯了的唯一好处。像个新婚初夜的大姑娘一样缓缓脱去身上的衣服,林纾环视了一下眼前的卫生间,这比他之前睡觉的地方还要大得多,洗漱台和玻璃浴房的架子上,摆着很多不同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