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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窜,最后又破裂开。奥罗拉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好一阵,看着那些游鱼在头顶,在身边,在目光所能及的到处不停地欢乐摆尾,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整个小镇都被浸泡在了海底。有大量的奇特鱼类从看不见的黑暗里窜出来,拖拽出更深重的黑暗,挤走那些仅剩的蓝绿色光芒。它们浑身漆黑,头部像被线条拼接缝纫的碎布块组合成的那样,双鳍长而宽大,卷着漩涡朝奥罗拉滑动过来。她感觉有一个人从黑暗里握住了她的手,不怎么客气地拉着她朝前走,步子平滑飘忽,好像根本没有沾到地上那样,速度非常快。就是那种以奥罗拉在同龄人里身高偏高的情况下,都得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的快。那些模样怪异到恐怖的鬼魂鲨游弋在两个人身边,奥罗拉好奇地伸手一划却抓了个空,指缝间流走的是被她的动作带起来的水流,指尖触碰到某种凉滑而有弹性的东西,像块有生命的冰一样。奥罗拉回头看着抓着自己朝前拖的人,他穿着一件说不上来颜色的宽大斗篷,伸出来的手只有苍白的骨骼,没有皮肤和血rou,看起来像具骷髅。“您要带我去哪儿?”她问,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又是这个问题。”那个人尖哑地笑着,听起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样,又像骨骼在磨合的恐怖咯吱声,“你已经问了我很多次这个问题了,我不要再浪费力气告诉你了,因为你是个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的笨蛋。至于要去哪里,为什么你不自己去看呢?”“我们认识吗?”“我认识你们每一个人。”听到对方的话后,奥罗拉索性就不再说话了,任由自己被他拖着走,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对于对方说的话居然有种奇怪的默认。奥罗拉抬头朝前看,忽然想到,如果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的话,那只会去到……“霍格沃茨?”奥罗拉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气势恢宏古老肃穆的尖顶城堡。当然现在的城堡只有一个苍白的线条轮廓,看起来单薄而扁平。与其说它是真实存在在那里,倒不如说矗立在那里的是副巨型逼真的线稿画。她看到穿着斗篷的人突然抬起嶙峋尖锐的手骨,触碰上霍格沃茨的大门。一刹那间,繁杂温暖的色彩在他指尖像滴落在水里的颜料那样爆发扩散,迅速侵占紧贴上城堡外面的每一寸空白。霍格沃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立体真实起来。“进去看看。”他说,嗓子吊高,有种掩饰不住的喑哑。奥罗拉推开门,一步一步朝前走,色彩像波浪一样驱逐着周围的虚无,每一个场景和细节都重新变得丰满精致,一如她记忆里的那样。有几百支蜡烛漂浮在穹顶的高大华丽礼堂,会说话的破旧帽子咯咯笑着跳上她的头顶,人来人往的走廊,从塔顶到地面,从森林到学校,喧闹而嘈杂,整个城堡是苏醒着的,生机勃勃。奥罗拉沿着过道和阶梯朝上走,来到通往顶部的那些移动楼梯区域。她刚踩上去,那些楼梯们全都开始转换自己本来的位置,相互交接在一起,头尾相融。像个没有尽头的彭罗斯台阶,她在上面永恒地绕圈,怎么也走不出去,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我是不是做过这个梦?”她忽然有些惊醒,停在这个怪诞台阶的某一处,感觉自己似乎被戏耍了,“很久以前我好像梦到过。”那是西里斯第一次出现在她家后院又消失的那天,他留下了一堆东西,几本书。那天晚上,奥罗拉看完那本后就做了这个梦,梦到被什么人拉着一直在霍格沃茨绕圈,但是却怎么都绕不出去,周围都是看不清的人形色块。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时候的梦境没有现在这么清晰明白。“你的反应比上次快了。”那个人虚伪地赞叹着,尽管奥罗拉看不见他宽大兜帽下被阴影遮盖住的脸,她却本能地觉得对方也许在笑,轻蔑又恶毒。有水从城堡底部蔓延上来,奥罗拉看着水位越涨越高,淹没一层一层的画像和空间,带着种幽绿的鬼魅光感。她爬上楼梯,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进去。落水的前一刻,她听到了从那段没有终结的楼梯上传来了刺耳冷峻的尖利笑声。水流争先恐后地包围了她,这种窒息感过分真实了。奥罗拉忍不住开始挣扎,努力想要浮出水面去。沉重水膜被冲破的一瞬间,她大口喘气看着周围,愣住。这里是普利茅斯码头镇的那条河,真正的奥罗拉·菲尔德失足淹死的地方,她借尸还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起源地。那个穿着斗篷的骷髅手正站在岸边看着她,垂摆下来的衣袍飘舞着,像天使一样。……一早的时候,斯内普就和纽特在移动宿居的餐厅里碰面了。小精灵们正排着队,熟练恭敬地朝各个桌子上摆上红茶和其他早点,临走时附赠一句:“希望各位先生小姐们早餐愉快。”先看到对方的是纽特,不过主动开口说话的倒是斯内普,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您好像休息得不太好?”“因为几只新魔法生物的原因,昨晚耽搁得太久。”纽特简短地回答。有些敷衍地吃完早饭后,他们很快一起去了奥罗拉的家。普利茅斯刚下完雨,空气潮湿清爽,头顶覆盖着厚重的乌云,清一色的水灰蓝。纽特按照他和奥罗拉最后一次通信时候,对方写给他的地址找到那间小屋,却惊讶地发现屋子的大门竟然是打开的,客厅里积着一层浑浊的浅水,有股泥土和海腥的味道。斯内普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门牌号和街道的名称,走进客厅里环顾了一圈,黑袍的下摆被水湿透。他朝里面走进去,发现厨房和一楼的书房都没有人。“奥罗拉?”纽特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你在吗?”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他仔细审查过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没有发现任何被魔法毁坏的痕迹。家具虽然数量很少而且也十分陈旧了,但是摆放的位置很正常,没有积灰,显然是被人不久前打扫过。“那一带没什么巫师会过去,说是挺危险的。”斯蒂尔的话没来由地在斯内普脑海里响起。他啧了一声,非常烦。这时,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奥罗拉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庭院大门外,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小腿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和泥沙痕迹,凝结成块:“……教授?您怎么这么早?”纽特离她最近,看到奥罗拉的模样后怔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斯内普已经快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脸色苍白的少女面前,神情和声音都透着股漆黑的愠怒:“谁干的?”奥罗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好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