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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斯内普没有波动的漆黑眼睛,奥罗拉摸了摸鼻尖,把视线快速转移到别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回答:“圣芒戈太贵了教授,我不想把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全都投进去。我就想回到我的住处,然后吃个饭睡个觉,反正伤得又不严重。”顺着斯内普的目光,奥罗拉看到自己的小腿上一片被蹭烂的皮肤,有点血rou模糊的恐怖。“我觉得……还好吧。”她咕哝着说,痛是很痛,但是明显饿更重要。“你住哪儿?”他问。“麻烦您把我送到破釜酒吧就好,我可以搭酒吧对面站台的公交车回去。”奥罗拉回答。斯内普将蛇哨放进口袋里,带着奥罗拉消失在幻影显形的模糊残影里。奥罗拉在一片熟悉的窒息感和压迫感里睁开眼,小腿上的伤口开始更加火辣辣的痛。然后她发现这里不是破釜酒吧,当然更不会是那个公交站台。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有股熟悉的淡淡魔药味和老旧书籍的味道。她的第一感觉是冷,然后对于自己的感官有点诧异,因为这可是七月份。但是事实上,这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地面,从整体色调到细节,都让她觉得有种锐利的冰冷。房间的墙壁显然很久没有翻新粉刷过了,淡淡的黄色痕迹在石灰粉化脱落的空洞边缘蔓延生长,成为了单调苍白墙壁的唯一色彩点缀。光线很暗,深色的窗帘把有气无力的路灯灯光隔绝在外,整个房间灰蒙蒙的。高大的书架是黑的,上面塞满的书也几乎是黑的,还有那张有些剥离出木质内芯的书桌,茶几,靠背椅等等,几乎是清一色的深灰和素黑。就连倒扣在瓷盘里的高脚玻璃杯,都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晦暗光芒。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同时奥罗拉也发现,这里除了书以外,所有的同类物件都只有一件——一个杯子,一张椅子,一个瓷盘。你在这个毫无温度和柔软温暖可言的房间里,完全找不到任何多余或者用做装饰的东西。很显然,这里的主人独居,单身,爱书,嗜好魔药熬制,对家居美学漠不关心。奥罗拉在杂志上见过这种类似的装修风格,它们简练克制,鲜亮明快的色彩通通被拒之门外,从头到尾透露着一种凉薄压抑。民间称之为,性冷淡式装修。不过用在这里,应该是“颓废折旧式性冷淡装修”才对。她转头看着斯内普,很容易能猜到这是他的家。这太有标志性了。没在已经能清晰感觉到坐垫下方弹簧形状的沙发上坐多久,奥罗拉就看到门再次打开,斯内普拿着两瓶魔药和一卷绷带,从门外走了进来。施了一个清洁咒以后,斯内普用小刀将粘连在伤口周围的裤腿布料划开,然后消毒上药,最后裹上一层白纱布。“谢谢您教授。”奥罗拉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清凉的魔药扑灭掉伤口的火焰。斯内普继续将魔药涂在她的手心上,平静地问道:“你还是感谢你自己的运气吧,让它们只是追着你没把你咬死。”“确实是。”奥罗拉习惯性地摸摸鼻尖。斯内普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摔倒了,然后它们就围了过来,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奥罗拉说着,打了个冷战,甩甩头,脸色苍白,“和我那个梦一模一样,太可怕了。”“梦?”“啊,我做过一个差不多的梦。老实说,噩梦成真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它们为什么只是追你却不攻击你?”“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赋,也可能就像您说的,我运气比较好。”斯内普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她问:“你当时做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奥罗拉茫然地看着他,视线交汇的瞬间又立刻把眼神错开。和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对视需要很大的勇气,而这从来不是她的特长。斯内普看了她一会儿,又问:“那你听到什么了吗?”“什么?”“别人说话的声音。”他说的是萨拉查日记里发出来的那个声音?!奥罗拉顿时感觉整个后背都发凉了,眼睛不由自主看着别的地方。她其实很想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是她的演技实在太烂而且她又太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最后只能做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看着周围,然后闭上眼睛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什么别人说话的声音。我想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别人才对。”“你到底在看什么?”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游移不定的眼神。“没,我就是有点困。”奥罗拉揉揉眼睛回答。斯内普审视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牵开一抹假笑:“那就提前祝你晚上,好梦?”对方刻意放缓的语调听起来格外悦耳且不怀好意,奥罗拉听完缩了缩脖子,微微一抖表示敬意。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半,霍桑先生和他的太太还在客厅。见到奥罗拉裹着白纱布回来,两夫妻吓了一跳。奥罗拉解释这是她骑车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还好遇到自己在学校的老师救了自己。“总之,已经没事了。”奥罗拉耸耸肩,笑了笑说到。霍桑太太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沙发上,替她将挎包随意放到一旁:“下次小心一些,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挎包被这样倾斜的一放,里面的东西全都滑落了出来。斯内普着意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也没有那本笔记本。只有一些很普通的,比如折叠伞,简·奥斯汀的,一本木吉他初学者指南,两只羽毛笔,一根头绳。他收回视线,很快告辞离开。……奥罗拉吃完迟来的晚饭后,将挎包很快收拾好,慢慢挪进房间开始刷牙洗脸。傍晚在阿格尔特森林的经历还盘旋在脑海里,依旧鲜活无比,那些蛇的体温和模样也还栩栩如生,只有镜子里她的脸色非常灰白。她咬着满嘴泡沫和牙刷看了看自己的腿伤和左手手心,身上黏黏糊糊,非常想洗个澡。拧开开关后,热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渐渐充满整个浴缸。奥罗拉把自己泡进去,浅金色的长发没有重量那样漂浮在水面上,仿佛金色的海草。她把受伤的小腿搭在浴缸边缘,任由温热的水包裹着她,柔软得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她闭上眼睛躺了好一会儿,很快感觉到困意渐渐泛滥起来,于是挣扎着起身用毛巾草草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用头巾披在肩膀上把湿透的长发和衣服隔开,坐在凳子上。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安静的夜里只有雨声在回荡,落在窗沿上的水珠在台灯的映照下如同钻石一样闪亮,朵朵破碎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