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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上个周就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新来的拉文克劳女生因为没有束发,已经被迫和她那头柔顺飘逸的金褐色发丝说再见了。她现在每天看着镜子里头发只有齐耳短的自己,眼睛红得就像刚用洋葱敷过了一样。至于,梅林才知道它们在哪里。但是这都不是让贝芙莉烦躁和不悦的原因。她真正不乐意的是那位每天都会来书店里做他的新书宣传签售会,然后大肆夸耀自己写在书里的传奇经历,并且外套永远拿来风sao搭肩还爱拨头发的洛哈特先生。贝芙莉欣赏不来一个男人对于西柚色衣服的钟爱,就像她也欣赏不来洛哈特对每个接近他的人都露出的愚蠢微笑。总之,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细节都在表明他的浮夸和不切实际。而贝芙莉因为从小跟着师父游历英国的关系,在他出现的第二天就很不幸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偏偏他的书迷和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似乎发现不了似的,每天来的人数几乎要把这间不算宽阔的书店挤爆。暑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对角巷已经没有那么热闹了。只有少部分才存够钱的新生会来对角巷买开学要用的东西。奥罗拉在这段时间一直和沃克斯保持着通信联系,他会给奥罗拉寄一些照片和在家捣鼓发明的机械小玩意儿过来,奥罗拉则会回赠几份手工饼干。日子被放进河水的白纸船,在猫头鹰和猫咪们的叫声里,在一杯杯纯透馥郁的红茶里,在一盘盘香气怡人的烤饼里慢慢朝前滑行而去,过得摇摇晃晃又安稳无比。它永远朝着前方,却不知道下一站会是经过什么样的光景。奥罗拉每天坐在魔法宠物店的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听着布伦特太太念叨她年轻时崇拜的神奇动物权威,纽特·斯卡曼德的种种事迹,那是她决心开这家魔法宠物店的原因。奥罗拉猜想老太太这么待见自己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她的天赋和纽特的差不多。她忽然对这位和自己隔了几十年时光,却拥有同样天赋的前辈有了一些好奇。时间滑进八月份,伦敦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晴朗天空里能够一眼看清树木的山峦全都被烟雨抹去了模样,只剩一个单薄的蓝青色轮廓还能看见。对角巷的每个店铺都被迷蒙在雨雾里,严重阻碍了来买东西的人的脚步。书店的生意要比宠物店忙得多,贝芙莉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饭,奥罗拉就每天端着鲜热的饭菜去找她。两个孩子挤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捧着饭盒慢慢吃着聊着,面前的透明雨珠像帘子似的从顶牵连到地上,绽开朵朵水花。在八月刚来临的时候,魔法宠物店接了几单订购生意,要求送货上门。下订单的人和布伦特太太是老相识了,从她的家族还没落寞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对方要求送去一只雪枭和一只长尾林鸮到家里来,给家里即将上魔法学校的孩子做为送信联系的宠物。以往这种事都是布伦特太太亲自去的,然而这次她却因为老毛病犯了以后已经卧病在床好几天,这几天的店铺都是奥罗拉在打理,连隔壁的扫帚店主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才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孩。最终,奥罗拉决定照着信上留下来的寄信人地址给对方把猫头鹰送过去,布伦特太太给了她一张简易的地图,还是没有东南西北那种。奥罗拉拿到那张地图的时候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老太太糟糕的情况,明白自己不能奢求更多。走之前,她将店里全部打扫了一遍,把挂在外面的魔法宠物们都收了进来,然后将店门锁紧。这不是一个出门的好天气,大雨已经密集到把所有的房屋和树木的色彩都在这样的滂沱大雨里晕染开,十米以外的东西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奥罗拉穿好雨衣和雨靴,再将装着两只猫头鹰的笼子盖上一块尼龙布,留下底部边缘的一丝缝隙给它们呼吸的空间。然后她撑着伞,走进温凉透明的雨幕里,踩着一路雨花朝目的地走去。她开始怀念那只夜骐幼崽,夜骐们带路从来不会出错,这简直是让人嫉恨无比的天赋。她出发的时间是中午,布伦特太太告诉她如果一切顺利,她将会在半个小时后就走到那家人的庭院门口。不过奥罗拉没对她话里的“一切顺利”抱希望,她对自己迷路的本事实在太了解了。所以当她一路问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发现时间是快下午一点。已经走在雨里近一个小时,奥罗拉对自己外形的整洁度也就不再抱希望,只在将两只猫头鹰交出去的时候,习惯性地牵开微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一共是三十五加隆和八个银可西。”对方将钱装进一个小布袋子里递给奥罗拉,然后面前的黑铁大门就再次森严关拢了。奥罗拉将雨伞搁在肩上,歪着用头夹住它,把袋子打开点清了一下数目,确认无误后装进口袋里。沾湿了雨水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时候,将那张地图牵连了出来,掉落在地上,迅速变成一团印染着黑色墨汁的废纸。她啊了一声,回头看着烟雨迷蒙的乡间小路和自己连衣摆下方都是褐色泥浆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大雨用最快的速度将泥土的表层冲散软化,把所有来时的痕迹都抹平。奥罗拉勉强凭借着记忆穿行在森林小路里,被层层叠叠树叶阻隔后的雨滴不再那么密集地笼罩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放线菌和腐殖质味道。森林里的雨水是浅绿色的。那是一种只有当它们自由坠落的时候才会有的虚幻色彩,一旦落地或者被伞面接住就会消失不见。这样的场景让奥罗拉想起了普利茅斯,那个安静悠闲的海边山地小镇,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乡。茶卷对于能够回到自己熟悉的森林显得十分高兴,坐在奥罗拉的肩头不停摇晃着头顶的两片青翠绿叶,伸出纤细奇长的手指去试图够那些清澈晶莹的雨水。然而等她从这种恍惚的亲切感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面前有一条分叉路,左和右,看起来完全一模一样。奥罗拉两条路都走了一段,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当时是从哪里过来的。她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没有人从这里经过,看起来她真的只有靠运气来猜了。她思考了很久,直到雨已经停了下来,最后决定走左边。不管去到哪里,只要能看到人就好,自己问路回去就是了,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多绕几个小时错过晚饭。打定主意后,奥罗拉一边收了伞安慰着自己,一边踏上了左边那条满是腐烂落叶的小道。她将父亲的怀表一直抓在手里,每走一段就看看时间,秒针一下一下,走得漫不经心又兢兢业业。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