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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祸事捅到淮阳侯那里,故而两兄弟之间剑拔弩张,有时候连表面的客气都快维持不住了。世子名份早定,宗丰胜在亲娘得宠,后面还生了一溜弟妹,故而两人时常能在淮阳侯面前打个旗鼓相当。柏十七心想:小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面上却只露出感激之色,促狭道:“二公子说哪里的话?今日外间来了许多宾客,不如请二公子去前面席上与大家痛饮一番,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侯门公子的风采?”侯门公子屈尊前来漕帮送贺礼就算了,还要陪一帮庶民喝酒,岂不自掉身价?宗丰心里鄙夷柏十七不懂礼数,面上一团和气笑着推辞:“实在是还有事要忙,过两日我下帖子给你,在百花楼另开一桌为十七郎道贺,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光啊?”柏十七:“一定!”她好言好语送走了宗丰,才到了前面宴席,便有舒长风带人抬来贺礼,一队身着甲胄的军士规矩肃整,出现在柏家宴客的前厅,惊倒了无数人的下巴。众人不免悄悄议论。“听说周王与柏十七关系匪浅,原来传言是真的?”“若不是真的,何至于大张旗鼓来送贺礼?”“那哥几个也不必观望了,就算柏十七又女子之身继位帮主,有那位庇护,想来也不至于后手不继,再生内乱。咱们大可把心放肚里,继续与漕帮合作。”“说的也是。”“……”漕帮新帮主上任,过去的老客户们名为道贺,实则观望,只怕柏十七没有能力打点沿途关卡,不能按约载货,心里皆打着小算盘,周王派人前来送贺礼,倒让众人把心放到了肚里。柏震霆心里乐滋滋的,连伤口的疼痛都要忘了,还有违医嘱连喝了好几杯,引的客座的黄友碧接连挖了他好几眼。黄友碧师徒今日都出席了柏十七继任帮主之宴,做师父的从柏十七那里略听到一点风声,据说周王已经在彻查淮阳侯,很是高兴,除了盯着病患柏震霆,对桌上的酒坛子也是情有独钟,已经喝了不少。做徒弟的陪着师父喝酒,却喝的没滋没味,失魂落魄,目光如同丝线般系在席间应酬的柏十七身上,扯也扯不断。“你还是收收眼珠子,别掉在别人身上捡不回来。”黄友碧说话向来直接,对自家徒儿更是不客气。朱瘦梅面皮发紧,总觉得嗓子有点干,连忙喝了一杯酒润润喉:“……我就是有点担心,十七身上还带着伤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漕帮的帮主是好当的?不打理各方关系,能稳坐漕船?受点伤算什么,将来丢命的事儿多的是。你若是放不下,就干脆点做个选择,省得没着没落,牵肠挂肚。”“师父也太高看我了。”朱瘦梅自嘲一笑:“就算是我有心,十七也无意,她拿我当自家兄弟,我除了会看病抓药,别的一概不会,能帮她什么?”柏十七若是普通女子,沉湎儿女情长,他反而可以拿出混身解数去缠着她,都是烈女怕郎缠,保不齐就成了呢。可是她骨子里天生热爱冒险,看得出她也很享受当下的生活,做少帮主的时候就有模有样,做了帮主想来更会尽职尽责。人生恰如行船,随水东流,不知道在哪条小河就分道扬镳了。他想要发扬师父的医术,悬壶济世,游历四方,解百姓困厄疾病,而柏十七却热爱漕帮,还想带着帮中兄弟过上好日子,不畏艰险。“师父,过段日子等苏州的事情了了,我想四处游历一番,多经见些疑难杂症,于医术上也有好处。”他远远看着神采飞扬的柏十七,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黄友碧笑着抿了一口酒:“你想好了?”“嗯。”朱瘦梅一口饮尽杯中酒,只觉得从喉咙烧到了胃里去,火辣辣的一片,呛出了眼泪。柏家宴客的次日,柏十七就收到了宗丰的请帖。她拿着请帖去苏州知府衙门找周王。苏州知府由于贪墨渎职,已经被锁拿下狱,周王近来便在知府衙门处理公务兼具坐卧。守门的兵卒一路通传进去,很快舒长风就亲自来带人进去。“柏帮主才继任,怎的有闲功夫过来?”“你这是取笑我?殿下不是说我几时想来找他都可以吗?”两人上次分别之时,还是柏十七带伤前往高邮寻找柏震霆,等她带着柏震霆回到苏州,周王倒是前往柏宅探病,可柏十七忙着处理帮务,无暇见面,还是忙完回来听柏震霆略提过一句。舒长风笑道:“我这不是怕柏帮主贵人事忙吗?殿下倒是巴不得柏帮主日日过来呢。”“我这不是一有空就过来了吗”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衙,舒长风引了人进去,自己退了出来,站在门口一笑,指挥着原知府衙门的丫环去泡茶,心道: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他那句“殿下倒是巴不得柏帮主日日过来”可不是虚妄之语,而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柏十七一踏进内衙,见周王正坐在书案之前奋笔疾书,神情严肃,眉头都快要拧到一处了,便不作声站在原地,只注视着他。周王还当手底下人进来禀事,忙着手头的公文,直等一刻钟之后写完,抬头看时才惊住了:“十七?”那一刹眸中喜悦迸发,使得他向来冷肃的面孔竟然染上了几分暖意。柏十七嘿嘿笑了两声:“你当是谁?”周王起身,绕过书案大踏步走了过来,站在她三步开外,两人视线相接,不约而同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问完都怔住了。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周王不意二人竟有此默契,面上笑意再难掩,将她上下打量,瞧着精气神还好:“瞧着是瘦了不少,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你最近休息的不好?”柏十七也仔细打量他:“殿下眼下还有青黑之色,也是瘦了不少,难道最近也休息的不好?”两人问对方的问题倒又互相抛了回去,不由相视又是一笑。周王无奈一笑:“看出来了,柏帮主近来大约比我还要忙。就是不知道大忙人的伤怎么样了?”柏十七摸了下伤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昨儿还喝的酩酊大醉,我总觉得自己今日身上还带着酒味,可别熏着了殿下。”自从周王替她挡了一剑,两人相处总没有过去自在了。有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改变。第69章赵无咎低头看她,眸子里满含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嫌弃。”柏十七:“……”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周王习惯性一张严肃的脸,本人又向来自律严谨,极难得从他口里听到调笑之言,就算是数次求婚都透着骨子里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