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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问谢淮,笑说,“你生得不像你那便宜爹?”赵婶对于谢淮生父谢枫的观点同女帝一般无二,只是哼了一声,说,“很是呢,郎君能长到如今,他可是半点儿力气都没出,只可怜了我家姑娘,识人不淑,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如今竟然还好意思叫二老爷上门来说要不计前嫌?——无非是瞧着郎君出息了,呸。”谢淮只静静听着,既不出声附和,也不反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放着之前,赵叔赵婶不知何时偷偷离去了,他这才伸手,把小皇帝脸上蒙着的不伦不类的面罩给取下了。苏凝绿眨了眨眼,笑说:“太傅重礼,不怕这样不详么?”谢淮莞尔,说:“陛下若信这些,难道不怕臣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么?”“我并不信,也绝不怕。”小皇帝笑起来。两人依偎在一处,将纸钱烧尽了。苏凝绿问他,“依我看,谢枫虽然是个负心汉,你母亲却也着实软弱了些——方才当着老人家的面我不好说,她自个儿一死百了,却留你一人孤苦无依,你难道不怨她么?”“自是怨的。”出人意料的,谢淮倒是坦率地承认了此事,“我父亲将偏房扶正,我日子难捱,是怨过她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渐渐明白她的苦,便不怨了。”依着小皇帝的睚眦必报,其实不太能明白他为何能如此淡然,张口就道,“换做是我,今儿谢家上门,我当时就要叫人拿扫帚赶人。”谢淮莞尔,知道这的确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情,只是如今却不想再提谢家的事了。他丢了最后一张纸钱,牵着小皇帝的手站起来,“明日便是婚礼,今儿怎么还跑出来?”“我想你呀,”苏凝绿张口,毫不犹豫地道,“我就来了。”正是夏夜,竹林飒飒作响,凉风习习,两人牵着手,在后院绕弯,倒也有几分闲散惬意。苏凝绿在他身边待着,总有说不完的话,“重阳那会儿若是空了,咱们便去陇右,祭奠你母亲吧,你原说清明要告假,为着我这头事儿多,竟是没去。”顺便替他教训教训谢家。只是后头这句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恐怕要挨一通说教。谢淮不知道她心里头的小算盘,只是点了点头,见她穿得单薄,便脱了外衣替她穿上,垂眸仔仔细细地替她系上衣带。苏凝绿在他跟前低着脑袋,温顺极了,又有些迟疑,“我……我今儿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嗯?”谢淮偏了偏头,瞧她。“今儿……今儿教导人事的女官,去我那儿了,”小皇帝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讷,十分不好意思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给我瞧了瞧……那个册子。”谢淮:“……”他回忆起了去河西前,那个夜晚,赵叔贼兮兮地交给自己的册子。“然后,我才发觉,先时我真是太天真了,”苏凝绿十分正经地同他道,“居然不知道睡个男人而已,还能有这么多门道。”谢淮:“……”“太傅瞧过不曾?”小皇帝再发出致命一问。谢淮冷静地道:“陛下,我觉得您该回去了。”“为什么?朕还没说完呢。”谢淮叹口气,心说: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和我讨论睡我的门道,你说这合适么?小皇帝从袖子里努力地摸索,半天,掏出一本小小的册子,十分认真地同他道,“喏,就是这个,太傅要不要研读一番?”“……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谢淮冷静地替她把册子塞回去,开始赶人。“诶?这是不好意思了?”苏凝绿却十分眼见,一针见血地指出,“太傅你脸红啦。”“……”“不就是个画本子么,有什么好害羞的,”小皇帝十分熟稔地道,“朕瞧过了,宫中传出来的是精品,不似外头的粗制滥造,这才来找你分享的。”“……”谢淮忍无可忍,一把掐住了小皇帝的脸颊,不叫她讲话了,他低着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陛下,您这是以为臣不懂,特地来分享见解的么?”小皇帝不知道他为什么恼了,颇有些无辜,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忽然松了口气,“看起来你是懂的啊。”谢淮努力地保持镇定,“……自然!”谢太傅平生第一回说瞎话,有模有样,面不改色,着实是优秀极了。苏凝绿被成功糊弄了,点点头,肃然道:“那就好,我这不是怕,咱俩都不懂,明天闹笑话么。”谢淮深吸一口气,觉得不能再把人留这儿了,他果断松手,“您该回去了。”“诶……”苏凝绿说,“行吧,明天见。”谢淮:“……”谢太傅阴着脸,瞧着小皇帝一蹦一跳开开心心地离去了。她走的时候,不知道有意无意,到底还是把那话本子“丢”在了地上,谢淮定定站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册子,回屋去了。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了。作者有话要说: 裴清:谢太傅年少轻狂的时候,听说很能打徐清鸿:有多能打?裴清:他家上上下下,不服他的兄弟都被他修理过。听说他爹这次不敢自己来,是怕他暴起打人。徐清鸿:听着好像……裴清:是的,很像陛下小时候。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我觉得我一章抵人家一章半,哈哈哈,快夸我勤奋!后面会有番外介绍一下谢淮的年少时分是如何度过的……总之不是善茬。☆、第75章托苏凝绿前一天晚上干的好事的福,谢淮一夜没睡好。本朝的婚礼习俗向来简约,纵是皇帝大婚,也不过比起寻常百姓多了一项祭拜家庙,随后便是寻常的拜高堂等流程。谢家人虽想来,却被谢淮挡回去了,如今便只有两宫太后身居主位,叫新人齐齐拜下。其实如若可以,两宫太后都想推了这礼节——叫苏凝绿这煞神参拜,十分折寿。可这一拜却是不能免了的,两人只好心惊胆战地受了,又忙亲自扶起新人,多说了几句夫妻和睦之类的话云云,连训话都不敢训。苏凝绿原先要拜两宫,心中不爽,好歹瞧着谢淮在身侧,乖乖受了,如今见她二人不敢拿乔,这才舒坦了些。百官列阵观礼,见此情此景,不由有几分感慨。百官之中,有不少都是先帝老臣,只觉得当年先帝大婚之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眨眼的时间,他的幼女都已经长成一个合格的女帝,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呐。按说这等大典,应选取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原本谢淮便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如今做新郎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