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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耀,夜空明净,四下无风,谢淮便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呼在颈间,又顺着四肢百骸,将那一股暖流最终传到他心房之中。“待得大局定了,臣便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求娶陛下,”他于是说,“臣是男子,此事自应担当,您……不许胡来。”她不服气极了,“那朕还是天子呢!”其实两人都知道,到时候不论谁先提出此事,只怕都会承担大部分的重压与不友善的目光,这才争先要揽责。谢淮难得的寸步不让,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小皇帝的后颈,敷衍道:“好,都听你的。”……徐清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兴致勃勃地从军营里头出来,到城中去寻女帝。他打听过原州城的夜市极为有趣,苏凝绿那样爱热闹,必定是喜欢去的,谢淮又性子沉闷,倒是能给他钻个空子。哪里知道,空子没钻成,想挖的墙角也牢不可摧。徐清鸿表示自己很心累。他刚要离开,却忽然闻见了焦油味儿,他眉头一皱,忙问,“此处怎么会有焦油味儿?”侍女一怔,忽然失声,“徐、徐将军!走水了!”徐清鸿神情一凛,回身一看,火竟是从女帝所住的别院烧起来的!再加上那股浓得刺鼻的焦油味儿,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猜到这场大火是冲着谁去的了——这可是弑君!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徐清鸿一面喝令那些慌乱逃窜的宫人有条不紊地逃出去,又忙命人去城外军营唤人来救火,他担忧有人被困出不来,便是最后一个出了火场的。此事他浑身焦黑,连发尾都被烧焦了不少,破破烂烂的,救火的亲兵见他如此,都大惊失色,“将军!”徐清鸿咬牙切齿地道:“快些救火!另外,把城门封了,出三百人去搜寻陛下的下落,务必确保陛下安全!再给我把绥州刺史找出来……要活的!”就算十二卫多是勋贵子弟,也不代表徐清鸿本人真的就是个酒囊饭袋,女帝之所以挑中他,为的就是其人果断,颇有主意,且分寸拿捏得当。按理说那原州刺史官职甚至在他之上,换了寻常官员许还会有几分犹豫,可徐清鸿却是果决无比。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哟,徐将军怎么了,发这样大的脾气?”徐清鸿见到全须全尾地回来的女帝简直热泪盈眶。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哪里禁得住被扣上护驾不利的罪名!“陛下……”徐清鸿正要表忠心,突然哽住了。谢淮如今风度翩翩,妥帖整洁,同他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说……更重要的是,眼前两人成双成对,十指相扣!……十指相扣!徐清鸿感到了一丝麻木,想了想,默默地拿起身边亲兵的水桶,冲进了火场扑火。“他为什么一脸生无可恋?”苏凝绿好奇地问。谢淮不动声色地说,“可能被烟熏着了,身体不大舒服吧。”作者有话要说: 阿绿:我先表白的!自然是我来提亲!谢淮:我是男子!自然是我来提亲!阿绿:那朕还是天子呢!读者们都说了,天子就是,所有人的爸爸!我最大!谢淮:……☆、第51章火势汹汹,等到被彻底扑灭已是半夜,好在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只是一些救火者多多少少被烫伤了些。徐清鸿身先士卒地救火,如今从火场出来险些都没能站稳,谢淮叫他的亲兵带他去休息,又接手了军中事务,将伤者送去城中医馆,又吩咐了苏凝绿的侍女先带小皇帝去休息。他这人有一种奇妙的气场,便是不论什么情形之下都叫人觉得可靠,便是徐清鸿对他有些微词,眼见着他处理事务井井有条,方才发觉此人不同凡响之处。此间诸事,他一一吩咐安排,竟是毫无纰漏,短短时间内便将人都安抚住了,着实是有些本事的。看来,先帝托孤,也未必真的只是因为他生得好看罢。等到谢淮将众人都料理妥当了,城中士兵还在搜着不知去向的原州刺史,谢淮便揉着额角,进了女帝暂且歇脚的客栈。因着大火,女帝身边的婢女虽然也带了些东西出来,却仍有不少生活用品被焚毁在了火场之中,几个婢女在外头清点东西,见谢淮来了,都见怪不怪,福了福起身叫道:“太傅大人。”谢淮摆手免了,问,“陛下如何?”为首女官道:“陛下像是有些忧心火灾,等了您一会儿,困得睁不开眼,奴便劝着陛下睡下了。”谢淮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陛下的贴身事物,可是焚毁了?”女官叹息道:“虽说此番未带什么名贵衣裳,如今烧毁了大半,只怕还要委屈陛下了。”谢淮淡道:“再去置办便是。”女官福身称喏,便见谢淮轻轻推开了门,往里头走去。她后头的侍女本来要提醒一下谢淮皇帝睡了,此时进去只怕不合礼,却被女官瞪了眼,讪讪住了口。女官压低了声音训斥说:“陛下身侧提防着谁,也不能提防着太傅大人,这道理你们可明白?”侍女辩驳道:“连着太后娘娘也……”“除了太傅大人,谁都要防。”女官冷淡地重复说。她是先时女帝生母王美人身侧的女官,这么多年来一直管着女帝宫务,也不见她有半点儿声响,女帝对她一贯也淡淡的,并不见如何亲近,因此当初两宫太后齐齐联手要发落女帝身侧的亲信,连顺义王妃柳郁青都被撵走了,也只剩下她一人未动。侍女被她面色吓得讪讪不语。女官抬头,瞧了瞧室内。谢淮正站在床榻边一动不动,瞧了一会儿,便出来吩咐众人说:“若陛下有事,便遣人去刺史府寻我。”众人忙应了,谢淮又回头瞧一眼苏凝绿,才掩上门走了。他往刺史府赶去,如今已是三更,月明星稀,大街上早没了方才的明亮热闹,只有转角处几盏灯笼发着幽幽的光。他缓步行去,一时四下寂静。他又经过一个转角之时,忽然有人从斜地里冲了出来,跪在了他脚边。谢淮低低垂眸,将双手拢在了袖子里,慢条斯理地问:“何人?”那人未说话,便先狠狠磕了两个头,低声说:“求太傅大人救救我家老爷!”谢淮后退了一步,借着灯光打量清了对方的模样,略有些眼熟,仿佛是昨日见过的原州刺史身边跟着的一小厮。“如今他人在何处?”谢淮问。小厮哑声道:“老爷……老爷昨日因着受了陛下责罚,便去城中妓馆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