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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想东西宫那两位,若是得知了消息又会作何想象。”这些年以来,王总管与谢淮二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替皇帝打理前朝,一个替皇帝安定后宫,也算是有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并不觉得谢淮有什么配不上皇帝的,要论对陛下的用心,连他自己都自愧弗如。可后宫那两尊大神就不一定这么想了。她们因着女帝年幼,才得以在前朝有诸多权柄,两方外戚加一个谢淮,三方对峙,才给了小皇帝得以喘息的时间,谁都想把谢淮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的。可如今,眼睁睁瞧着小皇帝年岁大了,竟是同谢淮开始有了情愫……那往后,前朝后宫,安能有她们的容身之所?只怕两位太后都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王总管叹息着,加重了语气,瞧着那温文地坐在女帝身侧的青年,道:“谢太傅年长陛下许些,如今既然也对陛下有意,也该当仔细想想,之后的安排了。”谢淮还是头一回,在女帝跟前被旁人点破了心思。他怔了怔,第一反应竟不是忧心两宫太后的想法,而是瞧着苏凝绿,想要看一看她的回应。苏凝绿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齐整地摆放在膝上,瞧着乖巧极了,只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瞧过来,一时也没有说话。王总管点到即止,说罢便躬身退出了殿中,把这个问题留给二人自己解决去。“我……”两人同时开口,闻言都怔了一怔,半晌,对视着,微微笑了。谢淮一时不知说什么,无奈地笑了笑,道:“臣方才失礼了,陛下勿怪。”“不怪不怪,”她连忙摆手,乖乖巧巧地说,“只是我下回是要捏回来的。”谢淮心道:随便你捏。只要不要像方才那样贸贸然骑我身上来就好。他垂下眸子,沉静地道:“臣会给陛下一个交待。”苏凝绿怔了怔,旋即拢眉不悦道:“什么交待?朕不需要这种东西。”谢淮:“……”谢淮开始怀疑人生。苏凝绿抬起下颔,傲然地道:“要给交待也是朕给你,用不着你来!”苏凝绿:这种给交待的话显得朕很没有气势,不能应!“……”谢淮满心表白的话都被堵了个严实,不由虚弱无力地说,“臣是男子……”“那朕还是天子呢!”她一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谢淮无奈地笑起来,瞧着她道,“那您要怎么给臣交待?”她眼珠子一转,忽然仰着小脸凑过来,谢淮总觉得小皇帝不怀好意,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她扭扭捏捏地笑了笑,谢淮愈发觉得危险,如临大敌,身子僵硬。小皇帝果然开了口:“说起来给交待呢,咱俩的关系还差点……朕还没正儿八经地亲过你,不给交待!亲了再给!”谢淮:“……”她仿佛调戏上了瘾,越凑越近,“你现在亲一亲朕,朕立时给交待。”谢淮垂眸看着她,作势要抬手。她立马闪开了,“不许捏脸!”谢淮禁不住莞尔,提醒她道:“庆明长公主殿下只怕即时便要入宫,陛下且去换身衣裳,臣在殿外候着。”……另一头,庆明长公主从监牢出来,觉得被狠狠拂了面子,近日只是一人坐在书房生闷气。她虽是掌权的一地节度使,偶尔性情却骄纵任性——先帝虽然对她不上心,到底是第一个女儿,很是过了一段顺风顺水的日子,便是后来的庆华长公主,因着出身寻常,也没能碍她的事情。只除了苏凝绿。这世上,要说谁比她还更有资本骄纵任性,还敢欺压于她,便也只有一个苏凝绿。众面首见这个好时机,纷纷使劲解数来在她跟前刷存在感,被庆明一一赶了出去,不时冯汜便来了。他依旧身着白衣,发间只插了一根乌木簪子,不似战场上的将军,倒像是一个文弱书生,许是外头有些冷,他便将手拢在袖中,慢吞吞地道:“殿下可是还在恼先头之事?”庆明瞧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意思,”她淡淡道,“她现在是皇帝了,我为什么要兴冲冲地来京城,自以为能给她难堪呢?”冯汜温和地道:“普天之下,哪里还能再有一个您这般对河西了如指掌,镇守多年分毫不让的将领?”庆明想想也是,她松了口气,“皇帝到底还是倚仗于我的。”冯汜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间,庆明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环住了他的腰,有几分依赖地紧紧贴着他。“外头都传小皇帝看上了你,”她像是有几分不虞,“她从小就爱抢我的东西。”冯汜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可在庆明看不见的角落,他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没有一个人喜欢被当做东西,也没有一个有抱负的郎君会喜欢以色事人。“咚咚”的敲门声起,冯汜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有几分恼火的庆明,便扬声问,“什么人?”外头之人不料会是冯汜的声音,顿了顿才扬声说,“……是下官。”冯汜刚要再问,后头庆明便摆摆手,道:“进来罢。”进来的是个魁梧的汉子,他恭恭敬敬地将身上的利器都卸下给了门外候着的奴仆,才进来拜见道,“殿下,河西有急信传来。”庆明皱起眉。冬日正是突厥猖狂之时,她先头有意放纵突厥侵扰,乃是知道突厥如今的可汗舍利曾与自己两番交战,对方败走,从此一听见她的名号便要绕道,不过是冷眼瞧着他蹦跶而已,至于那些边境小民是否不堪其扰,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可如今她人远在京城,突厥进犯,便是有飞鸽传书,也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感。她略定了定神,问,“这是何时?”侍卫长崔平闻言,瞧着一侧侍立的冯汜,“还请冯公子退避。”冯汜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略僵了僵。他固有军功,哪怕是在长公主军营之中也颇有些拥护者,虽然明知他军衔不高,仍然会尊他一声冯副将,再不济的也该叫他的军衔。可像崔平这样直接叫出一声“公子”来,便是□□裸的打脸了,这意思很明显——崔平将他与庆明长公主府上的那些其他的面首,混为一谈了。庆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闻言只是摆摆手,说,“冯汜是自己人,无需退让。”崔平坚持说:“军有军规,讨论军中机密之事,冯公子不当听。”“崔将军许是忘了,”冯汜压着火气,冷冷说,“我也是殿下身侧的推官,按说听一听密信,也不是什么逾越之举。”崔平亦是针锋相对,“如今陛下对殿下已有不满,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