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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熬不过严刑拷打,吐露出薛氏已有近两月的身孕之事——谢淮坐在一侧,静静地瞧着女帝望着折子发笑。他疑惑出声,“陛下为何发笑?”女帝瞧了他一眼,递过折子,“薛氏有孕,却将此事瞒着薛家上下,可亲近的侍女却透露出来,她对这个孩子的出生是极为欢喜的,还特地找大夫看了数回,都说是男胎。”谢淮于这些后宅之事上,脑子就没那么灵光了。苏凝绿瞧着他不明所以,便耐心地解释,“先头暗卫便禀报,薛氏同施琅虽是亲母子,感情却很淡薄,且施琅一心向着施夫人,还经常给她这个亲娘难堪。”谢淮一点便通,他恍然道:“当初收买施琅身边小厮的,难道是她?”苏凝绿点了点头,“薛氏憎恶这个长子,又要为了腹中孩儿铺路,因此想要施琅非死即伤,而她在后宅中,接触施琅身边的人不少,收买人也做得容易。”谢淮觉得她这个猜测虽然有道理,却疯狂得让人心惊,他生在大族之中,虽然因着生母的缘故不甚受宠,却也的确没有见过这等后宅阴私。若是一个在后宅阴私中成长起来的人,只怕也难以做到像谢淮这般高洁傲岸、玲珑剔透了。案上还有薛氏的其他消息。薛氏幼年时,祖父为官不慎,被当时的皇帝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发入教坊司充作官妓。她三岁时进入教坊司,经过十余年的耳濡目染,出落得风姿楚楚,美貌动人,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初初登场便冠于芳首,为京城达官贵人所追捧。本朝的规定是官员不得赎买官妓,更不能纳娶官妓,因此薛氏若只是这么下去,不过是倚门卖笑,苟且偷生,终是要落得门庭冷落,红颜老去的下场。而薛氏与旁人不同正在于此。她乞求几个与她想好的权贵,替她祖父翻了案,这时她的身份就有些不上不下的,教坊司那头也不怎么卡得紧了,顺理成章的,她被一顶小轿抬回了施家。她先头恩客众多,在之后也不是没有对她难以意断的,几番上门求见,薛氏赠诗一首,道是,“昔日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嫩枝条;如今写入丹青里,不许东风再动摇”。此诗一经流出,在京中掀起好大的风浪。人人皆佩服这女子的风骨,感慨其与施尚书情深意重。唉,众人称赞她的时候,谁会知道,此女心狠手辣,为了荣华富贵,先用大烟控制老尚书,又试图雇凶杀死亲生儿子呢?女帝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朕越来越觉得这薛氏有意思了……她是怎么做到脚踩多条船,还叫旁人对她死心塌地的?”她开玩笑般道:“朕将来也要有后宫佳丽三千,若是把持得不好,就同我父皇一样,整天斗成一群乌眼鸡似的,朕很是需要向那妇人取取经,如何平衡这弱水三千,好叫他们和和睦睦,兄友弟恭。”谢淮闻言,轻轻地眯了眯眼,却到底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只是如寻常一般喝止她,“陛下此言不妥。”他开始给女帝讲起周幽王的生平,努力灌输“美人误事”的念头给她。苏凝绿没忍住,吐槽说:“……太傅算是难得的美人,不过朕还是敬谢不敏了,真怕您以这个为借口天天给朕上课。”因为太过正经被剥夺待选资格的谢淮:“……”作者有话要说: 苏凝绿:你看看你,真怕把你给纳了之后,你连个麻将都不会打谢淮:……臣这就去学。咦,这算是亲密接触还是不算呢?不论如何上一章评论的小天使们都应该收到了大红包了吧哈哈哈然后就是大噶别急,阿绿年纪小,谢太傅不会允许她早恋的(?)我的男主真是清新脱俗?希望小天使们能多多评论!大家一起讨论剧情啊什么的,作者君会更有码字动力哒!爱你们!☆、第13章连宫中的帝王都猜到的事情,施家人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因着施家被抄,施夫人只得花了些钱财散去了家中奴仆,又使着嫁妆银子在京郊买了一处小院,暂时用于歇脚。施琅身受重伤,虽然没有被夺去性命,但是因着当日被马蹄踏碎了不少骨头,如今只能支着拐杖,由人搀扶着行走。出了先前的事情之后,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好似一瞬长大了不少,见着母亲成日奔走,自己什么也做不上,便只是感到心酸。心酸归心酸,到底曾经是一部施琅,虽说有靠着父亲关系的缘故在,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他特地开口,叫留下了薛姨娘院内的丫鬟,便是提防着朝廷来问。待得兵部审讯一番后,施琅拄着拐杖,又去瞧了瞧那些下人。薛氏曾经是府上的二夫人,只差一步就要被记入宗祠,因此身边伺候的丫鬟都颇有脸面,比起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富贵些。施琅在她们当中看了看。除却当初一个一头撞死的司琴,还剩下三个大丫鬟,此外还有几个瑟瑟缩缩的小丫鬟。他盯着其中一人,微微眯眼,忽然说:“我记得你,你可是狼毫家里给他定下的媳妇儿?”狼毫就是当初被施琅叫去郊外寻那闹马草的小厮,他供出施琅后,就因为不堪拷打,而在牢狱之中自缢了。施琅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他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他当初还对狼毫说:“这件事情若是办成了,我听说你有个早年定下的媳妇儿,因为嫌你家穷一直没有嫁过来,我便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好生过日子。”他是见过这丫鬟一面的,似乎是她私下来寻狼毫,给他送吃食。这小丫鬟生得好相貌,只一面就让他记住了,狼毫也的确说,她在二夫人院子里侍弄花草。丫鬟见到施琅看出来,神情变了变。因着她在院内地位不高,所以刑部的人并没有对她过分苛责,勉强让她逃过了严刑拷打,而此时她瞧着施琅那张与薛氏有几分神似的面庞,忽然觉得心头发冷,砰砰磕了两个头,颤声道:“奴婢是。”施琅闭了闭眼。也许人落魄了,便能体会到更多底下人的心情。他想着当初心心念念回家娶媳妇的小厮,到底有几分愧疚,便道:“……我去母亲处为你求了身契,放你归家去吧。”丫鬟不意他会说这样的话,怔怔看了他许久,见到这少年人苍白的面孔上露出的神情,终于只是低头下去,用力地再磕了一个头,细若蚊吟地说:“谢少爷。”施琅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下去收拾一番。这份意外之喜让小丫鬟几乎被冲昏了头脑,拖着发软的腿踉踉跄跄地走开。几个薛氏的大丫鬟嫉妒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个叫做知书的,忍不住小声说:“少爷,她往日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