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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遭逢巨变,今后若有难处,不妨过来寻我,我或可略尽绵薄之意。”区区稚子,身无长物,有何可惧,沈绿绮那样绝色无双的美人,又岂是这落魄小儿能够消受得起的。李恩笑吟吟的,并没有把顾明熹放在心上。将来若是沈绿绮嫁给了他,这个卫楚晏就是他的表弟,看在妻子的份上,他也应当关照才是,李恩自认为十分体贴周到,面上就带了几分得色。沈牧原本用过了午膳,正在小寐,听得下人的禀告,连忙整衣出来。李恩对沈牧自然是十分客气,言辞恳切地宽慰了一番。而后他让随从将奠仪呈上,厚厚的一封金锭。又另外拿出了一个锦盒,捧在手上,对着沈牧说话,眼睛却看着沈绿绮。“这是宫中的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赏赐下来的,高丽国进贡的两只百年老参,高丽的使者说是有起死人rou白骨的神效,那自然是夸大了,不过也算是难得的。我想着伯母仙去,二姑娘定然十分哀切,恐怕伤及心神,正需要用此物滋补调养才好。”这话说出来,不但沈绿瑶把帕子绞得稀烂,连沈牧听着都不对劲了。沈牧勉强笑了一下:“李公子大约是口误了,这人参是送给瑶瑶的吧。”李恩看了沈绿瑶一眼,含蓄地道:“三姑娘体态丰润,倒是再清减一些才好,很用不上这个。我看二姑娘柔柔弱弱的,才需要好生补一补。”“你……”这下沈绿瑶的眼睛是真的红了,几乎气得要哭。沈牧的笑容也僵在脸上,不知道该如何接上去。沈绿绮神色冷漠:“李公子有心了,这么贵重的礼,我消受不起,您请带回去吧。”美人生嗔,也是撩人心痒。李恩心荡神驰,只顾看着沈绿绮发呆。顾明熹手脚麻利地一把接过那锦盒,直接塞到了沈绿瑶手中:“三姐夫体贴细致,这人参,三表姐收下好好滋补滋补,丰润是福气,这福气是越多越好的。”沈绿瑶捂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手中紧紧地抓着那锦盒不放,转身跑进去了。——————————☆、第8章七日后,卫氏下葬,也只有沈绿绮和顾明熹随着一起去。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青山远黛,草木悲凉。沈绿绮哭得晕了一次又一次,嗓子都撕破了,咳出了血丝。樱桃和方嬷嬷,一个娇小一个年迈,在山路上走着,自己都撞撞跌跌的。顾明熹不放心,把她们两个挤开,自己过去扶着沈绿绮,这时节,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顾明熹自幼习武,年纪虽小,力气却大,一手扶着沈绿绮、一手为她撑着伞,但是,好气人啊,力气够了,身高不够,他差不多是踮着脚、举着手的,太吃力了,一天下来,手脚都麻得不是他自己的了,身上还被雨水浇了个透。结果回来的当天晚上,顾明熹就发烧了。深夜里,他躺在床上,觉得脑袋发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他不想惊动沈绿绮,裹紧了被子,咬着牙强自忍着,忍到后面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整个人都昏沉沉的。长夜凄冷,呼呼的风声格外清晰,似乎在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明熹隐约听到沈绿绮的声音在焦急地唤他:“长生、长生。”顾明熹努力地想醒过来,但是他好像沉浸在一个噩梦的泥潭中,爬了半天也爬不出来,浑身粘糊糊的。有一只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恍惚如花瓣一般,那么柔软、那么娇嫩。顾明熹打了一个激灵,猛地从梦魇中挣脱出来,睁开了眼睛。沈绿绮绝美的面容就在他的面前,距离那么近,顾明熹几乎看呆了。沈绿绮黛眉轻颦:“好歹是醒过来了,还烧得厉害呢,这孩子,好像烧得有些傻了。”顾明熹想说话,他才张口“哎”了一声,喉咙就火辣辣地疼痛,他咳了起来,眼角都沁出了小泪花儿。沈绿绮看着心疼,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乖乖的躺着,不要动、也不要说话,你生病了,大夫说你淋雨受了寒气,兼之初到洛安,水土不服,两相交加,病得不轻呢,你这傻孩子,难受也不和我说一声,熬了一整夜,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真希望她再摸一摸自己,顾明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沈绿绮。可惜沈绿绮听不到他的心声,转过头去对樱桃道:“方才熬的药,还热乎着呢,快端上来。”樱桃出去把药端了进来。顾明熹闻到那股nongnong的苦味,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了力气,蠕动着钻到了被窝里面去,把整个人都藏了起来。沈绿绮好气又好笑,把被子给他扯下了一点,露出他的小脑袋。“这么大的人,你不会怕吃药吧。”顾明熹自小就怕吃苦,原本吃药的时候,需要江都公主抱着他,心肝rou儿地千哄万哄才肯,后来偶尔一次被顾弘韬看见了,严厉的父亲勃然大怒,不顾儿子生病,把他扯过来暴打了一顿他的屁股,结果从那以后,顾明熹对于吃药这件事情更是深恶痛绝。他当下语气微弱地抗议道:“闻过去就很苦,我不吃,我没事,多喝点水就好了。”沈绿绮简直无奈了,想了一想,柔声道:“我喂你可好?”这个诱惑有点大,顾明熹纠结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沈绿绮再接再厉:“我亲手做了梅子的蜜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喝完药,我给你一颗。”是她亲手做的,这个诱惑更大了。顾明熹点了点头。樱桃扶着顾明熹坐了起来。沈绿绮拿着勺子舀了药汤,一口一口地慢慢喂他喝。真是太苦了,顾明熹脸都皱起来了。但是,由着阿绮jiejie喂他,仿佛又带了一点甜蜜,真是古怪的味道,捏着鼻子咽下去了,也不觉得十分艰难。喝完了药,沈绿绮拿了一个青瓷的小罐子过来,从里面拈了一颗青梅果子出来,塞到顾明熹的嘴里。顾明熹张开嘴,差一点点,似乎就能舔到她的指尖了,好遗憾。他把那果子含在口中,都舍不得咬了吞下去。这一天,喝过了两次药,顾明熹出了一身大汗,热度开始慢慢地退下去了,大夫又过来看了看,表示这个孩子的体质极好,应该没有大碍,只要晚上没有再烧起来,基本就算熬过去了。大夫走了后,顾明熹又把头都缩到被子里面去,瓮声瓮气地道:“好了,我没事了,阿绮jiejie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樱桃在一旁奇道:“表公子这回大约真的烧得傻了,他原来多喜欢黏着二姑娘啊,现在怎么反倒要赶她走。”顾明熹掀了一点点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