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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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1日 十六.师姐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一般来说,校园招聘会很少有公司的一把手来坐镇。 秦越的到来,无疑是出于对自己恩师的尊敬。 她故意选了一身素色的连衣裙,低调的大牌,Logo藏得极为隐蔽。 高高扎起一个马尾,更显得年轻,看起来就是一个衣品很好的在校女学生。 秦越先去办公室看沈宥清,在那儿叙了会旧。 等两个人一起来到现场的时候,校招已经接近了尾声。 Echo的HR看见自己家的Boss过来,赶紧要站起来。 秦越跟他们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陪着沈宥清站在旁边。 刚才就被HR用眼神支出去的一个员工,从外面买回来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 啡,递给秦越,又压低声音汇报: 「秦总,美式,半分奶,不加糖。」 秦越冲他一笑,「谢谢。」 来人暗中舒了一口气。 碰到过来递简历的学生,秦越和蔼可亲地以往届学姐的身份回答了几个问题 ,还不忘在最后假装跟HR核实,「我说的不准确的地方请您给指正。」 对方只剩下了点头,「准确准确,非常准确!」 「家去吃个饭?」沈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你师娘知道你过来 ,早上一起来就把冰糖肘子炖上了,现在正跟家包三鲜馅的饺子呢!」 秦越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起沈宥清的外套,过去给他披好,也笑着说,「 您跟师娘还缺不缺个干女儿?」 两个人从多功能厅里走出来,正赶上下晚自习,走廊里人满为患,两部电梯 都被学生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有几个学生认出了沈宥清,吆喝着里面的人又挺胸收腹地挤出了两个位子, 招呼他们进来,「沈教授,还能上两个人!」 沈宥清挤了进去,但秦越站在电梯口外边,犹豫了下,摆了摆手,「我走楼 梯,就当锻炼身体了吧!沈老,您在一楼等下我。」转身就向楼梯间走去。 多功能厅在七层,秦越开始的速度还很快,等走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就 开始有点儿气喘。 终于到了底层,她一边轻拍着胸口调整呼吸,一边扭开楼梯间通往走廊的安 全门把手,刚刚把一只脚迈出去,就和迎面快步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手里的咖啡全数泼在来人的身上,从胸前到下腹洒了个浸透。 估计余温还不低,因为对方「嘶」地叫了一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秦越眼看对面的人干干净净的衣服都被她的咖啡 泼脏,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起来。 「没事没事,不……不用……」吞吞吐吐的少年音,怎么这么耳熟? 秦越抬头:咦? 是他。 「你……能把手挪开吗?」南彦的脸涨得通红。 秦越回神,低头一看,自己攥着纸巾的手,正放在他的胯间。 牛仔裤下鼓涨的一团正在昂首变身,瞬间便撑起了一个帐篷。 她把他擦硬了! 秦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南彦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回学校来看看老师。」 这也不算是撒谎吧?她本来也是为了看沈宥清才来的。 南彦个子高,秦越总是要扬着脸才能正视他。 「你是燕大毕业的?」南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本科在这里念的。」秦越无声的微笑着,抬眸看他。 南彦垂下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好些天没看见你去拳馆了。」额前有一缕 细发垂了下来。 秦越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抬手,把那缕头发给他拨到了耳后,「最近有点 儿忙。金榈那边呢,还有人找你麻烦吗?」 南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似的,浑身僵硬地绷住,耳朵立刻红了,「没…… 没有……经理后来对我特别客气。」 「嗯,那就好。」秦越忽然很想捏一下他的耳朵,但是立刻觉得自己的想法 挺油腻的,忍住没动,但是把手伸出去,握了一下南彦的手,「我先走了,还有 人等我。」 秦越想起正在等她的沈宥清。 「嗯。」南彦乖乖地点了点头。 刚刚他的指尖触到她的手心。 好软! 像她身上别的地方一样。 南彦喉结一动,使劲空咽了一下。 秦越转身,正要从楼梯间出去,把手却转了一圈,沈宥清已经打开门探进了 半个身子。 「沈教授好!」南彦看到他,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哦,是小南啊!你们……这是?」沈宥清奇怪的看着身上带着污渍的少年 ,和紧挨在他身边站着的秦越。 「是我不好,把咖啡泼在这位同学身上了。」秦越笑着对沈宥清道,「该赔 给人家一身新的。」 「不用了,我自己洗洗就好了。」南彦满脸别扭,看在外人眼里像是害羞。 只有他自己知道,下面实在是硬得发疼,从刚才看见秦越的那一刻开始就硬 了。 秦越听他这么回答,扭过头狠瞪了他一眼。 南彦不敢再说什么,乖乖掏出手机。 「一两套衣服,你这个师姐还是赔得起的!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小南 也是我们院的,专业课成绩比你还好呢!都是一家人,哈哈哈。」沈宥清朗声笑 着介绍,转向秦越,「你这作师姐的,可不能抠门啊!得给师弟赔身名牌的。」 他也是艺术学院的?跟自己同门? 秦越转头冲南彦眨了眨眼。 哟,耳朵根都烧成番茄了! 十七.下来 看着秦越和沈宥清走远,南彦才回过神来,接着往楼上走去。 现在离画室关门还有好几个小时,不能浪费。 昨天家里的邻居告诉南彦,他mama腰椎间盘突出,好几天下不了床了,怕耽 误他学习,一直瞒着他。 今天一下课南彦就赶回了家,一边被他mama数落「着急忙慌跑回来干嘛」, 一边不吭声地帮忙干活。 南彦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在他出生以前,父母就离婚了。所有的家人都不愿意提起他的父亲,因为他 除了一屁股的赌债,什么也没给这个家留下来。 上学的时候要填表,他就在父亲一栏瞎编一个名字,以至于有一次被一个心 细的老师发现,问他为什么每次写的爸爸的名字都不一样。 南妈从小就羡慕会画画的人,但自己没有条件,就把希望寄托在南彦身上, 省吃俭用,也要给他报班、买材料、参加集训。 南彦争气,从高中开始,专业课和文化课的成绩就都很优异。 直到考上了燕大艺术学院,他也从来没有松懈过。 艺术类都是烧钱的专业,学费很高,即使有励志奖学金的一部分补贴,南彦 还是经常捉襟见肘。 南妈开着一间小小的面馆儿,一边偿还南爸欠下的外债,一边勉强维持母子 二人的生计。 长时间的站立和负重劳作,让南妈的骨骼关节到处都有肿痛的问题。她不肯 去正式就医,最多到附近的药店里买一贴骨痛膏,自己挺过去。 所以南彦很早便懂事地自己想办法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南彦把第二天的饭给他妈做好,放在冰箱里,又反反复复的嘱咐她明天不许 开店,要卧床休息。 南妈慈祥地笑,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儿子大了,妈得听儿子的话了。」 一面又催南彦赶快回学校,还能赶上晚自习。 坐在画室里的南彦,第一次走神走得这么厉害。 没想到,会在学校遇见她。 沈教授说她是自己的师姐,而且看上去很喜欢她的样子。 能让沈教授欣赏的人,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南彦回到宿舍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 室友刘瑞正在打游戏,见他回来,把一侧的耳机扒下来,一边继续在屏幕上 狂轰滥炸,一边跟南彦聊天,「你mama那儿,没事吧?」 他们专业的学生,一般家境都不错,刘瑞也是其中一位,但是他却并不像其 他几个室友那样嫌贫爱富。 南彦每天的生活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不蹦迪不泡吧也不打游戏,男生们的聚 会看不到他的身影,不免显得无趣不合群。 可他虽然家境贫寒些,但长相、身材实在出众,学习成绩又是出类拔萃的, 不少女生们倒是都愿意围着他转,动不动就来「请教问题」,如此更是惹得他那 几个室友发酸,时不时就对南彦指桑骂槐地言语暴力。 刘瑞有一次实在看不惯,跟他们干了一仗,从此跟南彦成了好哥们儿。他对 南彦的家庭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 「没事了。我让她明天在家再休息一天。」南彦看见书桌上放着的一盒盖浇 饭,扭头对刘瑞道,「谢谢啦!」 每个月总有几天,南彦的生活费没了着落,刘瑞就会打两份饭,放一盒在他 桌上。被南彦发现,他就无所谓的耸耸肩,「咱俩谁跟谁?」 不过到了要交作业的最后期限,他也是落落大方地拿过南彦的来抄,「咱俩 谁跟谁?」 「哎我跟你说,今天校招,Echo来了一个美女,简直是极品!啧啧,极 品!」刘瑞的后槽牙都快被嘬出血来了。 「哦。」南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美女?能有她好看么?只有她那样的,才有资格被称为极品。 南彦想起了秦越 柔软细致的腰肢,和妩媚诱人的曲线,还有她头顶上,俏皮 的小发旋儿。 刘瑞还在唠唠叨叨,「早知道,我也头悬梁锥刺骨一把,说不定也能让项意 庭给我推荐到那儿实习去。」 南彦没有吭声。 他早就觉察到,要得到项院长的青睐并不是靠业务精、成绩好。 这是一个从传统根基上就讲人情世故的社会,没有背景的人即使付出了同等 的努力也未见能得到相应的机会。 项意庭需要廉价劳动力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南彦,因为他的画工最好,态度 最认真;可是有推优获奖之类的机会时,却总是「不经意」间把他漏掉。 南彦的手机「叮」地响了一下。 他看过去,是微信的一个好友申请,名字是QY。 「我在你们楼下。」 是她。 南彦莫名地知道。 可是她怎么到他宿舍来了?不是跟沈教授出去了吗? 南彦刚点了「通过」,便又是「叮」的一声。 「不下来?」 他「噌」一下站了起来,又迅速地坐了回去,手举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回 ,「马上。」 回头又很生硬的清了清喉咙,对着正狂按键盘的刘瑞说了句,「我有事儿, 出去一下。」 说完又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干嘛要给他解释,他又不是家长。 反正是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刘瑞还忙活着,就「哦」了一下,没空多理他。 南彦小跑着下楼,到了门口,胸口还在一起一伏。 秦越就站在路灯下面,见他来了,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南彦胸膛里就像钻进了上千只蝴蝶,扑愣愣地扇着翅膀,一刻都不肯停歇。 「你,怎么回来了?」他走过去,低声问着。 「想你了。」秦越很大方的拉过他的手,一眼看见他耳朵又红了。 这次,她很干脆地伸手捏了一下。 好烫! 刚才和沈老、师娘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他的 样子。 她确实想他了。 「陪我去喝一杯?」秦越捏了一下南彦的手。 南彦愣住,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不愿意?」秦越挑了下眉,语调也跟着随之上扬。 有路过的学生驻足,看着这边小声议论。 南彦脸突然一冷,立刻把秦越拉进了背光的角落,自己用身体挡在外面。 秦越被他的身影罩得结实,看他护食一样的动作,眼角一弯,突然使坏的伸 手把他的衣领往下一拽,红唇迎了上去,把唇膏印在他的嘴角。 低头看见南彦的衣服上还带着被咖啡泼脏的痕迹,「去换件衣服。」 南彦的大手轻轻地按在秦越的头顶,「跟你说过,少喝点儿咖啡,对身体不 好。」 秦越惊讶地抬头: 呵,还教育起她来了! 十八.手术 秦越靠着墙,边玩手机边等南彦下楼。 夜风里,带了一股洋槐花的甜香。 秦越使劲吸了吸鼻子,想起来刚才南彦身上,好象是薄荷皂角的味道。 干净、好闻。 秦越点开他的朋友圈。 有限的几张照片,不是风景,就是艺术展,加上几个关于艺考信息的转发, 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孩子过得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正想着,南彦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他是跑着下楼来的,脚步很急。 秦越刚要打趣他怎么急成这样,就看见他白着一张脸,红着眼圈的样子,「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趟家?」 南彦的家在燕城最穷的郊区,不少当地人离了这里,把自己的房子租给外地 打工的人住。留下来的都是没出路、不得已的人。 秦越今天换了车,开的是火红色的卡曼,刚一上土路,就扬起了一层的灰。 南彦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攥着拳在膝盖上并拢。嘴唇紧抿,身体笔直而僵硬。 秦越听他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就不再开口,也并没有多问,把地址输进导 航仪,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开了一路。 到了医院,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直直地钻进鼻孔,有护士 和家属在走廊里脚步匆匆。 秦越静静的看着南彦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张一张地填表,机械地回答着护士 公式化的问题。 最后贴在手术室对面的墙壁 上,盯着红色的指示灯,一点一点地下滑,像是 失去了意识,直到蹲坐在地上。 秦越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过来,走到南彦身边,也蹲下来,递一杯给他,「 你家人?」 南彦紧紧地捏着一次性水杯,捏到指尖发白,眉间蹙成深壑,低喃了一句, 「我妈,脑出血。今天下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没有说完,便哽咽住。 「手术进行中」几个字终于灭了,南彦猛地站起来,脑袋里「嗡」的一声, 脚下一个踉跄。 秦越站起来,扶住他,握了握他冰凉的手指。 南彦走过去和刚刚结束手术的医生低声交谈,秦越远远地看着他们,手袋里 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秦越向南彦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他轮廓鲜明的侧脸,被走廊里的灯光照 得有些恍惚。 她走到楼梯拐角处,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秦妈打来的。 秦妈又跟秦爸吵架了,貌似是因为秦妈最近迷上了个小鲜rou主播,天天豪气 打赏,送宇宙飞船送原子弹什么的,被人扒了马甲,在网上爆了光。秦妈的身份 ,自然会扯上秦爸,这事儿就多了。 秦爸数落了秦妈几句,秦妈就开始寻死觅活,一会儿要喝药一会儿要上吊的。 秦妈在电话那头的抱怨嗓音发粘,一听就是喝高了,「只许他们男人抢地抢 钱抢女人,就不许我们女人找个精神寄托!」 秦越听得头疼,打断她妈,「您想当女土匪抢男人,也没问题,那也得先抢 点地抢点钱,赚个老本儿。到时候左一个小狼狗右一个小奶狗,往秦兵跟前一站 ,咱也寒碜寒碜他!」 秦妈没等秦越说完,就开始骂她,「人家养个闺女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我养 个闺女是个白眼狼!跟你爸一个德行!」 秦越不吭声,只是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一点,等她妈撒够了酒疯。 她妈说得没错,她从来也没当过什么小棉袄。 秦越自小也不怎么跟她妈亲近,有了心事宁肯跟家里的阿姨讲,也不跟她妈 说。 那是因为她自己这个妈就是个心智停留在儿童阶段的主儿,每天主要的任务 就是购物、美容、跟秦爸闹。 您起小拿我当狗皮褥子养,转脸又埋怨我没长成个小棉袄,这不太厚道吧? 秦妈骂够了,自个挂了电话。 秦越揉了揉额角,还没等喘口气,秦爸电话就进来了。 「你妈又跟我闹起来了。昨天下午就跑了,连个行李也没带。没找你去?」 秦越叹了口气,「她刚跟我打电话了,我开了定位。她在泰国呢。」 秦爸在泰国有几处产业,听秦越这么一说,「哦」了一声,又重重地叹了口 气,「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秦越冷笑了一声,「爸,我说话您别不爱听,您不是上辈子欠我妈,是这辈 子欠的。而且您这个债,一时半会恐怕还不上。」 秦爸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道,「长本事了?敢训你老子?」 秦越懒得跟这儿主持中老年人情感专栏,赶紧岔开话口,「您要去快去吧。 指不定一会儿岳女士转战马来西亚了,您跟丢了可别赖我。」 十九.借宿 秦越从楼梯间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南彦的影子。 她赶紧抓住个从里面出来的护士,问他们人去哪里了。 护士说病人脱离了危险,但是还在加护病房。 秦越问了加护病房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看到一个医生站 在病房门口,在和南彦说着什么。 南彦面无表情,双手却攥得毫无血色。 秦越把脚步放轻,又往前走了几步,听见医生在说「住院费、手术费、三天 之内得交齐」什么的。 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同样一个六位数,对秦越来说,不过是两个包的事儿,可是在打好几份工的 南彦眼里,无异于天文数字。 「费用不是问题,麻烦给病人安排最好的术后恢复。」 医生和南彦同时惊讶地抬头,看见妆容精致的秦越缓步走过来,眉眼间却带 着掩不掉的一丝疲倦。 交完费,办妥了所有手续,秦越隔着病房的隔离门,看南彦在里面,握着还 在麻醉药物作用下昏睡的母亲的手,喃喃地说着什么。 刚才秦越提出剩下的费用由她负担,南彦的嘴使劲地抿住,却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他没办法拒绝,这是他mama唯一的生路。 在生与死的选择中,清高和尊严值几毛钱。 秦越又想起来一生气就任性地跑到泰国的秦妈,和经常打一巴掌给一钻石的 秦爸,他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吧。 她抬头看看医院墙上的挂钟,已 经凌晨了。 手伸进包里,摸到了一盒细长的女士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打火机在手机转了两转,秦越决定出去到门口抽一根。 她刚刚点着了烟,身边就过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影子,「医生说幸亏送来的 及时,出血量小,也没有压迫到重要的神经。」 秦越指间闪着一点亮红,她却并没有把香烟往口中送。 她微眯着眼看南彦,看他微微低着头,嗫嚅出一句,「谢谢你。」 接着他向秦越伸出手,「给我一根,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跟秦越要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尝试,南彦刚吸一口就呛到,猛咳了几下。 秦越看看他,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并排坐在水泥地上,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女士香烟的清凉薄荷味袅袅地环绕在两个人头顶。 烟雾中,秦越眸光含水,「太晚了,我能住你家吗?」 秦越的车停在南彦的家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老旧的楼房,都是小户型,昏黄的灯光照在有些腐朽的楼板上,空气中的气 味不敢恭维。 南彦走在前面,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户的房门,摸索着在墙上找到了电灯的开 光。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明晃晃地刺眼,秦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等到她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才看清这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格局房子,地 上铺的还是好多年前流行过的复合地板砖,家具都是现在不讨喜的老旧式样,但 是屋子里倒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南彦一声不吭地站在屋里,看着秦越四处打量。 「这就是我家。」他说,「我妈睡里面,我睡这儿。」 他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 那沙发明显不够长,他的个子要睡的话,只能蜷着腿。 南彦去卧室里,把床上的被褥卷了起来,又去柜子里搬出来一套新的,在床 上铺好。 「你睡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把换下来的铺盖抱到沙发上。 夜里,南彦闭着眼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乱得很,根本无法入眠。 忽然,后面趴过来一个柔软的身体,在他背上磨蹭,「我一个人睡不着。」 南彦猛地转身,把那个起伏有致的娇躯按进怀里。 他把头埋到秦越颈间,闻着她的温热香气,鼻子里发酸。 二十.入xue 秦越把南彦的脸抬了起来,捧着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狠狠地挤压着他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去探寻,像是在抚慰,又 像是寻求抚慰。 她的双手滑过他的脖颈和后背,伸进了他的裤子里面。 南彦呼吸一滞,猛地把秦越抱了起来,反客为主地噙住她的双唇,大步向卧 室的床走去。 南彦今晚吻她吻得有些疯狂,痴缠地游曳过她白皙的脖颈,又沉在她丰满的 雪峰间拼命地吮吻。 坚硬挺立的乳尖被他噬咬住用力咂摸。 rutou上的微痛带动了xue口的瘙痒,越发难耐,就连双腿都开始微抖,一股一 股的热液冲刷着等待入侵的路径。 秦越被南彦吻得有些招架不住,飘忽着气声,低低地唤他的名字,「南—— 南彦~」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秦越从嘴里叫出,南彦早已灼热坚硬的yinjing忍不住跳了两 下。 guitou刚顶进她温热的xiaoxue入口,立刻被潺潺而下的yin水染湿。 「呃——」秦越的后背弓了起来,柔软的rufang撞上南彦yingying的胸膛。 花xue外缘的嫩rou被顶入的异物撑至极限,甚至变得透明,仿佛再一用力便会 被扯破。 「哈啊……南彦……慢、慢点……」即使有过上次的经验,南彦的大小还是 让秦越紧张。 guntang的粗柱蹭着她大腿内侧的细嫩皮肤,仅有一个光滑的菇头被瑟缩的xue口 含住。 南彦把秦越按倒,压着她的肩膀制住她的扭动,视线移下去,似是在观察她 的xiaoxue。 「还这么紧?」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被情欲燎灼得嘶哑。 秦越脸上是欢愉和痛苦交织的神色,咬着唇呻吟。 虽然只有一个顶端真正插入,yindao壁上的神经已经鹤唳风声,上次被撑到变 形的肌rou记忆还没有消散,xue腔里的媚rou早就齐齐绞杀起来,势要未雨绸缪地把 南彦的roubang推挤出去。 南彦又往里面稍稍地顶弄了一下,「别夹。」 秦越呜咽起来,下面的情液像是泄洪的闸门,流得床单尽湿。 南彦突然把手伸到她身后,抄起她的屁股,猛地压向自己,腰上又一发力, 瞬间碾平了徒劳卷缠上来的xuerou,把roubang齐根送入。 「唔唔————」秦越要尖叫,却让南彦堵住了嘴,舌头伸进来压制住她的 声 音。 上面和下面同时被他掌控。 只这一下,秦越就被cao上了一个高潮,花芯深处喷出一股热流,全部浇在南 彦的马眼上。 南彦被她层层勒紧的媚rou裹得不断喘息,头皮像通过电流一样紧缩发麻。 秦越去抓他的腰背,碰到他正在收缩的坚硬腹肌,像是在做战前的预备,一 触即发。 再抬头,看见的是墨样的眸底,有一丝火苗,隐在最深处。 「我要动了。」他说。 涨满花径的rou柱快速撤出,直至xue口,又猛然插回,势如破竹。 南彦低头吻秦越,吻她的双唇和耳垂,动作轻柔,可下身的动作却是发狠地 往最深处撞。 屋里顿时充满了「噼噼啪啪」的caoxue声。 南彦掐住秦越的腰侧,看自己的rou茎暴着青筋cao进抽出,几次入得狠了,顶 到里面有些韧性的一个小口,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有另一股别样的吸力,在吮 咬他的guitou。 「南彦……南彦……啊……那里不行!」 秦越的zigong口被撞麻,快感一路奔涌,上窜到大脑。 肺泡里的氧气不再够用,她张大了嘴竭力呼吸。 南彦不再顶弄她的宫口,却仍在秦越身上卖力地耕耘,一下一下强而有力地 抽插,毫不停歇。 粗大的roubang近乎无情地摩擦着xiaoxue进出,yinnang有些狠戾地拍在充血的yinchun上 ,又麻又爽。 他的眼底残留着红血丝,脖子上的青筋随着脉搏跳动。 秦越被他撞得不断往前滑,脑袋「砰」一下磕到了床头板。 南彦拉着她光滑的小腿把她拽了回来,再挺进去,便一直用手护着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