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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完全没了章法,有一种被分裂的错觉。孟屿?半山妖?不知是因为睁大眼看他太久,还是因为什么,她的眼眶开始泛酸,这股酸意也在鼻腔里横冲直撞,弄得她好像有点想哭。孟屿站在门口处,不敢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攸的神色,眼见着她愣在那里,眼见着她惊诧地睁大了眼,又眼见着她的眼眶一点点泛红,带上了湿气。心头猛地就慌了。他想要靠近,又不敢,傻愣愣站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整个人呆得可以。“小、小茉莉……小茉莉……”他有些无措又心疼,不知怎么做,整个人纠结得动都不敢动,只一遍遍唤她的名字。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一遍遍叫她小茉莉。许攸骤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称呼,原本就泛酸的鼻腔像是有热气卷过,刺激得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她有些郁闷地扭过了头不去看他,同时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你不要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慌得不行,声音都在抖,但语气又格外诚恳。许攸被他笨拙的模样弄得笑了起来,她用手背挡住脸,边哭边笑。孟屿在远处看得更加心惊胆战,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要怎么办才好?他更加无措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靠近也不是,出去也不是,急得恨不得当场跪地上给磕个头,求她不要哭。他今天出发前,偷偷问过闻陶,该怎么哄生气中的姑娘。闻陶显得相当震惊,瞳孔都在震动,不过还是传授了他八字真经——无论什么,都是你错。这个技能,孟屿还是能掌握的,但是他现在不能判断又哭又笑的小茉莉,是不是需要哄,是不是需要他认个错。孟屿急了,真的急了,这可比他打天下难多了。他憋了好半天,终于硬着头皮,有些别扭道:“小茉莉,别哭了,你看这个。”许攸的心情十分复杂,又高兴又难过,也不明白孟屿怎么就成了半山妖,但她又哭又笑折腾了会儿,情绪也就发泄得差不多了。现在听见孟屿的话,也就胡乱抹了一把泪,抬头去看他。少年身姿挺拔地立在桌边,看起来英气十足,但表情却有些微的不自在:薄唇抿得紧紧的,眼帘垂着,似乎有些不敢看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桌上,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一下又一下。他明显在紧张。许攸忍不住想笑,眼眸弯弯地看他,却发现他头顶有些异样。多了一对小耳朵?!!毛茸茸的,轻轻抖着,像是害羞。他的小耳朵跟沈寂的不太一样,形状偏圆,黑白相间,看不出原形是什么。但同样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许攸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蹦到了他面前,兴奋道:“半山妖,你有耳朵!”半山妖:……谁没耳朵呢?他曾听沈寂在他面前炫耀过,说小茉莉喜欢他的狐狸耳朵……孟屿想了想,默默打算着,改天要把沈寂的狐狸耳朵割下来喂狗。他心里将沈寂剁成了块儿,但面上却紧紧抿着唇,冲着许攸嗯了一声。许攸抬头看他,一双眼亮晶晶的,显然是喜欢的,“可以摸吗?”孟屿微怔了一下,薄唇又抿紧了一分,继续嗯了一声,然后乖乖低下了头。许攸细软的手指瞬间就捏了捏他的耳朵,顺便还缠住他几丝黑发,抓在手中玩儿。孟屿瞬间就僵住了,手指下意识抠住桌沿。奈何力气太大,一个没控制住,扣了一个窟窿眼儿,桌子哗啦一下就裂了。许攸呆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半山妖,你干什么?”孟屿僵得更厉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这辈子没这么蠢过,没这么窘迫过。但奇怪的是,心底却莫名的开心,甚至有一丝丝甜。大概,他的小茉莉是有魔力的,无论做什么,都让他觉得开心。他紧紧抿着唇,努力板着脸,但嘴角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了,一个劲往上扬。门“砰”一下被推开——“主上,你……”闻陶骤然看见眼前的场景,受到了极大震撼,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一瞬间话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吓停了。昨晚孟屿居然受伤回来了,所以他格外担心,生怕他再出意外,刚才听见碎裂声,自然而然以为又打起来了,一冲动,就推门进来了。满心以为自己会看见激烈的打斗场面,却没料到,看见了比打斗更刺激他的画面——高高在上,杀人如麻,对万物都不屑一顾的西泽国主孟屿,现在正弯腰低头,让姑娘玩儿他耳朵??!!!!而且神情还诡异的温柔,甚至有一点点羞涩???闻陶觉得自己瞎了,孟屿怎么可能温柔,孟屿怎么可能羞涩?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个睁眼瞎,也不愿相信眼前的画面。他感觉妖生不太好了,认知都错乱了,世界都崩塌了。“滚!”直到他听到孟屿冷若寒冰带着低气压的一个滚字,才觉得世界正常了,恢复原样了。这才是他的世界,他的王,不被孟屿骂的妖生是错乱的妖生。恢复正常的闻陶乖乖滚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许攸也被孟屿那个“滚”字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孟屿察觉她的反应,立刻抬起头看她,有些慌张道:“我错了。”许攸:???她看着他有些无措的眼,笑了起来,“哪儿错了?”孟屿半张了嘴,呆看着她,显然被问到了,他也不知道哪儿错了。他苦思冥想了一下,尝试道:“哪儿都错了?”许攸噗一下就笑出了声,她边笑,边伸手去捏孟屿的脸,“半山妖,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可爱?”孟屿被她软软的手指捏着脸,心脏好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心跳快得有些吓人。鼻息间是淡淡的茉莉香气,耳边是她欢快的笑声,前所未有的一种情绪袭击了孟屿。他浑身僵硬,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一动也不敢动,死死抿着唇,任由着她捏来捏去,心头却甜得发腻,不受控制地想要笑。许攸感受到他的僵硬,终于不再祸害他的脸了,她松开手,开始往桌子残骸上爬。她一松手,孟屿就趁她不注意,伸手快速摸了摸被她捏过的地方,然后侧过脸,躲开她的视线,闷闷地笑了。他正偷偷开心,却听见许攸哎呦了一声,是爬桌子残骸时,踩了块木板,滑了一下。“你要做什么?”孟屿目光阴沉地看了一眼那块滑了许攸的木板。许攸扬着头看他,瘪瘪嘴,“我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