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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虽然我和你哥哥愿意护着你,可是两边门不当,户不对,你要知道,我和你哥哥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多大份量,人家未必肯听。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只要笼络住女婿,早日生下一男半女,这才是真正站稳了脚跟呢。”苏满仓一片真心话,苏婉容也不反驳,只点头说好。苏栋从外面走进来,看到meimei还坐在这里,便笑着问:“妹夫都去歇着了,meimei怎么不歇会儿?”苏婉容摇摇头:“睡不着,陪爹说会儿话,哥哥坐。”苏栋坐下来,慢慢剥着瓜子吃,苏婉容解下腰间的荷包,取出几张银票,然后递给苏满仓。“爹,这二十两是给你的,先把大伯家的五两还了,剩下的你拿着零花。”“这不行。”苏满仓连连摆手,满脸严肃,“这是我给你的压箱底钱,你自己留着,我和你哥哥有手有脚,银子慢慢就挣回来了,你快拿走。”苏栋也跟着劝:“是啊,meimei你进了叶府,我们又离得远,你手里没钱怎么行。”第13章苏婉容拿出来的银票一共有三张,一张十两,另外两张五两的,都是由户部所出的官票。二十两,如果是银锭子,粗略估计接近一斤半了,谁没事装这么重的东西在身上?所以,苏满仓才特意把给女儿的压箱底钱都换成了官票,这三张他非常眼熟,坚决不肯收下。苏婉容强硬地塞到他手里,笑道:“爹,别担心我手上没钱使,还有公婆给的红包呢。况且,我在叶府有吃有穿,又住得好,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哥哥拼命找活儿干,赚些零碎铜板来还债呢?你要是不肯收,我回到叶家也不好意思吃香的喝辣的了。”苏栋闻言,立刻卷起袖子,露出他结实有力的胳膊:“meimei你看,哥哥一身都是力气,欠大伯家的五两,我很快就能赚回来的。把你的嫁妆收回去,哪能再送回娘家呢?妹夫要是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苏栋今年二十岁,只比叶锦鸿大一岁,两人的体格却迥然不同。苏栋生得眉目端正,皮肤是乡下汉子特有的黑黄色,身材高大,肌rou结实,一看就是庄稼活儿的好手。而叶锦鸿呢,白净倒是白净,只是和苏栋站一起,他不仅个子矮了一头,再加上瘦竹竿的身材,很容易就被衬成一只小弱鸡,手无缚鸡之力形容的就是叶锦鸿这种文弱读书人。在苏婉容看来,她内心比较喜欢的当然是硬汉,多么威武,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她忍不住抿嘴笑:“一码归一码,先前爹给我的压箱底钱,我已经收了,现在我给的是孝顺爹的,不能混在一起说。”苏栋呵呵傻笑道:“明明还是那三张,怎么能说是两码事呢?”不仅苏满仓认得这三张银票,苏栋也认得,因为这是他们家花了几年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之前还是碎银子的时候,每一块是什么形状,他都熟记于心。苏婉容眨眨眼,笑着问他:“难道我嫁了人,就不许我孝敬爹了?”苏满仓沉吟了一会儿,握紧手中的银票,道:“既然是婉容的心意,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钱我也不会乱花,我正琢磨着等下半年收过秋粮,就重新盖一座房子,正好给你哥哥体体面面地说亲。”苏满仓顿了顿,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有些感慨道:“这房子还是当年我和你娘成亲前修的,一晃十几年过去,现在也不像个样子,正好推倒它,重新修个好的。”苏满仓虽然只是个乡下人,看人的眼色还是懂的,自家这个女婿一进门就撇嘴,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受伤,又觉得自己给女儿拖了后腿,没个体面的娘家,让女婿都小瞧了自己的女儿。苏婉容也打量了一下屋子,表示赞同:“老房子阴暗潮湿,对身体也不好。”苏满仓笑道:“今年我和你哥在地里拼一把,争取多收些粮食,到时卖了粮,建房子也宽松。”因为事关自己说亲,苏栋只是傻笑,并不发表议论。苏婉容:“先别卖粮,都是看天吃饭,谁知明年老天爷肯不肯赏脸,多存些粮食总是好的。到时我再添一些,加上爹手里的,差不多就够了。”苏满仓:“哪里用得着你再添,这里有二十两,还你大伯家五两,还剩下十五两,足够修新房了。”苏满仓想着,虽然修房子的钱是够了,等儿子的亲事一谈成,还得预备银子下聘礼,办酒席也需要钱,这些可不得提前准备着?苏婉容也想明白了这一层,不再开口,只暗暗决定等到了那时候,她再送银子回来。对乡下人来说,五两银子的聘礼就很体面了,可是对于叶锦鸿这样的富贵公子,五两还不够他去酒楼叫一桌菜,再请两个伎子的。唉,这种过大的贫富差距,使人的心情都有些黯然了。家事就说到这里,苏满仓转头又提起女儿带回来的礼物,问:“这礼是谁做主安排的?也太厚了。”苏婉容:“是我婆婆安排的。”苏满仓点点头,评价道:“叶家那一家子,我瞧着只有亲家太太是个厚道人,不从门缝里看人。你公公叶老爷,看人的时候都是斜着眼的,女婿他……”顿了顿,又把后面这句不好的话给咽了回去。苏婉容突然很想笑。她和叶锦鸿的亲事,是当年她爷爷和叶锦鸿的爷爷做主定下的,到了今时今日,不仅叶家不太满意,原来连她们家也是呢。不过,谁也不敢违抗长辈定下来的亲事,毕竟一个孝字就把人给约束住了,谁也不想担上忤逆长辈的名声。苏婉容笑笑:“里头有六匹布,爹和哥哥都是不会做针线的,要是拿给大伯母,请她来做,她必定得扣扣索索,不是裤子窄了就是袖子短一截,怎么着也要扣下一块布来。爹你收好,留着将来嫂子进了门再说。等我回去后,就让小桃给你们做四季衣裳,到时托人捎回来。”苏婉容的大伯母苏大嫂,是一个很爱贪小便宜的性子,堪称雁过拔毛,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经了她的手,不脱层皮才怪。苏满仓也知道自家大嫂是个什么脾性,不过他总归是男人,对这些都不太在意,笑着说:“她就算留下一块半块的也不要紧,只当是请她做活儿的工钱。”“她帮你做活儿,你给她工钱,可是你帮她做活儿,她可从来没想过工钱两个字。”苏婉容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的。苏家没有女主人,苏大嫂有时就会过来看看,打着帮忙的名义,实则是监督小桃干活。苏家人还没骂过小桃半句呢,苏大嫂倒把小桃当成了自己家的丫头一般,动不动就指画划脚,还挑三拣四。她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