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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狄长怡轻步走了过来,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人还好。“嗯,来爹这。”狄禹祥朝女儿伸手道。等长怡到了他身边,他摸了摸女儿冰凉的小手,又往前方叫了一声,“光儿。”刚沿路杀过来,肩上带有刀伤的蜀光立马放下附在伤口的手走了过来。“我能把长怡交给你?”狄禹祥温和地问着未来女婿。“能。”蜀光一个单腿伏地,低头简言了一句,“请大人放心。”“跟着他。”狄禹祥拍了拍女儿的小手,道。长怡点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无声地流了出来,她没有去问她娘在哪,只是在父亲朝蜀光颔首后,她站在了蜀光之后,低着头不再言语。“再派两个人跟着小姐。”狄禹祥朝身边的狄丁道。“是。”狄禹祥顿了顿,又道,“吩咐下去,任何时刻,保小姐为首位之策。”“是。”蜀光之后的长怡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拼命咬住了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一路过来,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鞋子和裙子,她知道今日之事,绝不会善了了。狄丁去叫人,狄禹祥看向吩咐小将怎么加重力道的大儿,随即掉头扫了冷汗淋漓的佑王一眼。狄长南进门前已把小世子交给了手下抱着,指点好父亲的小将怎么好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他坐在了另一手上搬来的凳子上,坐在佑王的对面,冷眼看着佑王脸上的汗密密麻麻爬了一脸后,他才朝小将点了下头。小将松开了点水,佑王就如垂死之人一般软下了身体。“义弟,你现在应该知道之前我对你有多好了……”狄长南伸出手,推了佑王一把,让他直了点身,面对着佑王的面,嘴角冷酷地翘起,“你义兄我可不是仗着父荫才当的将军,我是怎么当上的将军,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让你亲眼见识一翻。”“呵呵,”被折磨得无力睁眼的佑王古怪地笑了两声,缓了一会,他慢慢睁开眼,看着狄长南一派平静,“你们是不怕死,但总有人怕的不是?”狄长南看他一眼,随即朝他父亲看去,见他父亲眉目不动,一派沉思之态,他转过眼,看向佑王,“你指的是我娘罢?”佑王讥俏地哼笑了两声,未答。事已至此,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你要怎么才放人?”狄长南问了话。“问你爹。”佑王闭上了眼,平缓着全身还没褪去的阵痛。若为上人上,需吃得苦中苦,他受得了这点小疼。“他想当隅南的皇帝,”狄禹祥闻言冰冷地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朝儿子道,“让我等助他。”“哦?”狄长南长长地哦了一声,看向佑王,“用挟制我娘的方式,让我们来帮你?”佑王闻言睁开了眼,淡道,“义兄,我要是跟你好好商量,你会帮我?”狄长南冷漠地看着他。“你不会。”佑王平静地道,“所以我们只能这样谈。”“是不是,狄大人?”佑王转向狄禹祥,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口气也淡定了许多,“我大冕有六万大军,大谷的守将乃我父王亲将,手下三万大军,我舅父能调齐三万过来援助我,狄大人,如果你手下有十万大军,且都是战兵,这个仗你会怎么打?你说你有没有胜算?”“再加你二儿他们……”佑王说到这,脸上渐有了些神。狄长南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臆想,“是你想当土皇帝,还是你父王想?”“不管是谁想的,我不做,佑王之后冕地再无易王,义兄,你说是不是?”易佑看着狄长南,语带悲意,“你说我怎么甘心?”“我知道你想保我这一代无风波……”佑王说到这,血红的眼睛泛起了一丝泪光,“可哥哥,我的好哥哥,你说你能保我一世不?能保我大冕子孙世代吗?你不能,我只能自己做……”狄长南没被眼前佑王的温情所蒙蔽,他看着佑王情真意切地说完,点了下头道,“所以你就是用想把我拖下水的方式,来回应我对你的好,你那声好哥哥,往后还是别叫了,本将担当不起。”说罢,他不再待易佑说话,转身了他父亲,道,“大冕不止六万大军,如孩儿所料无误,应有十万,大谷三万应只是王爷的旧将之数,张知州要是被他所用,那么还要加上两万民兵,温北萧家三万可不当数,他们赶不到大冕。”“是吗?”佑王插了嘴,淡道,“义兄能确定赶不到?你可能不知道,大冕已经封城了,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你就是传令下去斩杀萧军,这消息也传不出去。”狄长南听而不闻,继续与父道,“算下来,他们有十五万,看得出来,他们谋划已久,早有准备,少则也有五年之久了,这事,我看老王爷不是不知情的,您说呢?”“嗯。”狄禹祥点点头,现在他也知道,珍王生前也知道他死了,他会带妻子来看他。他们曾经持酒对奕过,小佑王有句话说来也不假,他与珍王算得上是了解彼此的知己……也是因知己知彼,捅下来的刀子才又狠又准。“爹,你看……”狄长南问父亲,“现在他们俩都在我们手上,如何办?”杀了,易王无后代,一了百了,冕地就算反,群龙无首,无需太费周折就可打尽。狄禹祥不语,摸着手掌心寻思着。“世叔和世兄还是好好想一下怎么帮我罢,”佑王冷眼看着这对不动声色商量着事的父子,语气越发的冷静了起来,“毕竟,婶娘一生都没受过什么苦,我刚可是听世叔说了,她就是掉块手指甲片您都心疼,如果她因你们受尽折磨屈辱……”这时,“叭”的一声剧响,打断了佑王接下来的话。狄禹祥长手一扬,甩了佑王一记耳光。之后,他没看佑王一眼,直接站起来,对随之站起来的大儿淡道,“把消息传出城去,另传出去,说佑王与世子在我们手中。”“狄大人……”佑王这时不顾身后的挟持,大力站了起来,朝狄禹祥喝道,“你可是想明白了?”往外走的狄禹祥回头也未回。狄长南从父亲的背影上转头,掉头替佑王擦了擦嘴边被煽出来的血,冷冷道,“我父这生,从未受人胁迫做过一事,你父王都不能,你觉得你能?”**狄禹祥一路前往灵堂,相阻之人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