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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火热的感觉一下逼上心头,直觉眼前有一瞬的发黑,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是这样吗?”林茹阴一双含着水气却凝结寒霜的美目直视那跪的挺直的宫女。那宫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恭敬的俯下身磕了几个响头“琬妃大义,救了小皇子,荣妃娘娘泉下,定会佑你福泽绵绵。”似怕林茹阴不信,又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一双蒙着泪的大眼哀求的看着她。不对。今晚的一叙,天人永隔不是个意外。但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了这是场意外,安排的精细,一环扣一环的引她入局。想想沈赫荣今晚的异样,现在想想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她就没想活。林茹阴僵直了身躯,对沈赫荣恨得咬牙,每次都要陷她如这般左右维艰的境地,她怀里的孩子如一块不得不护着的烫手山芋。沈赫荣也是吃定她了,有恃无恐。再之后,各宫宫人赶到,皇帝痛惜,各宫妃子也潸泫,纷纷叹惋哀怨天地不公。此后也再没有林茹阴辩驳的机会了,一切尘埃落定,她不认着这救子之功,局势再一番转,那她将有谋害皇子皇妃的嫌疑,谁都不能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宫殿的大小宫女和侍官一口咬死了琬妃的救命之恩,对于林茹阴夜半的出现,再没有质疑之声。毕竟她们可是明面上的姐妹,jiejie产子在即,过殿一叙再合理不过,哪想这等巧合也是令人叹惋。诞下龙子这等天大的隆恩,怎么就没熬住,白白便宜了别人。而别的,都给能说的人永远的带到了地底下。是什么,给了沈赫荣舍了一切荣华富贵,也要走的决心呢。这成了林茹阴心中无人能与之诉说的一个迷。有轱辘声轻响,她略有所觉的朝后望去。他坐在金纹铜玉雕砌的轮椅上,修长好看的玉手轻敲在扶手,高大铜门投下的阴影将他衬着朦胧起来。是温筠玉,他的身影出现在院门,火光将他从黑暗阴影中逼现,他清隽的面容时隐时现一下高深莫测起来。他轻抿着薄唇,静静的看着林茹阴与她怀中的婴孩。这处的火海灼热,那处的大雪纷飞。林茹阴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单薄的身子微微瑟缩起来。两人相视无言,温筠玉淡漠的眉眼微垂,样子看着有些清瘦。他手中攥的白绢帕苍白,在他转身的一瞬轻轻的飘落在地上,和这雪色的大地融为了一体。若有人上前探看,就会发现雪地上绽开了小小一朵红梅,冷冽而孤零。一夜未眠。那边的风吹来的还是一股灼热,叫人一下就想起那触目惊心的火海,nongnong的烟火闻着人憋闷,以至于喘息都有些辛涩。“荣妃薨——”有侍官那尖锐而沙哑,隐约夹带着哭声的嗓音朝外递话。这大冷的寒冬,一望无际的雪色。史记,弘玉三十八年,琬妃晋皇贵妃,乃元昭皇子母妃,深得皇恩。※※※※※※※※※※※※※※※※※※※※(づ ̄3 ̄)づ╭?~大风雪夜殿内撤了熏香,久闷的屋内一股药味盘踞。林茹阴徐徐的醒来,眼睛挣开的一瞬还很不适应微微的光亮,她侧头,案牍上一盏明烛染了大半,青铜做的灯托上泪迹斑驳。昏黄的寝殿渲染着宁静,四周都是暗的,唯独中心那抹微亮,引得她侧目出神。人枯槁如灯灭。她从梦里死,现在又重活一世了。林茹阴想起了婉清走时不甘又无奈的痴言痴语,上一辈子的梦里却没有她,那皇后早早就香消玉损了,而她,好像也不那么识趣。临了大半辈子,也没有特别快活过,再回首,有些人已经不再了。林茹阴的视线移近,她白皙的手正被一双修长的大掌牢牢握着,十指相扣。那手此时燥热带着点薄茧,平时一个人时印象中确是冰凉的,怎么也捂不热,她顺着那露出的一截手腕往上瞧,是男人刀削的侧脸,熟悉的眉眼让林茹阴挪不开视线。梦里的后来,她已经许久没再见过他了。男人俯身蹲坐在她榻侧,他好似一直守着她,终于撑不住屈着身睡着了,他好看的眉眼皱着,连睡梦中薄唇都是微抿的,他清隽的面容似有化不开的忧愁。他衣襟单薄,不堪疲倦的病容,屈着身睡着的面容看得林茹阴微微眼底发热。温筠玉憔悴了许多。这个男人自遇到她,都撑着羽翼不知疲倦的为她遮风挡雨,见她一笑甘之如饴。怎么就这么傻呢她的手发麻,她微微的瑟缩起来,却忍着舍不得抽开手。她怕吵醒温筠玉,她心中微涩,怎么也舍不得了。然后温筠玉根本没办法熟睡,浅眠时一下就惊醒过来,墨色的眼眸凝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眼底有星光流转。他惊喜的看着林茹阴,似小孩得到心爱玩具时的喜极而泣。那沙哑的嗓音里有强忍的泪意,失了往日的清冽。“你醒了。”林茹阴一下微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嗓音微哑轻轻“恩”温筠玉抱着她好半天不撒手,他要将她的姑娘牢牢的安置在他的怀中,感受那温热的触感才能将这几日提心吊胆的抚慰些许。这份得之不易又差点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他拢在怀中细细感受,心才慢慢归回原处。天方将明,一抹初阳刚起。冷清肃杀的殿门外却气息一荡,一抹祥和的气息扫来,淡化了一切阴鸷。殿门处有人逆光缓步而来,他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无视了门外一众的守卫,他们似忘了不动弹半分,他就这么走了进来。那人落定,眉间的红莲透着几分妖异,周身气息却缥缈与天地间,是正道无疑。梵音对她微微一笑,“施主,我们又见面了。”林茹阴坐在塌上瞧他一怔,眼中的画面繁复飞逝。玉峰云颠之上,一片桃林开的正盛。那瓣瓣桃花飘落,林间的风吹得冷冽,鼓起那宽大繁琐而精致的袖角,上面绣着羽羽如生的九凤朝凰。年轻的太后与人对坐,焚香煮茶,其间的玲珑玉棋盘还分毫未变,依旧是过去的残局。云雾间,袅袅青烟,一缕一缕消散,两人对坐的身影也时而朦胧。与之对坐之人坐姿慵懒,如乘鹤归去的清华之气萦绕于周身。我想回到过去。为什么呢。我想他。一声明显的笑溢出云间,那便去罢。一世梦回,既是真知。“是你。”林茹阴怔愣的从记忆的深渊中跳脱出来,之前种种落在心中,拖着身子就想俯身朝他一拜。梵音含笑退后半步,弗受。小太后啊。梵音含在嘴里的一声轻叹,最后化成了一抹心愿已了的释然。他眉心那抹红莲有金光一闪,随即隐没了去。等众人再去瞧,人似凭空消散于天地般。温筠玉声音一紧,面色凝重“你何时与梵音大师见过。”他们终于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去找寻梵音,但都无果,林茹阴的身子一天天被折磨的快脱形,眼看就不行了,就在他万念俱灰时。那梵音却自己出现了。众人都惊疑,连温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