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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人身上沾了灰,脱下来教我扫一扫罢。”他低头看视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将魏敏挡在身后,那鸭子扑腾染起的灰尽数落在他的外衣上了。恐失了礼数,忙不好意思道:“有劳殿下了。”不一会子,魏敏便拿出了外衣,只远远的用托盘递给了他。李逸翻起外裳往后一扬,便穿在了身上。瞧见身上白净的衣裳,那是她收拾的,不由得脸上竟泛起了红晕。“沈大人怎么了?”魏敏见他神情异样,不禁问了一句。李逸正心驰神往,被她这样猛地一问,当下心跳似鼓响。也不知是何处冒出的劲头,他忽而目光灼灼道:“臣,臣最近所做,皆因爱慕殿下。”若是他爱的,他便要清清楚楚的说出来。魏敏显然被他赫住了,少时,他还是瞥见了,她那稍稍往后退的一步。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刺痛感,骤然从心底钻出,一下比一下更为猛烈。“大人,我……”见她朱唇轻启,不待她将话说完,他忙打断道:“殿下恕罪,我逗你玩的。”说罢硬是扯着撕裂的心伤,清朗一笑。他不愿,亦不忍,让她有半分难堪与伤神。-随着那抹失落的身影与听风阁的院门渐行渐远,暗处的人才缓缓走出。垂立在两侧的拳,渐渐握起,桌上是他素日喜食的点心,那也是她唯一会的手艺了。如今,竟也出现在了他人眼前,心底陡然升起阵阵酸涩。他明知不能与她相见,却每每不能自持。久久,他强压下心中的痛楚,对身侧的人道:“日后,少让他进宫来。”自打那以后,魏敏仍会收到平南王府的消息,只不过再不是出自他之口了。来人只说,他家小世子回府后不知怎的就生了场大病,几日都未强起来。*等了数日,苏婉终于等到了苏桓的召见。只是,不在永和殿,而是在寿元殿。苏婉缓缓进入殿内时,苏桓正坐在床沿上,手里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她从军中回来,便听得太后病重,却未曾想到,已严重到如此地步。只见床上之人微微合着的眼,毫无往日的神气可言。“jiejie坐罢。”他仍垂着眼皮,只用银匙搅着碗中的药汤,就这么一下一下的。苏婉的瞳孔渐渐放大,她眼瞧着那银匙渐渐变黑。苏桓仍是面不改色,轻舀起一勺,欲喂向吕氏口中。她蓦地站起了身子,忙拦着了他的手,将声音压到极低:“桓儿,你疯了吗?你想毒害太后?”榻上的人,虽是病入膏肓,可听觉似是更灵敏了些。听闻,不禁骤然睁开了眼,浑身无力可那双眸子却惶恐的瞪着苏桓。微褶的手颤抖着伸起,缓缓指向苏桓:“你敢……”她的声音甚是细微,需得用力才可听清。苏桓阴冷的眸子骤然缩紧,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索性直接将银匙扔在了一旁,掰正了榻上人的脸,直将那碗药倒了进去。而后扬了扬眉,拿起帕子将手拭净。苏婉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却无法将声音从喉间发出。她,她亲眼见着弟弟在她面前杀人。接着,便听见了他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朕虽仁孝,日夜侍疾,衣不解带。奈何太后仙寿已至,驾鹤西归。”躺在床上的人,并未有痛苦剧烈的挣扎,只是两侧的手渐渐垂了下去。苏婉只觉双腿似注铅一般,不得动弹。窗棂处垂下的青幡飘飘摇摇,吹进的只是徐徐微风,却令她寒彻骨。苏桓终于从榻上坐起,要扶起已站不稳的苏婉时,被她蹙着眉头躲开了。“你今日召我进宫,该不是要放了他罢?”思及魏衍,她不得不绷直了身子。苏桓薄唇勾了勾,“jiejie还是如幼时一样聪慧,”他缓缓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轻抿了一口,仿佛方才毒害太后之事,非出自他之手。“jiejie若是能替朕说服平南王上交全部兵权,朕定依言放了他。”他继续道。“皇上言重了,此等大事,我如何做到。”她亦冷声婉拒了,当初她以为让桓儿坐上皇位,便可保他二人平安。可惜,她忽略了皇权于人的威力,凉禹国皇后的话如今仍萦绕在她耳畔。“jiejie怎么做不到,魏衍本欲延迟攻凉禹以候援兵。可jiejie一出事,他便即刻出手了。jiejie如何能不知自己在他心内的分量?”他的话,在苏婉心间怦然一击,她竟从不知此事。见苏婉面上有所动容,他倾身向前,眼眶泛红道:“阿姐,朕才是你骨rou血亲的弟弟。只要你肯去开口,朕日后定保你们平安顺遂。”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哦~☆、晋江文学城正版苏婉回了长公主府时,天儿已暗了下来。她让采青去备水沐浴,便径自推门入了殿。“出去了?”内殿倏然传出男子熟悉的声音,低醇慵懒。苏婉忙合上了殿门,掀了珠帘入内时,见魏衍正半盘腿坐在窗前的矮塌上,一手扶着额,一手随意翻阅着凭几上的折子。他,竟将折子都搬到这里来了。“嗯,”苏婉应了一声便轻提起裙摆走了过去,歪坐在他身边垂眸理起折子来。半晌,她淡淡道:“进宫去了。”魏衍并未再继续问,她将折子压在身下,攀在上头瞅着他问:“怎么不问我他是怎么说的?”魏衍抬眸向她瞧了一眼,继而又垂下了,扫了一眼上头的朱批:“你若想说,自然会对本王说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不可察觉的动了动。内心不禁自嘲:不知在扯哪门子的慌。“他让我跟王爷讨兵权。”苏婉语气平静轻易便说了出来。魏衍未接话,直起了身子,将折子合上了。再转向她时,墨眸中染上了一丝猩红,声音有些低哑:“那么,你会开口吗?”苏婉蓦然凑近了些,将身子挪去他眼底,以便更清楚的瞧见他的表情:“王爷觉得呢?”她清明的眸子直视着他,令他避无可避,所幸一手撑几,欲起身去。苏婉纤细的手快速的勾住了他,紧锁着他的墨眸似乎想从其中寻到什么,良久,秀眸微微闪了闪,低声道:“王爷,不信我。”她不是在问他,是在笃定的说着。魏衍眸子暗了暗,算是默认。就在苏婉手要缓缓松下去时,他突然大手一挥将她贴近自己,紧紧箍在怀中。好看的剑眉此时已不悦的拧起,再不是往日的隐忍,语气明显加重了:“苏婉,六年前你为了苏桓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