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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转身道:“公主身子娇弱,便请回宫罢。”“可太后娘娘令安阳前来陪伴王爷,若此时回去,太后定要责罚。”安阳低垂着柳眉,楚楚可怜的模样。见安阳将太后搬了出来,魏衍顿了一瞬,“太后命人相伴本王只是情面,昭宁替你尽一尽礼节,她必不再怪罪。”这话儿他是对安阳说的,可目光却直直的望着苏婉。苏婉忙俯身道:“是,王爷。”回罢了话,魏衍便径直走了过去,苏婉瞧见,略朝安阳福了福身子便跟上了魏衍。少时,魏衍顿下了步子,对苏桓道:“皇上今日的书可温好了?”苏桓蹙了蹙眉,脸色有些慌张,他本就有些惧怕魏衍,如今他既是异姓王又兼辅政大臣,有监管幼帝之职。他自然是要听从着些的。“朕、朕先去御书房了。”说罢便领着采月先行了一步,不一会子,回过头来瞧了瞧苏婉。苏婉朝他点了点头,他才安心往回走了。她抬眼望向他单薄的衣裳,若说她对方才的情景一丝感觉都没有,那必是假的。可安阳是太后的人,太后怎会不想拉拢如他一般的人。默了一瞬,她缓步追上前提醒道:“王爷不若早些回府罢。”有人巴望的要跟着,有人却要撵着他走,他故意放慢了步子:“本王如今连这凌雪苑都待不得了。”“王爷要去的地方,何曾有去不得的。”她见他衣衫单薄,恐他着了凉,才出言提醒,却惹得他恼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哀怨。“好,那本王便上霁月宫瞧瞧。”魏衍忽而开口道。苏婉脸登时便红了,忙朝着采青使了使眼色。“王爷……”采青将将要开口拦着,但见魏衍竟轻车熟路,大步的便朝着霁月宫去了,便也不敢言语,只得跟着。既已来了,苏婉索性将他领去了自己的暖阁中,好叫他身子暖和些。魏衍虽为王爷,可这王爷的头衔便是他用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换来的。在寒冬中这副穿着,寻常娇生惯养长大的小王爷们自是受不住,魏衍却极耐寒的。反而在苏婉的暖阁中,却热了起来。瞧见苏婉褪下了氅衣,里头的锦衣将她已玲珑有致的身形显现了出来。魏衍才反应过来,她已非三年前的小姑娘了。加之暖阁内炉火旺盛,当下他便觉着愈加燥热。不自觉的将蟒袍上的襟子往开松了松,胸前紧实的线条也若隐若现。苏婉的秀眸不禁扫到了他的襟前,忙垂下了头去,耳尖微微发烫。为了抑制心底的燥热,魏衍有意将墨眸往屋内四下瞧去。虽说是长公主的寝宫,却因苏婉素日不喜浮华,便只是些紫檀木质的书案,案旁莹白的窗纸,倒叫他心底清凉了些。“殿下,快用些热茶。”采青进来时,苏婉忙起身接了过去,才觉着舒缓了一口气。苏婉双手轻捧着茶盏,微微思索了片刻,才缓步走至他身前,“王爷请用茶。”她轻垂着眼睑,柔软纤细的眼睫似轻羽般飘着,不敢抬眼。魏衍微敞着衣领,在这暖阁中显得多了几分慵懒,也添了些旖旎。采青只待了片刻,便悄声退了出去。他懒懒的伸手接过了茶,指尖无意扫过她的葱指。苏婉忙缩了回来,只觉着他的指尖要比那茶杯还要烫。魏衍灼热的目光紧锁在她红透的耳尖上,削薄的凉唇缓缓勾起了弧度。“苏婉。”他低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苏婉茫然抬头,却听见头咣的一声被推开。“王爷——”秦江因急报寻遍了宫中,好容易打探到了王爷来了霁月宫,便顾不得许多急哄哄的往这里来了。一推门,便见自家王爷“衣衫不整”的与长公主在一处。瞧着魏衍似是能迸出火星的视线,登时慌得连自己要禀何事都浑忘了。魏衍稍稍理了理衣襟,站起了身子,又是一副凛然的模样,冷冷道:“何事?”秦江皱着眉肃穆的回思了半晌,才道:“是西燕边境来的上奏。”魏衍顿了顿,“罢了,回府说罢。”秦江得了令便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出去。魏衍抿了口她端上的茶,便要转身离去。苏婉忙拦着道:“王爷该添件衣裳的。”他垂眸低笑了一声,“九江的冷,本王尚能受得住。”那三年的冷,不止是雪地战场厮杀的冷,更是那日始终未能等到她的心冷。苏婉听他如此说,便只欠身行礼将他送了出去。*“采青,将这盒点心送去永和殿罢。”苏婉装妥了一盒子糕点,便唤了采青。久久不见回应,便自往永和殿去了。苏婉虽为皇帝亲姊,却甚少乘撵。皇上的永和殿本就距霁月宫不远,她便步行前往。侍从见她身侧未有侍婢,远远瞧着只当是个送点心的宫女,并未入殿禀报。待苏婉走近时,只得半跪着行礼了。她一心只想着几日未见着苏桓了,因而未曾留意到侍卫面儿上有些慌张的形景。苏婉瞧见外殿甚是空旷,便朝着内殿去了。渐渐走近后,便瞧见了蝉翼纱床幔内似是有人。又向内走了两步,才瞧见那人并非苏桓,而是位身形妙曼的女子。她忙低下了头,心内生出股子羞怯来。桓儿虽年纪还小,可到底是个男儿身,这等事亦是迟早要有的。苏婉将脚步放的极轻,缓缓转回了身子,正要往外去时,听见了一声娇软的声音:“王爷……”她的步子被这一声呼唤给顿住了。她忘了,永和殿除了皇上能入,两位辅政大臣也入的。而那声王爷,显然唤的是魏衍。苏婉一时失了神,手中的木盒险些滑落到地上,她忙将它揽住,不经意间也弄出了声响。“谁!”帐幔内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比那声娇滴滴的轻吟清晰多了,是安阳的声音。苏婉忙向身后的立柜藏了过去。那日安阳穿着他鹤氅依偎在他身侧的模样,在她眼前渐渐浮现。心不由的狠狠揪了起来,她双手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内殿。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她跑出内殿后便攀在了身旁的案前,任由胸口上下起伏着,以缓解那令她窒息的痛楚。分明已隔得很远了,可她似乎仍是能听到那旖旎的声音不住的钻入她的耳中。即便她已双手紧紧捂住双耳,可那些声音就像是活在她心底一般,只是不肯放过她,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忽然,她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她该信他的,该信他超出信自己的眼睛才是。那些他对自己的好,绝不会是她的一厢情愿。苏婉将食盒放在一侧,从案上撑起了身子,再次缓缓踏入内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