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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问。她一愣,随后说:“是顾先生自己的啊。之前您整合自己名下的房产,我以为那是您送他的,还专程去查过,后来因为房子在顾先生名下我还问过您,您说没送他。”陆言蹊支吾说:“……这样,你有秦总的联系方式对吧?”Jessica不明就里地点点头。陆言蹊:“找一下秦总,看看顾旻当时和他签的合同,然后再帮我……嗯,做个他名下房产、基金、股票……包括家庭状况的调查,瞒着他。”Jessica先记下来,之后无意中问他:“陆总,您这是要查顾先生的小金库吗?”陆言蹊哑然失笑:“算是吧,你帮我弄好,下次他开演唱会送你内场第一排的票。”Jessica应完,转身离开了。她说者无心,陆言蹊反倒在意起了那句“小金库”,他第一次突然觉得顾旻其他的事自己也该知道,哪怕对方不说。他惊觉这是占有欲,从前他们各取所需时,陆言蹊可没这么别扭过。难道真应了陈遇生那句话,三十好几,眼见旁人家庭圆满,他却困在所谓的“家”中,看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却比谁都空荡荡。陆言蹊叹了口气,拿起听筒拨了个电话。后来半个月里他们相处愉快,那天停车场的小小口角仿佛不值一提。陆言蹊都选择性遗忘了,顾旻更不会主动说这事。他依然上班下班,规律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反倒顾旻变得很忙。生日会在即,他跑场地彩排过两次,其余时间在公司从早待到晚,每天回来时都疲惫不堪,困得一沾沙发都能睡着。见他累成这样,陆言蹊更不好苛责什么,心疼占了大多数,觉得顾旻辛苦。他问顾旻到底在忙什么,顾旻含糊其辞,只说写歌。顾旻每年有三百天都在写歌,他不爱参加综艺也拒绝了一大堆真人秀,是个遗世独立搞创作的怪胎,不喜欢他的人成天说他故作清高得很,但偏就有人爱死了这种调调。写出来的歌基数大,编曲到最后混杂着用,几首变成一首,顾旻不满意还要推倒重来。曲子尚且如此,歌词他变本加厉,为此得罪了好几个和Johnny交情不错的词作者。但这种强度下产出的成品少而精,一旦发布,不管是谁唱,排行榜是一定会上的。陆言蹊见过一次他工作的样子,本就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变得更加认真,一扫平时生活里得过且过的模样。他暗自敬佩,又觉得顾旻应当真正觉得自由。他真心喜欢的事物,音乐姑且算一个,陆言蹊却不知道如果自贬为“东西”,他能不能也算一个。生日前一天,顾旻又是过了十二点才回来。陆言蹊在家睡不着,纯催眠似的刷微博,见了一堆开屏页都印着顾旻那张五官精致的脸,随便点到哪里,往下划两行,就能看见有人祝他生日快乐。有那么一瞬间陆言蹊猛然发现,顾旻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他被许多陌生人喜欢着,那些人也愿意为他花钱,听他唱歌。陆言蹊一阵失落。他在这样的情绪中听到小心翼翼的开门声,索性下床,赤着脚走到卧室外。一楼的玄关,顾旻正蹲在地上换鞋,听见动静后他抬头,与陆言蹊四目相对时笑了笑——这笑让陆言蹊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刚认识的那个冬夜。于是陆言蹊靠在楼梯口,等他换好拖鞋,轻手轻脚地走上来,朝顾旻伸出手,搂他进自己怀抱。陆言蹊顺过他蓬松的头发:“辛苦你了。”顾旻环着他的腰,在他颈间蹭了蹭,闷声说:“我以为你要祝我生日快乐来着。”“你几点出生的?”陆言蹊问,听他不语,才说,“那时候才该祝你生日快乐——好了,快去洗洗,身上怎么还有香水味。”“公司人来人往的,难免沾到。”顾旻闻言松开他,听话地进浴室洗漱了。浴室光晕暧昧,听着隐约的流水声,陆言蹊靠在床头把顾旻放在一边的手机充上电,借着台灯翻了两页书。家里他买的书不多,给陆之遥的又放在了书房,前几天卧室突然出现一本东洋文学,想也知道是顾旻买的。陆言蹊翻了翻后索然无味地放回原处,他自小接受西式教育,从高中起就在美国留洋,快餐吃多了,刚回国那会儿还恶补过一段时间的国学,后来工作忙碌,便渐渐不去管它。陆言蹊自诩半个文盲,对一切文化都乐于接受,惟独日本文人独特的美学思维他敬谢不敏。“凌晨四点钟,看见海棠花未眠。”陆言蹊瞥过那本书腰封,暗自记下这句话,美则美矣,他却读不出深意,顿时有点失望。正斟酌着,顾旻擦着颈上水珠从浴室出来。他打赤脚,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又不在意似的踏上地毯,坐在了床沿。陆言蹊靠过去,在他颈侧亲吻,顾旻偏了偏头却没躲,只说:“莎莎姐老抱怨你。”陆言蹊好奇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旻:“她说陆先生来过,第二天一定会耗掉许多遮瑕和粉底液,有时候不一定能遮住,大老板知道了就会拿她是问。”舌尖轻轻在顾旻耳垂一勾,陆言蹊的手便恰好地握住了他的腰:“谁说的,我明明每次都注意。现在夏天,露在外面的地方我就不会老是碰。”“骗人。”顾旻说,任由他的手从睡衣下摆钻进来,提醒道,“我明天早起。”陆言蹊故作惊讶:“这么巧?我明天也早起,那速战速决,醒来还能一起吃个早饭。”他并不高明的调情手段每次都能惹得顾旻低声发笑,按着他的手腕,嘴唇就柔软地贴上来,睫毛扫过眼睑时尤其令人心动。可能因为不多见,陆言蹊觉得顾旻这样笑起来顶好看,声音也好听,闷在嗓子里,落到他耳中便挠心抓肺似的痒。他们有日子没做过,又是彼此唯一床伴,凌晨的夜色寂寞,如果不和谁一起打发时间,再相拥睡去,可能会很难熬。陆言蹊用手指梳理过顾旻的头发,他身上有温暖的好闻的味道。睡熟了的人倚在他怀里,再不是当年病得迷糊时也对他的拥抱抗拒的姿态了。“生日快乐。”陆言蹊轻声说,“你自己都不记得是几点吧。”翌日顾旻果然醒得早,他迷茫地在被窝里赖了十分钟的床,小动作不断,成功将枕畔陆言蹊也弄醒。对方没有恼火,只佯装气急败坏,故意捏着顾旻的鼻子吻他。闹了一会儿,第二个闹钟响了,顾旻这次不敢继续赖床,只得爬起来。陆言蹊见他只穿条睡裤站在柜子前挑衣服,欣赏了会儿那腰腹线条和单薄的胸口,起床走过去随手拿了件黑衬衫,在顾旻身上比划。顾旻疑惑的目光望过去,陆言蹊笑着说:“上次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