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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帮着在家剪裁红绸,方氏剪喜字,打发祝永鑫出去买楹联和灯笼,屋里的东西都是女方娘家陪送倒是没什么用cao心的,不过炕席子还是得去买一卷的。进门要跨的火盆,马鞍,撒帐用的果子银钱,床上要坐福的斧子,也难为她打点的全面,这边都吩咐妥当了,每样东西都落到了人头上,祝大姐这才去跟杨氏商议合计喜宴的菜单子。这边收拾得风风火火的,方氏剪好了窗花和喜字,担心博凯和博荣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冲突,便借口说自己想去看看那新房啥样,问了路边赶忙地去了。一进屋就见博荣和博凯一人对着一面墙,博宁和栓子在下面给刷浆子递纸,倒是干得麻利,不过博凯的肩头有伤,拿着扫帚的手就总看着有些不利落。方氏上前接过扫帚道:“你去外头拾掇拾掇,我来糊墙。”博凯有些抹不开地说:“二婶,没事,我自己来就是了。”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道,“这屋子我是很看好,不过,我娘舅那边……”方氏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咱家这么多人呢,还能让他们欺负了你去?这回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平时多上心,好好过日子,要知道疼媳妇,不要还是以往的那倔脾气。若是不想再去你母亲舅那边,便到我们铺子里帮把手也是行的,咱都照常地算工钱,婶子也不会亏了你的,毕竟如今要自己养家了,不是以往那么轻快了。”“嗯……”博凯沉沉地应了一声,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从小都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以前还能跟亲娘说说心里话,自从李氏过世,倒是也在没得这样的机会了,什么都闷在自己心里的滋味也着实不那么好受。自从要定亲以来,娘舅那边的心思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他只想扒着镇上那靠着京里皇商捡漏吃饭的金家,想要把自个儿塞进那金家去做上门女婿,后来自个儿坚决地不肯,便是彻底地跟娘舅那边闹了个翻脸,这几个月受的白眼吃的苦头比生下来以后的都多,可最后冰释前嫌接纳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家人,俗话说血浓于水,也的确是有道理的。不过虽说心里这般想,可博凯还是拉不下面子去跟博荣等人亲近,博荣年岁大些倒是还好,尤其是最近越发的沉稳了,也不知是年念书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如今娶妻生女,亦或是两者都有吧。但是下面两个小的,对自己的态度就算不得友好了,毕竟这两个都是跟荷花亲近的,荷花自来厌弃自己,如今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博凯一边心里胡乱想着一边收拾着厨下,听见外面有动静探头出去,见是荷花提着食盒进门,开口招呼了声:“荷花……”然后又顿时没了言语。荷花倒是没把他的态度搁在心上,唤了声博凯哥,提了提手里的食盒道:“来给你们送午饭。”进了灶间一看,空荡荡的连个架子都没有,皱眉道:“得让我爹赶紧打个架子出来,虽说屋里的摆设都是女方家陪嫁,可是人家也不会准备灶下的物件,以后是要开伙过日子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总归还是要准备的。”方氏从屋里探头道:“这你就甭cao心了,你大姑都跟你爹说了,明个儿我和你大姑上街去给添置东西。”荷花吐吐舌头笑道:“我这是自己瞎cao心了,有大姑在肯定都处处妥当的。”“你那点儿稳重劲儿怕也都还是跟你大姑学来的,这回也跟着多看多学着,你大姑可是个正经管家娘子的样子。”方氏一边干活一边对荷花取笑道。荷花听她把小时候的事儿都搬出来说嘴,顿时吐着头道:“娘,这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你这会儿还拿出来说,真是的……”博荣也跟着笑话说:“咱家荷花以后要是要去做管家娘子的,自然是要好生学着了。”荷花开食盒的手一顿,气鼓鼓地等着博荣道:“大哥中午没饭吃”“凭啥不给我吃饭,我干了一上午的活儿了”博荣忙抗议道。“你嚼舌头就吃饱了,用不着吃饭。”荷花嘟着嘴,扭头见博宁和栓子都在一旁偷笑,一瞪眼道,“看什么看,谁不想吃饭了就吱声,还省粮食了”两个小子赶紧一缩脖子,跑出去打水洗手,博荣便去跟方氏求助道:“娘,你瞧荷花这个霸道劲儿。”方氏也抿着嘴直笑:“霸道点儿好,以后嫁了人不吃亏不受气。”荷花气得跺脚道:“我是发现了,你们这是合伙挤兑着不想让我吃饭。”方氏见闺女真的恼了,这才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说:“好了,不说了,说闹了可就没趣了。”荷花也不矫情,把饭菜都端出来说:“合着我是来给你们打趣开胃的,既然都开了胃,就赶紧吃饭吧”吃饭的当口荷花就把家里准备的情形念叨给方氏听,祝大姐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等这边糊好了墙,架上火烧炕干上一宿,明个儿就能来贴喜字挂红绸了。人多就是好办事,一起张罗没两天的功夫,新房就收拾得窗明几净,大门口挂着灯笼,贴着喜字,门两边贴着楹联,屋里的窗上贴着窗花,有鸳鸯戏水,有莲叶田田,还有麒麟送子,衬在雪白的窗纸上,显得格外让人心里喜欢,院子正中有棵树,荷花便出了个主意从四面的屋檐下扯了红绸,最后集中到那树上结了个大红的绸花,果然看着四面都很喜庆,在下面摆酒也觉得顺眼,火盆跟马鞍也都扎了红绸备在屋里。灶间的锅碗瓢盆也都置办齐备了,因着时间太紧,方氏直接先把自家这边的碗架拿来给用着,左右也是刚做好不久的,重新刷了一遍油显得光亮亮的跟新的一样。荷花在屋里到处摆弄,给什么米缸、油坛子、碗架、水缸什么的全都贴了喜字,一进灶间就觉得到处红彤彤的照眼,给方氏笑得前仰后合的,“哪儿用得了贴这么多,你拿个红纸把这屋子都糊起来算了。”荷花吐吐舌头道:“我就是顺手贴的,哪儿成想不留神就这么多了。”见在屋里被嫌弃了,她又去外面捅咕,看着院子里冰天雪地的,忽然想着乡下总玩儿的冰灯,便找了几个罐子倒上水,摆在外面冻着,等差不多外面冻住了厚厚的一层,便倒出来在上头砸个小口,将心儿里的水倒出去,截一段蜡烛横着搁进去,外面贴了个喜字,搁在屋里点着试试,正将那喜字投射在墙上,看着倒真是新奇。栓子和博宁见样学样,都跑去捅咕冰灯去了,两个人挖空心思想弄个比荷花的更厉害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