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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书的荷花瞥了一眼道:“让荷花给打的。”荷花眼皮不抬,手下也不停的道:“你问他自己,我为啥打他”栓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方氏,瘪着小嘴不吭声。方氏掀开栓子的里衣看了下,白嫩的小屁股上多了七八条红肿的凛子,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也知道荷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孩子,便只道:“屁股上rou多,打几下也不碍的,谁家孩子从小没挨过打啊,肯定是你做错事惹了你二姐,不然她咋好端端的打你?”方氏说罢便自己回去收拾东西,栓子见连娘都不帮着他说话,便也彻底老实地趴在炕上不吭声了。荷花心里憋着点儿气,一口气抄书直抄到傍晚瞧不清楚了为止。放下了笔才感觉到后背和肩膀都几乎要僵硬了,手腕子更是酸疼得厉害,晚上茉莉帮着方氏做好了晚饭,便直接摆在了西屋的炕上,栓子不敢坐下,便只能垫着个坐垫跪着吃饭,茉莉做了鸡蛋羹和洋芋泥,特意摆在他跟前儿。方氏看荷花还站在地下没动弹,便招呼道:“你还不赶紧收拾了吃饭,杵在下头干啥呢?”荷花用左手揉着几乎要累得抽筋儿的右手,拧着眉头道:“没事儿,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就来。”茉莉气她打了栓子,往栓子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然后道:“娘,你管那么多干啥,人家自己心里有的是主意,有的是道理,难不成还能饿着自己?”荷花也懒得跟她分辩,见方氏和祝永鑫都看着自己,也不好再多耽搁,过来端起碗,伸手想要拿筷子,就觉得右手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抓起了筷子,手却也是抖得压根儿夹不起东西,博宁见状伸手抓住荷花的手道:“这手是咋了?”“哎呦……”荷花皱眉道,“博宁你轻点儿,手腕子疼。”芍药这才插嘴道:“你从还没吃晌午饭就开始在那儿写字儿,一直写到天黑才撂笔,那肩膀和手腕子能不疼吗?”“你要疯啊?”博宁听了气道,“啥书就那么好看,硬要抄下来才行?就算要抄下来,人家要你明个儿就还还是怎么,用得着这么没时没会儿的?”他嘴上一边埋怨一边帮荷花揉着手腕子和胳膊,见荷花不吭声又道:“你自个儿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荷花紧拧着眉头,随着博宁的揉捏不住地倒吸着凉气,方氏见状也道:“你这孩子,啥东西就急成这样,实在不行让博宁帮你抄点儿也成啊,你才多大个年纪,这要是把筋骨累坏了可怎么好?”荷花这边还没说话,栓子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凑过来搂住了荷花的脖子道:“二姐……”荷花虽然右肩膀酸疼不已,但还是搂着栓子给他擦干净了眼泪,摸着他的头顶道:“知道二姐抄书辛苦,人家的书也是自己一字一句的抄出来的,你今个儿那样的态度对吗?”栓子哭得满脸的眼泪,哽咽着说:“二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抄书那么辛苦,要不是我弄坏了书,你就不用这么累了。”“知道错了就好,别哭了,屁股还疼不?”荷花看栓子哭得伤心,见他是当真知道错了,也明白对小孩子不能过于苛责,便搂着他安慰道。芍药过去抱他道:“好了,快别哭了,刚吃过饭若是哭得这么半天该胃疼了。”栓子偎在荷花怀里不肯起来,良子道:“你二姐胳膊疼,抱着你可就得更累了。”栓子这才放开了搂着荷花脖子的手,由芍药抱到一旁擦干净了脸,哄着他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儿才让他继续吃饭。荷花连着抄了十几天才总算是把这本书都抄好,然后用方氏平时纳鞋底的锥子穿孔,拿麻绳把书页装订好,等到这些都弄好之后,趁着博荣放假回家,荷花才敢拿着已经抄好装订好的书,有些心虚地说:“大哥,上回你借回来的书不小心弄坏了,我……我重新抄了一本儿,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同学那边借的,我……”栓子从屋里跑出来抱住博荣的腿道:“大哥,都是我不好,不关二姐的事儿,是我把书弄坏的,二姐抄了好多天才抄好的,你要是生气就怪我吧,不要怪二姐。”博荣见状蹲下身问栓子道:“既然是你弄坏的书,那你二姐抄书的时候你帮忙了吗?”“我帮着二姐磨墨、洗笔,换水了……”栓子低头道,“我的字写的不好看,不能帮二姐抄书。”“那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博荣又问。“知道了,我不该不听二姐的话,也不该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认错,又惹得二姐生气。”栓子嘟着嘴道。“好了,都已经过去了,知道错了就好。”博荣拍拍栓子的头道,“跟虎子出去玩儿吧”待栓子出去之后,博荣才对荷花道:“说起来借书的人你也认识,就是上次浴佛节的时候在城里遇到的孙建羽,他那人十分的大度,不会为这样的事儿生气的。”“我想着,明个儿带着栓子跟你一起回城里去,让他当面跟人道歉,让他记得这回的教训,不知道大哥觉得如何?”荷花向博荣询问道。“他如今才四岁,不过只是弄坏了一本书,用不着这么严重吧?”博荣觉得荷花这回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微微皱眉地问道,“我听茉莉说你已经打过了栓子?”“若只是弄坏了一本书,他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打他,但他弄坏了书之后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说什么大不了赔一本就得了这样的话。”荷花微微叹了口气道,“大哥,栓子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儿,虽然咱家现在的条件还不算好,但是打从他记事以后,家里的进项越来越多,全家又都宠惯着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穿得都紧着他,平时瞧着他在家乖巧懂事,这回才让我惊觉到,咱们是不是有些疏于对栓子的管教了。远的不说,就是咱爹的几个兄弟,为啥就只有三叔天天不务正业,还不都是被奶从小宠着惯着生生儿地长歪了的,栓子如今还小,正还是能管教的时候,虽然这回只是小事儿小苗头,可若不让他彻底的长一次记性,怕是以后就难以纠正过来了。”博荣听了荷花这话,才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我在这些事情上也的确是疏忽了,平时总觉得咱们从小也没人教着管着,还不都是好端端的长大了,却没想到栓子不想咱们当初那么吃着苦过来的,再加上家人不自觉的纵容,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