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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侧耳去听门内的动静。很快,一阵脚步声近了,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大门被缓缓拉开些许。一个小厮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见到孟桢,便问道:“刚刚敲门的是你?”见他点头,小厮又问道,“你要找谁?”孟桢道:“我受人之托,来送家书给宋老太爷。”“家书?”小厮“咦”了声,心道家中几位少爷都身在金陵,这家书又是从何而来?但看着孟桢模样不似说谎,小厮挠了挠头,蓦然想起离开将近小半年的林表姑娘来。开门放了孟桢进府,小厮领着他一路就往宋老太爷住的鹤延堂去。半道上,小厮好奇地打听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孟桢把目光从院子里的亭台楼阁上收回来,答道:“信阳。”一听说他是打信阳来的,小厮登时高兴了起来,“我们老太爷可日夜就盼着这家书哩!”说话时,人已经进了鹤延堂的院门。那小厮加快脚步,迎面遇上一中年男人从屋里退出来,他忙连声道:“李管家,快跟老太爷说,林姑娘来信了!”跟在他身后的孟桢停下脚步,皱眉看向小厮和李管家,发现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对。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熬夜干活头很痛,今天暂时更新这么多,不要嫌弃短小哈~这章依旧有红包,前面两章的红包已发,如有遗漏可提,么么哒!☆、三十一点蜜老太爷身穿一袭黑色漳缎暗纹长袍,一手握着两颗檀木乾坤珠把玩,一手捋了捋稍稍撅起的山羊胡,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堂前的青年。李管家禀报,说是他那宝贝外孙女儿打信阳城托人特意捎了书信过来,他本满心欢喜,可见着送信的人,宋老太爷就咂摸出不对来了。捋胡子的动作一顿,他看着孟桢问道:“你是从信阳过来的?”“没错。”孟桢点点头,但他此时已知方才的小厮和管家误会了一些事情,于是迎着宋老太爷略带审视的目光,他淡声解释道,“不过我捎来的家书并不是出自信阳。”一言出,宋老太爷也怔了一下,“不是信阳来的信?”他摇摇头,“那你该是找错了地方。”宋老太爷微微眯起眼,“我膝下儿孙皆在金陵,若论起金陵城外,除却信阳外再无其他,你这信既然不是打那儿来的,怕就是寻错了门庭。”孟桢问:“敢问老先生,金陵城可有第二处宋家庄?”顿了一顿,他又迟疑地问道,“多嘴再问一句,老先生名讳可是宋陶仁?”“这却又合得上了。”宋老太爷也觉得奇怪,便让孟桢把书信呈上。信封上只书着“宋老陶仁亲启”六个字,字迹狂狷,意外地有几分眼熟。宋老太爷没急着拆信,微抬眼看向孟桢,斟酌着问他:“这信是谁交予你的?”孟桢动动唇,想起离开青城前王呈林的叮嘱,他只好摇摇头,道:“不好说,老先生看了信就会明白的。”因见着信已送至,没了自己什么事,孟桢便从宋老太爷的屋子退了出来。跟着小厮往外走时,孟桢忽然随口问起先前他口中提起的林表姑娘来。小厮当他好奇,便简单地提了两句,只道:“林姑娘乃是我府大姑太太的千金,从小养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膝下,颇受宠爱,半年前才被姑老爷接回家去。林姑娘走后,老太爷和老太太日日口头心里念叨着,就盼着信阳那边来个信儿,赶巧今儿你来了,没料到还似白高兴一场。”说着,他看向孟桢,问他,“你真不知道写信的是什么人吗?”孟桢一笑,语焉不详道:“是为了不得不可说的人物。”说道起来,对王呈林和宋老太爷的关系,他也有些好奇。方才他在堂前也注意到宋老太爷的形容和那王呈林有三分神似,如果二人之间当真有何关系,那为何王呈林还要求他遮掩其下落。再退而论之,如果他没推测错,这小厮口中的林姑娘该就是他心上的那一位,那么,那位王将军莫不是也跟她有干系?孟桢轻轻地攒起眉,不得其解。鹤延堂里,宋老太爷将手中的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方将其拆开。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纸上字迹寥寥。对着光亮,宋老太爷微微眯起眼去看信中内容,慢慢地,满布褶皱的苍老的手竟不由微微打起颤来,甚至连眼角也跟着湿了。信中言道:敬奉外祖宋公启,秋来暑往已近十载,颠沛辗转难寄音讯,不肖自愧行径无忌教长担忧,今幸得奉信尊长前,感泣已极。不肖今诸事皆安,长可安心矣,不必过虑。待月余,冗余拔,定当亲赴金陵,聆训受责。另,盼长暂不提此事与某,nongnong处,亦待吾归再叙。不肖外孙珵遥拜。短短数语,宋老太爷翻来覆去看了几多遍,忽而站起身,一路进了右侧室的书房。也不用李管家搭手,自己就从书架靠上的一个隔间里取下一本厚厚的已经沾满落尘的古籍。用衣袖拂去厚厚的落尘,宋老太爷摩挲了一下封皮,而后轻轻地翻开书,中间夹着好几张烫金梅花诗笺。笺纸已经泛黄,可上面的字迹却并没模糊。那是当年宋老太爷的外孙林珵来金陵玩耍时在书房随笔题的几句诗。宋老太爷取出诗笺和书信放在一处,两厢一对比,发现虽然两者在字迹风格上一隽永一狂狷,但是勾横撇捺的转连间却如出一辙,带着林珵式的顿笔重墨。确认家书的的确确是出自失踪了十年的林珵之手,宋老太爷顿时坐不住了。他抖着手指向门口的方向,对候在一旁的李管家道:“去把那送信的小儿追回来!”他语气里满是鲜见的激动与急切,李管家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追出去,可到底还是无功而返。却说那孟桢离了宋家庄以后,便一路打听去了城北一家商行。在南下前,孟桢曾特地去了镇上一趟,找到他帮工的那家商铺的老板说了南行一事。那老板一向赏识孟桢的韧劲与办事能力,听说他有心出去开阔眼界挣前程,也不藏私,不仅传授了许多经验,还特地给他一封举荐信,让他到了金陵便直接去城北的来宝商行。来宝商行是金陵城中最大的一家商行,专门经营农粮生意,在当地颇有些声誉,近些年甚至还在邻近的州府开了好几家分铺。孟桢此行更多的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而来,并不求靠体力挣些许银两,而是想学些经商之道,以待回了信阳后能好生将当年孟江留下的半个山头的果园子重新经营起来。站在商行的门口,孟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