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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人家小姑娘哪有那么容易教她一个乡下的妇人见到呢。然而,万事难料,小半月后,胡氏还真就见到了人家小姑娘。——八月初的信陵城秋意渐起,凉凉的秋风吹黄了满城银杏,也吹开姹紫嫣红的秋菊。小宋氏接到庄子上递来的信,知晓城外庄子里种的秋菊开得正好,一时心动,便跟林修儒商议了,一家子去庄子里赏菊,顺道也在别庄住上一段时日。城外最大的一处庄子原是当初宋氏从江南远嫁过来时宋老太爷花重金置办给宋氏的私产,宋氏去后,庄子记在了林婉宜和林卓姐弟俩的名下,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是小宋氏在打理。林修儒不怀疑小宋氏打理事务的能力,也不怀疑她的心,但想着女儿如今业已长大,宋氏留给她的东西也该是时候慢慢地交到她手里了。故而听小宋氏提及别庄之行,林修儒并不反对,也在思索斟酌后把主意说了,没瞒着她。小宋氏闻言微愣,旋即轻轻一笑,“还是老爷思量的周全。”担心她心里不舒服,林修儒便道:“之前我在东郊也置办了一处庄子,你好好打理,日后也好给宁儿添妆。”听出他的顾虑之意,小宋氏笑嗔了他一眼,“老爷何必特意跟我提这个,难道妾身还怕你委屈了宁儿去?”说着,她又提起去别庄的事,“听李叔说,书院近来事务也不忙,老爷要不要一道去庄子走走,也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可林修儒却摇了摇头,“有一事我正打算跟你提。”对上小宋氏疑惑地目光,他道,“明日我得动身往京城一趟。”说着,便把要去京城中和书院访学的事情提了。“此行如果顺利,对天渊书院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故此我得亲自走一趟。”“那书院这边呢?”小宋氏蹙眉。林修儒舒眉一笑,“不还有明远在。”小宋氏眼中露出一丝不赞同之色,可看着林修儒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她翕了翕唇,把一些话吞下。陆明远经常到林家来,小宋氏偶然间也见过几次。虽然他一副敦善儒雅做派,可小宋氏看他却觉得他眼神不定,总觉得陆明远不像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只是她知道林修儒十分信任陆明远,所以没有证据的臆测之话,她不敢轻易说出口。怕林修儒不相信,也怕自己看走眼误会了人。因为林修儒第二日就要动身出发,小宋氏没耽搁,立即就着手为他打点行囊。翌日送走林修儒以后,小宋氏一面吩咐人准备去庄子上的事宜,一面又亲自去秋水居跟林婉宜提了这事。等到了八月初四,小宋氏带着林婉宜和林秋宁一大早便动身出城而去。庄子上的管事前一天就得了信,早早就收拾好了在庄子门口候着。瞧见马车慢慢地驶进,管事一招手,就有两个婆子利索地搬了马凳出来,方便几个主子下马车。别庄是个四进四出的院子,绕过影壁,放眼而去,院落开阔平整。庭院中并非林婉宜所想的那般精致细巧,虽然布景中掺着江南园林的秀雅韵味,但却更多了几分北方的大气。没有雕梁画栋,可白墙黑瓦银杏黄,更添许多韵味。林婉宜看着欢喜,桃花眼里渐渐浮起一丝闪闪的亮光。小宋氏注意到,抿嘴轻笑,扭头向管事问起秋菊园圃来。管事笑着回道:“菊圃就在夫人和姑娘住的院子后头,好大一块地方呢,夫人和姑娘不妨先休息休息,等用了午饭,日头松了,再去赏花。”秋日晌午的阳光还有些许灼人,小宋氏记挂着林婉宜和林秋宁都还是个小姑娘,身子柔弱,不好晒了去,便点点头,让管事下去安排午饭。管事应声往厨房的方向去,走不远就见迎面有人急匆匆地朝这边奔过来,脸色忽变。“张叔,不好了。”来人是个约莫十六七的年轻小厮。他冲到管事跟前,顾不得擦去头上的汗,急急忙忙道,“米仓那边出事了。”张全忙问道:“什么?米仓怎么了?”小厮喘了一口粗气,解释道:“米没了。刚刚厨房准备做饭,米不够,婶子让我去米仓搬一袋,可我打开门进去,米仓是空的。”庄子附近有三亩良田,一样是当年宋老太爷给宋氏置办的,田里春种秋收,收上来的米粮不仅够庄子里的人吃,平素还能攒下许多,除开送进城中林府的,剩下的都在米仓存着。说米仓是空的,这在张全听来无疑是天方夜谭。然而等他亲眼去看了,也呆住了。半仓的粮食被搬空了,他竟然无知无觉!这事可不小,张全不敢瞒下,急着就要去回禀小宋氏,走了两步又惦记厨房做饭的事情。主子们过来不能饿着。“路子,到边上的村子找户人家先买一袋米回来应急。然后再把看米仓的陈义给我找回来。”路子应了声,立刻就去了。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六点蜜陆河是一条东西流向的溪流,林家的庄子位于河流的上游,而向西不远就是陆河村。孟家就在离河不远的地方,路子抄近道过来,一眼就看到院门打开的孟家小院,立刻脚下不停地走过去,站在院门处高声喊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孟桢在屋里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活计,出来,见门口的路子眼生得紧,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那个,我是前头庄子上的,过来是想请大哥你给帮个忙的。”路子机敏地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末了还添一句,“一袋米,价格好商量。”孟桢知道陆河上游的庄子,他记得那庄子有自己的良田,这么多年可没有到村里购置米粮的事。但是,只是一袋米,人家又说了要付钱,孟桢自然不会拒绝。他从家里放置米粮的屋子里搬了一袋舂好的米出来,放在路子的面前,拍了拍手,问他:“这些够了吗?”路子点点头,爽快地付了银子,可等他准备搬米时却一下子被难住了。明明孟桢搬米出来时轻轻松松的只用一只手,怎么到了他手里就变得这样重了?路子咬紧了牙关,使劲力气搬起米,可刚走出去两步就吃力不住,只听得“砰”一声,米袋落在了地上。孟桢还在门口站着,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看向他,“能劳你帮忙把米运去庄子吗?”生怕孟桢不答应,路子连忙又添了一句,“我可以付你钱的。”从自家到庄子也不过隔了七八里路,不远不近,搬袋米又不费工夫,孟桢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看着孟桢轻轻巧巧的就把大米拎起来甩在肩头,阔步走出去时脚步又快又稳,路子先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