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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做给人看的。田氏醒转后,发现桂花不见了,忙向送饭的小扣子问缘由。小扣子回答她道:“三少夫人丢了银镯子都不晓得?那妮子私藏了你的首饰,被二少夫人知晓,二少夫人禀过大夫人后,寻牙侩来卖掉了。”银镯子?田氏慢慢想了一想,大惊失色,难道是她私会时昆的事被察觉了?可这事儿并无他人知晓,林依是怎么查到桂花那里去的?她哪里晓得,这是桂花一心想换主人,自个儿捅出去的,也不知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叫作面儿上聪敏,内里愚笨。田氏越想心里越害怕,怪不得她躺在床上的这几日,杨氏不闻不问,敢情是真的想让她死。小扣子见她迟迟不动筷子,不耐烦起来,催道:“三少夫人,你如今又不招人喜欢,没见着流云她们都不肯来送饭了?也就我可怜你,来一趟,你还不赶紧吃,耽误了我做工,我下回也不来了。”田氏如今四面楚歌,不敢执拗,连忙抓起筷子扒了几口,便称自己吃饱了。小扣子收拾了碗筷要走,田氏却拦住她问道:“二少夫人这会儿在哪里?”小扣子是杨氏调教过的,可不比桂花,道:“我一个丫头,哪里晓得主人家的行踪。”说完端着托盘就走了。田氏茫然无助,呆呆坐了一会儿,决定主动去找林依,拐弯抹角问问桂花的事,探探口风,也好晓得杨氏想怎么处置她。她拿定了主意,习惯性地去枕头边取扇子,不料却摸了个空,登时心碎,将那眼泪又流了两行。田氏抹了泪,推开窗户,朝外张望一时,见杨氏不在厅里,卧房的窗户又关着,想必瞧不见她,便提着裙子溜了出去,直奔第二进院子。此时,林依正在院子里挑人,大小丫头站了一地,杨婶和牙侩都在她跟前侍候。田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行礼,唤了声:“二嫂。”林依抬头,忽地瞧见她脖子上的勒痕,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田氏,奇道:“弟妹不在房里养病,出来作甚么,小心吹了风,更添症候。”说着不等田氏接话,就命杨婶把她送回去。林依待田氏一向都客客气气,从未这样不给面子,田氏一时愣住了,任由杨婶扶了胳膊朝外走。她哪里晓得,因她起过要害青苗姻缘的心,林依恨着她呢,言语上刻薄,还算好的,只恨不能将她赶出门去。田氏被硬扶着走了几步,回过神来,使劲挣扎,回头冲林依道:“二嫂,你卖了我的丫头,总得许我再挑一个。”林依想断然拒绝她的要求,但牙侩和那些丫头都在跟前,她不想传出妯娌不和的传言,只好叫杨婶扶田氏过来,抬了把椅子让她坐。田氏只是想寻林依私下讲话,并非要挑甚么丫头,因而还算安静,不论林依问甚么,都只点头称好。林依看着她就来气,一时性子起来,她叫好的,反而不留,如此任性一番,竟又没挑着丫头。还好牙侩见多了挑剔的主顾,不以为怪,带着丫头们退下,称改日再来。牙侩离去,田氏终于等到了与林依独处的机会,忙道:“二嫂,你且屏退左右,我与你说话儿。”第238章田氏结局林依没动,道:“弟妹有甚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身子乏了,要进去歇息了。”田氏无奈,只好压低了声儿,问道:“不知我先前那个小丫头桂花,去了哪里?”林依看她一眼,道:“卖掉了。弟妹若想知道详细,且问娘去罢。”田氏一听杨氏,吓得一抖,哪还敢再提,连忙闭了口。林依站起身来,扶了杨婶的胳膊,就要进去,不料,田氏竟挨着她的腿,跪了下来,央道:“二嫂救我,我在这里,碍了许多人的眼,何不与我另寻一个去处?”林依假装听不懂,道:“你不管要去哪里,只管与娘说去,我管不了。”说完抬腿就走。田氏欲追,却被杨婶轻轻一拦,连退几步,落在了后头,只得眼泪汪汪地回去了。林依经过桂花告密,已晓得田氏一门心思要改嫁,她方才虽然拒绝了田氏,但晚间却与张仲微商量,要遂了田氏的愿,把她嫁出去。张仲微不明白林依为何这般热心,道:“她到底不是亲弟媳,隔了一层,你理会这些作甚,叫娘去处理。”林依道:“她先前会勾引时昆,往后还不知要勾引谁呢,留她在家,终归不得安稳,还不如嫁出去,大家都落个清净。”大宋女子改嫁,乃是常事,因此张仲微并未十分地反驳,随了林依的意思。第二日,林依真到杨氏面前,将改嫁田氏的事情提了。杨氏初听还有些不喜,担心走了田氏,三郎地下无人陪伴;但等到林依提及田氏心思已活,恐怕守不住,就犹豫起来,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要嫁她,只是这嫁妆,谁人来出?”林依道:“她一个守寡的人,又没硬实的娘家,还能嫁到高门大户去?顶多嫁个平常百姓罢了。咱们就当做好事,随便与她备几个锅碗瓢盆,便混过去了。”杨氏心里不愿意,但想了又想,还是答应,道:“心野了,留了人也无用,还不知往后闹出甚么丑事来,不如早早打发出去。”林依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娘是明白人。”杨氏道:“你是她二嫂,这事儿就由你去与她讲罢。”林依应了,领命而去,到了东厢,告诉田氏,杨氏许她改嫁。田氏欣喜若狂,抓住林依的手叫再造恩人。林依见她是真想改嫁,并非一味痴缠时昆,对她的恨意,就稍稍减了些,和颜悦色道:“你想嫁个甚么样的人家,且与我说说,明日就请媒人来,到时少不得与你备几个箱笼作陪嫁。”田氏十分感激,起身福了一福,道:“我也没甚么痴心妄想,只要同张家差不多便成。”此话一出,林依噎住,杨婶发笑。田氏见她们这幅模样,忙解释道:“非是我贪图富贵,只是小时穷怕了,不愿再嫁入贫困人家,过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杨婶忍不住嗤笑道:“三少夫人,不是我说你,你娘家的境况,还不如我这个奴婢呢,哪里高攀得上富贵人家,你也不想想,你是以甚么身份进张家的。”林依正要斥责杨婶不分尊卑,田氏却与她辩起来,道:“我自然知道自己是甚么身份,又不曾妄想正妻之位,难道做个偏房也不行?”林依没法理解她的思维,道:“大宋多的是一夫一妇的人家,你为何偏偏要做妾?咱们又不是不与你置嫁妆。”田氏哽咽道:“二嫂,你是没过过苦日子,一天到晚只吃一餐粥,咸菜都没得一碟,只有野菜团子就着。”林依想起自己在乡下过的那些日子,冷笑道:“我也不是出身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