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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设了期限?”期限、利息,自然是没有的,但谁能保证方氏不会上门来讨债?讨两贯多钱,张仲微不怕,可方氏接去的借条上,写的是十贯,这若被林依知道……一想到这个,张仲微冷汗直下,后背凉飕飕,心中升上悔意来,但他不愿在林依面前露了怯,更怕林依让他去把借条讨回来,于是强作镇定,道:“你说的是,自个儿亲娘,又没设期限,不急,不急。”林依瞧出了张仲微的异样,但她没往深处想,只以为是他担心那几个俸禄不够还账,其实她刚才也是一时气话,若张仲微真拿不出钱来,她还能坐视不理?再说她开店赚钱,全靠张仲微朝廷官员的身份庇护,少了他,哪来这样好的生意,实不该同他分甚么彼此的。夫妻俩各想着心思,但都没开口,沉默坐了一会儿,张仲微起身,称要去工地转转。林依存心要让他担点责任,拦住他道:“大嫂说了,她陪嫁的田产都在四川,虽收了租,钱却一时半会儿运不到东京来,加上二房开销又大,她只拿得出这两枚银元宝,能值多少钱,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张仲微看了看钱匣子,又看了看方氏所借的两贯余铜钱,问道:“钱还不够?”林依丢了账本到他跟前,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就这几个钱,哪里够用,等酒楼盖成,外面要搭花门,里面要刷墙,购置桌椅器皿,还要雇人,采办酒水,照我估算,咱们至少得准备五十贯足陌,现今已有了二十二贯,还剩二十八贯没着落。”二十八贯,对比张仲微每月五贯的俸禄,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他捧着脑袋想了又想,也没能想出招来。其实林依早有了主意,偏要他也体会下赚钱的艰辛,就是按着不说。直到吃过晚饭,见张仲微仍旧愁眉苦脸,才装作与杨婶、青苗聊天,道:“等新酒楼盖起来,咱们把关得严些,不能甚么人都放进来,没得冲撞了贵人。”杨婶想起曾到店中捣乱的娘子,心有余悸,连连点头称是。林依又道:“我有一法子,能叫闲杂人等进不来,只不知好使不好使。”杨婶颇有兴趣问道:“甚么法子,二少夫人讲来听听。”林依的法子,便是后世的会员制,凡是想入张家脚店吃酒的,得先进行资格审查,验明身份,交足会费,成为会员后方能入内吃酒。杨婶对生意一事一窍不通,青苗却有几分田赋,道:“这法子倒是不错,既能保证入内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又能筹措一笔钱,使咱们手头宽裕些。”最后半句,算是讲到点子上了,这丫头没白教,林依赞许点头,却又担忧:“若是咱们把会员交上来的钱都花了,而这时她们又反悔,想要把钱拿回去,该如何是好?”青苗道:“这有何难,交钱时定个契约即可,若是反悔,叫她与府尹说去。”杨婶附和道:“正经娘子,哪个敢上公堂,只要稍微提一提,就自动打消讨回钱的念头了。”有这样简单?私下订立的这种契约,应是违法的罢?林依将信将疑,眼神只望张仲微那边瞟。张仲微好笑道:“别望了,想晓得详细,直接来问我便是,竟同我耍花招。”青苗吃吃笑了起来,杨婶瞪她一眼,把她拉出去了。林依见屋里只剩下她夫妻两人,佯装生气,将桌子一拍,道:“这店不是你的?晓得些甚么,主动报上来,还要我去问你?”张仲微到底气势强不过她,乖乖坐过去,道:“私下订契约,到了堂上,是不作数的。”果然如此,林依满脸的失望神色,掩也掩不住。张仲微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叫道:“大冬天的,热茶也没得一盏。”林依猜到他下面还有转折,才在这里装模作样,狠剜他一眼,唤青苗倒上茶吃了,问道:“怎样做才能合法?”张仲微被她晾了半天,想要报仇,装作没听见,捶着腿道:“赶了半天的路,累着了。”林依咬牙道:“赶紧说,叫我满意了,借婶娘的钱,不消你cao心。”一提借方氏钱的事,张仲微就心虚,再不敢拿势,道:“想要合法,很简单,签完契约后,到官府缴纳税款,盖个印信,使之变成红契即可。”林依不相信,一般买卖土地房屋时,才缴税办红契,会员契约,官府恐怕是见都没见过罢。张仲微嫌她胆子小,道:“只要你肯缴税,官府就敢盖章,有了章,日后有事,官府不能不管,这样你还怕甚么?”林依上下打量他两眼,行哪,当了几天官,胆子也肥了,不过他是北宋本土人士,又在官场混迹,讲的道理,大概是可行的。张仲微见她仍旧犹豫不决,道:“你放心,待酒店开张,请参政夫人多过来坐坐,保准没人敢把已交的……甚么会员……钱,再讨回去。”参政夫人的名号,的确好使,林依吃了定心丸,又开始打量张仲微,问道:“你就这样相信我?也不问问这会员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仲微苦笑道:“酒楼不久就要完工,手里却无钱。火烧眉毛的事,我管甚么制,只要能赚钱,不违法,就成。”原来他的想法,这样简单,林依望了望门口,瞟见杨婶与青苗的身影,暗道,她们的心思大概也一样,只要能筹到钱就行,至于怎样cao作,随林依去。招募会员,筹措资金,不是件小事,林依认为自己该与参政夫人好好商量商量,便欲前往欧阳参政家,但又怕自己这一过去,停留的时间太久,惹人生疑,于是等到第二日张家脚店重新开门营业,命杨婶打着店中进了新酒的名号,将参政夫人请了来。参政夫人进了门,不见杨婶将她朝屏风后引,而是把她朝里间带,就猜到林依是有正事,笑道:“张翰林夫人备了甚么好酒,特特请我来吃?”林依等杨婶出去带上了门,方才回话道:“等咱们的新酒楼开了张,要甚么样的酒都有。”参政夫人听出她话中有话,问道:“怎么,盖房短钱使了?”林依点了点头,笑道:“参政夫人神机妙算。”参政夫人叹道:“你又是买地皮,又是盖酒楼,我早料到本金不够,只可惜我是自身难保,衡娘子的嫁妆钱,还是找你借的。”林依道:“参政夫人不必为难,我已有了法子,想请参政夫人帮我拿个主意。”参政夫人喜道:“快快讲来。”林依将会员制的想法讲了一遍,故意隐去红契一节不提,参政夫人听后,给出的建议,与张仲微不差分毫,林依这才真的觉得此计可行——她不是不相信张仲微,而他到底涉世不深,担心他的阅历。林依有了参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