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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的匠人少,自然就贵了。”林依暗自盘算,一只长木桶就能卖一千五百文,那这做桶的人家,每月仅卖几只桶,便很能度日了。张仲微见林依不语,还道她十分想买,便悄声道:“娘子,且忍忍,待我选上官,领了俸禄与你买。”林依轻轻摇头,只把那小澡盆买了三只,道:“这长木桶块头太大,买了也没处搁,我不过感叹这箍桶人好赚头罢了,看来都城物价虽贵,赚钱倒也容易。”张仲微道:“兴许是比眉州容易些,不过箍长木桶,却是手艺活,轻易不外传,这份钱,不是人人都挣得来的。”林依轻轻点头,请店主将三只澡盆用草绳捆了,递与张仲微两只,剩下一只自拎,小两口并肩朝家走去。两人到家,青苗接着,见了那三只崭崭新的澡盆,道:“大夫人才唠叨,说东京的物价,比她那时更贵了,二少夫人这就买了澡盆回来,还一气三只,不怕她老人家生气?”说着又把澡盆朝桌下藏,边塞边道:“且先藏起来,别叫她瞧见。”林依好笑道:“当省则省,不该省的,省它作甚,若是因不洗澡生出病来,请郎中、抓药,不知要花费几多呢。”青苗听见,又把盆拖了出来,道:“说的是,二少夫人花的都是自己挣来的辛苦钱,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林依吩咐道:“澡盆留一只在这里,另一只送去大夫人房里。”青苗问道:“那还剩一只呢?”林依笑着反问:“你说呢?”青苗明白过来,欢呼一声跳起来,笑道:“二少夫人体恤下人,想得真周到。”张仲微在旁听了这话,都笑了,道:“这妮子,方才还啰哩啰唆,一听自己也有份,就没了言语,只剩下一个‘好’。”青苗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抱了一只盆,扭身就跑。她到得杨氏房中,将新澡盆奉上,道:“大夫人,冬日干燥,多用水洗洗更舒服,二少夫人怕你没盆使,特意买了个新的,叫我与你送来。”杨氏见了澡盆,先是不悦,后听了她这番话,又笑了,向张栋道:“瞧这妮子的一张巧嘴,比流霞强多了,儿媳就是会调教人。”张栋虽也不怎么想要澡盆,但他大男人,哪会因个小物件就说三道四,只道:“既是儿媳孝心,就收下罢。”青苗便将澡盆放到墙边立好,又问杨氏道:“大夫人,流霞jiejie送洪小娘子还未回来?”杨氏道:“正担心此事呢,这去了大半天了,还不见回。”张栋安慰她道:“太平盛世,又是大街上,怕甚么,再说还有两名家丁跟着呢。”杨氏稍稍安心,自去数佛珠。青苗行过礼,告退出来,到林依房中回报,得意道:“亏得我会讲话,大夫人才没生气。”林依笑道:“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说着朝屋后一指,再丢过去一把钥匙,道:“看你办事得力,就把间屋子你住罢。”青苗还道她玩笑,待得用那把钥匙,真把后面那间屋子的门打开了,这才惊讶叫出声,跑回来道:“二少夫人,你真与我租了间房?”林依点头道:“等流霞回来,你问问她,若是她也想住,你就同她两人睡,若是她不想住,那可就便宜你了,单独睡罢。”青苗欢快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桶,准备上河边提水做清洁。不料她出门刚走了几步,便与脚步匆匆的流霞迎面撞上,两人都摔倒在地,木桶骨碌碌滚到了一边。青苗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先去查看木桶,见其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问流霞道:“流霞jiejie慌甚么呢?”流霞才从地上爬起来,没空答她的话,径直朝杨氏房里跑,青苗最是个好打听的,心下奇怪,就连水也不打了,先跑回去拉林依:“二少夫人,流霞匆匆忙忙一回来,就朝大夫人房里去了,我瞧着是有事,你快去看看。”林依一看她这模样,就晓得她在想甚么,好笑点了点她额头,道:“流霞有事,与你何干,赶紧打水去,晚了可不安全。”青苗吐了吐舌头,拎着木桶转身跑了。林依正与张仲微商量,要不要过去问问,就听见流霞在唤,于是二人一同到隔壁,只见张栋眉头紧锁,杨氏一脸焦急,忙问道:“爹,娘,出了甚么事?”张栋懊恼道:“唉,洪小娘子走丢了。”杨氏却道:“三个人跟着,能走丢?我看是她自己跑了。”张仲微诧异道:“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跑?”林依看了杨氏一眼,没有作声,洪寒梅为甚么要逃跑,这缘由,杨氏大概也猜了些出来,故有此判断。张栋见他们都沉默,自己把原因讲了出来,道:“洪员外与我提过几句,说他长女,是要接洪小娘子去她家作妾的……”杨氏道:“那就不错了,定是洪小娘子不愿为妾,这才半道上跑了。”张仲微道:“怪不得她在船上时就不大出来露面,大概那时就已想跑了,只是不好跳江。”林依着急道:“咱们在这里再怎么猜测也无用,还是赶紧加派人手去找,不然洪员外长女来找我们要人,可怎么办才好?”张栋久经官场,思虑得更远,慢慢捋了捋胡子,想张仲微道:“洪员外此举,不会是别有用意罢?”张仲微一时没听明白,愣住了。林依在旁听见,却有一丝了悟,张栋的意思大概是,洪员外故意将洪寒梅托付与他们,又指使她半路逃跑,这下一步,大概就是上门要人,或是上衙门递状纸,诬告他们拐骗良家女子了。林依仔细思忖一番,问张栋道:“爹,洪员外将洪小娘子托付与你时,旁边可有见证?”张栋答道:“除了你们叔叔,悦来楼客店的掌柜也曾来陪坐了会子。”他说着说着,突然一拍椅子扶手,叫道:“坏了,洪员外定是故意陷害于我。”杨氏与张仲微还是不明白,只盯着张栋看,张栋解释道:“若洪员外要诬陷我拐骗他家庶女,那掌柜的,就是个证人。”张仲微听后,明白了,不禁又急又气,道:“我还奇怪洪员外怎地转性儿了,原来在这里有后招,他到底还是睚眦必报的人。”张栋听得“睚眦必报”一词,忙问:“二郎与他有过节?”张仲微将那日谢师宴上,洪员外赠妾被拒,恼羞成怒的事讲了。张栋仔细听完,却摇了摇头,道:“不过一桩小事,洪员外就是再小气,也不值得他设这样大一个局。”第109章官场阴谋众人齐声问道:“既然不是为这事儿,那洪员外兴师动众,不惜将庶女都舍出来了,为的是哪般?”张栋看了张仲微一眼,似是很难启齿,良久方道:“若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