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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已炒完两个菜,还有一个在锅里,笑道:“你累了一天了,怎不放着我来。”青苗道:“我如今又不消打猪草,不过煮几锅猪食而已,累甚么。”流霞挽了袖子来与她帮忙,问道:“粮食够吃?”青苗笑呵呵:“够,二十几亩占城稻,却只有十五头猪,担心吃不完呢。”流霞小声道:“若是有剩的,留着别卖,我看二房转眼就要来找你们买了。”青苗来了精神,凑过去问道:“他们六十亩地,还愁没得粮食吃?”第81章阴差阳错流霞朝后看了看,见门外无人,便道:“我刚才从二房新屋后门口过,瞧见二夫人在那里偷偷摸摸要卖粮哩,她家的粮食,能卖的早就卖了,此时拿出来的,肯定是口粮,等到没了米下锅,能不向你们买占城稻?”青苗道:“那也不一定,卖米的多得是。”流霞笑道:“傻妮子,她若是有钱,怎会卖口粮,定是哪里缺钱使了。既是手里没了钱,能买甚么好米吃,只有占城稻吃得起。”青苗恍然,又问:“二夫人要卖口粮,大大方方卖便是,为何要躲着卖?”流霞摇头道:“这可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她管家有亏空,不敢叫大家晓得?”方氏为何要躲着卖,青苗自然是晓得的,只不过为了套消息,才问了一句,此刻见流霞并不知方大头一事,也便罢了。两人将晚饭拾掇齐全,端上桌去,侍候主人们吃饭。杨氏瞧见桌上多了盘腊rou,忙向林依道谢,又道:“总偏你家的腊rou,实在过意不去。”林依夹了一筷子鸡蛋,玩笑道:“我总吃大夫人家的鸡蛋,可没觉得过意不去。”杨氏就笑了,慢慢吃了半碗饭,就搁了筷子,端了盏茶到旁边啜着,问道:“三娘子,二夫人今日可来寻你借过钱?”林依奇道:“怎么,也向大夫人借了?”杨氏点头道:“开口就要二十贯,我哪来这许多钱借她。”林依道:“她倒没与我说借几多,不过我才抓了猪仔,养了鹅,一文钱也拿不出来。”流霞听她们提起这话题,便将方氏偷着卖粮一事讲了,道:“是不是二夫人到处没能借到钱,这才急着要卖粮?”杨氏奇道:“她哪里需要急着用钱?”田氏插话道:“大少爷与二少爷就要进京赶考了,莫不是在与他们筹备路费?”杨氏想了想,摇头道:“大郎的路费,想必他媳妇愿意出,二郎……”她状似不经意,朝林依看了一眼,方道:“我这里还有几个私房,若二郎路费欠缺,少不得资助他几个。”林依犹豫再三,还是没讲出方大头一事,免得与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杨氏她们都不知这事儿,于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猜出方氏为何急需要钱。待得林依告辞回房,发现李舒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已在她房门口侯着了,见她回来,忙道:“三娘子,我们大少夫人请你去说话儿。”林依点头,一面随她走,一面问道:“大少夫人有事?怎不去大夫人房里寻我?”那小丫头只笑笑,不答话,林依便明了,定是有甚么别个听不得的事要拿来问她。果然,她一进李舒屋里,就有小丫头在外把房门关上了,抬眼一看,里面除了李舒,就只有一个甄婶,连锦书都不见人。李舒请她坐下,没有客套,直入了正题,问道:“听说二夫人四处找人借钱,三娘子可晓得此事?”林依道:“是找我提了借钱的事,不过我哪有闲钱来借她,真是对不住,至于有没有向其他人借,我就不晓得了。”李舒又问:“那三娘子可晓得二夫人为何要借钱?”这问题,方才杨氏房里刚议论过,并没得出结论,林依道:“我住在旧屋,与二夫人难得打一回照面,哪会晓得她为何要借钱。”李舒面露失望,吐出一个“哦”字,拖了长长的尾音。林依瞧她是真不知道的样子,不禁奇道:“二夫人就住在隔壁,大少夫人想要晓得详情,自去问询便是,或唤任婶来问,不也便宜?”李舒朝窗外一指:“你来时没见着任婶?”林依道:“天黑,不曾留意,任婶怎地了?”李舒道:“二夫人方才发了脾气,任婶在外跪着呢,哪个敢近前。”任婶一肚子坏水的人,她罚跪,林依只有高兴的,她努力忍住笑意,问道:“任婶做了甚么惹二夫人生气了?”李舒摇头道:“正是不知呢。”她又问了林依几个问题,但林依始终存有三分戒心,凡是她或青苗私下打听到的事,一律称不知。李舒从她嘴里没问出甚么来,只得命甄婶上汤送客。甄婶送走林依,回转道:“大少夫人心急了,要想知道是不是那事儿,明日使人去方大头家走一遭便是。”李舒道:“去年办的事,过完年还没出结果,我能不急?”说完又后悔:“不该将那丫头卖掉,方大头只她一人见过,今儿家里来了一生人,也不知是不是他。”甄婶问道:“大少夫人既是想知道,方才为何不问问林三娘?”李舒话语里带了气,道:“那是个男人哩,我当面问林三娘,叫她怎么想?”甄婶考虑得不周全,自知失言,忙道:“那我去打听。”李舒缓缓摇头,道:“罢了,你还没瞧出来,林三娘嘴严着呢,也怪我平素没好生与她打交道。”甄婶道:“大少夫人与她,将来是妯娌,二夫人又是这样的为人,你与她交好,比讨好二夫人,只怕还强些。”依着李舒的性子,恨不得每个人都道她好,于是点头,上床歇了。张伯临这几日都在张仲微房里挑灯夜读,不曾归房,李舒独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使人去唤他,突然就听见甄婶在外敲门,进来道:“大少夫人,我趁二夫人房里熄了灯,偷偷去问过任婶,那小产的……”李舒听得“小产”二字,惊喜打断她的话,问道:“如玉小产了?”甄婶有几分慌乱,道:“小产的不是如玉,是银姐。”原来银姐照着那小丫头的吩咐,偷偷煎了“安胎药”,端去与如玉,如玉却十分警醒,非要她先喝一口,银姐并不知自己也有了孕,便大胆喝了两口,不料还没等到如玉也喝,她身下就流出血水来,一个多月的孩儿,便这样掉了。世上竟有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李舒愣了好一会儿,方道:“那今日家里来的生人,乃是方大头?”甄婶点头道:“正是他,银姐是个狡诈的,反诬陷如玉,称那安胎药是她煎的,因如玉是二夫人的人,方大头就找上门讨赔偿来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氏四处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