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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儿是远嫁,说是乔迁都不为过。不过细想想,离郡主成婚尚有半年光景,还真不能叫远嫁。全大梁独一位的郡主要去北齐,前来送别的人很多。到得最后,再不能往前送的十里亭里,圣上携皇后便衣而来,当着齐予恭的面嘱咐卿衣,如若在北齐过得不舒坦,随时回来,大梁的皇宫永远为她敞开着。卿衣听了就笑了。笑过后,她郑重叩拜,又得一位颇有文名的郎君送了首离别诗,才被碧桃扶上车,走了。走了一段,卿衣掀开帘子往后看,遥遥望见十里亭那儿似乎不剩什么人,估摸着圣上和皇后应该回宫了,她探头喊正骑着马的齐予恭上来。齐予恭闻言,手中缰绳一扯,骏马踏踏着靠近马车。接着也不见齐予恭如何动作,卿衣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经掀开前头的门帘进来了。这显然是真功夫了。大梁京城里人人皆知,北齐世子谦恭有礼,素来重规矩。却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位扮猪吃老虎,连腿脚功夫都极其不错的主儿呢?“好厉害。”卿衣夸他。齐予恭笑了下,把门帘放得严严实实。外头的徐公公却仰头望了望天。这还没出大梁地界呢,世子就开始暴露出本性。真怕哪天小郡主又闹着要换夫婿……徐公公唏嘘着,只觉自己这辈子虽没有儿子,却比有儿子还要cao心。大梁京城距离北齐王都甚远,便是白日里不停赶路,也得走上一个多月。这样久的长途跋涉,换成寻常贵女,早要喊累了,卿衣却从头到尾没吭半句。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窝在齐予恭怀里小憩。这马车本就被布置得十分舒适,齐予恭又常常变着法地让她快乐,她才没觉得半点累。她就这么一路舒适着到了北齐地界。这晚,车队在山脚处停下,准备歇息一夜,天亮后再赶路。卿衣被碧桃扶着从车里出来,两只脚刚踩上地面,就听“咻”的一声响,她还没反应过来,齐予恭已然伸手,生生抓住一支利箭。卿衣望着那目标似乎是自己的箭矢,眨巴眨巴眼。“……草。”刺耳警报声在这时陡然响起,系统也来不及念诗了,忙道,“快躲起来,是冲着你来的。”“冲我来的?不是该冲齐予恭吗?”“你傻啊,你是大梁郡主,你要是死在北齐,圣上可不得为着你和北齐开战?”卿衣一想也是。北齐王的儿子死在北齐,和大梁的郡主死在北齐,这两者概念太不一样了。于是漫天箭雨中,卿衣不慌不忙,很是镇定地往齐予恭身后一躲。系统:“……你就躲这儿?”卿衣:“不然呢?他要是护不住我,他还当什么大佬,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系统一想也是。卿衣却又提醒道:“你刚才说草了。”实在无法理解怎么每次这种紧张时刻,卿衣的脑回路都还能这么清奇,系统只能面无表情地念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恰此时,“锵”的一声响,齐予恭长剑出鞘。他一剑朝前挥去,砍断又射来的几支利箭。霜雪般的剑刃映着火光,却衬得那剑刃更似霜雪,又冷又寒。这位北齐世子眸光也是森冷的,似乎对方胆敢冲卿衣下手,着实是触及了他的底线。“杀。”他道,“一个不留。”护卫们轰然应是。顿时杀声震天,鲜血四溅,王府护卫们满脸震撼地看着路上还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北齐护卫转眼间全变了个样,人人皆如杀神上身,一人便可挡万夫。王府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用不着他们出手了。北齐护卫们杀得更起劲了。那边齐予恭一手用剑,一手护着卿衣,直至行刺的刺客尽数伏诛,卿衣也仍被他牢牢护在身后,半根头发丝儿都没伤着。听系统说结束了,卿衣拽住齐予恭袖子,问:“是谁要杀我啊?”一个不留——可见齐予恭知道幕后人是谁。果然,齐予恭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他把北齐王都里目前局势简单说了说,卿衣听明白,这是有人趁以前北齐和大梁交战的时候,发国难财发习惯了,眼见北齐和大梁关系逐年缓和,生怕再发不了国难财,就派人来刺杀她,想重新掀起战事。“卿卿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齐予恭道,“到了王都,你先玩几日,等我将一切都处理好,就接你进王宫。”卿衣问:“几日?”齐予恭道:“七日之内。”卿衣点点头。对,扮猪吃老虎的大佬就该有这样的魄力。于是到了王都,卿衣在行宫落脚,齐予恭将护卫全留给她,自己带着徐公公和一干幕僚跨马离开。目送齐予恭离开,碧桃很是担忧地道:“世子他不会出事吧?”卿衣说:“不会。”稍作歇息后,卿衣心很大地带碧桃在王都里各种逛。齐予恭留下来的护卫有明面上跟着的,也有暗中跟着的,再加上圣上赏赐给她的护卫,两派人马将她护得滴水不漏,王都里的风波半点没惊扰到她。相比大梁那边快要入夏,北齐这边却刚刚春来。考虑到入乡随俗,卿衣正和碧桃在铺子里挑布匹好做新衣裳,突然有个脸生的护卫进来,对着她一行礼,称见过王妃。卿衣:“?”王妃?她?齐予恭成北齐王了?今早从王宫送来的信里,压根没提这事啊?还是碧桃道:“什么王妃?”那护卫把王宫里的事一说,卿衣这才知道果真是齐予恭已经处理完一切,不日便要继任,早被赐了婚的她可不就是北齐王妃。卿衣对着这么个称呼琢磨片刻。琢磨完,她一拍手,让这护卫带她去王宫。护卫很老实地带她去了。才到殿前,护卫还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