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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你我派才得以安宁,你说什么胡话!”唐依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方才都没觉得想哭,洛蕴说这话,她眼泪瞬间掉了一串。“……”洛蕴看见她的眼泪,僵住了,顿时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小心翼翼地去看唐依的表情,不大自然地问,“你怎么哭了?”“我、我刚刚为了拖延时间,我、我骗那个傻逼魔尊说我做他女儿……”唐依抽噎着说,“我违背了我的良心,现在好心痛啊。早知道,我就骂他了!”洛蕴:“……”洛蕴:“噗。”上元真人本来蓄势待发、严阵以待要去劝洛蕴,没想到洛蕴瞬间被唐依带走了注意力,竟然还笑了。……养女儿真好啊。洛蕴望着唐依的眼泪,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想了想,随手用袖子在唐依脸上糊了两把,算是帮她擦眼泪:“权宜之计,你忍不了一时,万一死了怎么办?”唐依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差点往后栽倒,顽强地发声:“是、是啊!爹说得对,爹说得好,爹说的道理最绝妙!”洛蕴赏脸地又笑了一下,没说话了。他知道唐依在变着法儿安慰开导自己,道理他都懂,但他刚才也是真的生气。一瞬间怨气与不甘全都上来了,他没控制住,这不好。多亏了唐依。洛蕴侧首对上元真人道:“沉星这孩子被反噬得太厉害,经脉有损,衍风那里有医圣留下来的药浴池,先将他送去。医圣还欠我一诺,我回去传信,将他请来。”他顿了顿,望了眼祁沉星,却是对唐依道:“你不要怕。”唐依怔了怔,想说自己不怕的,行动上先一步点了点头。上元真人应:“是。”心底不禁再一次感叹:养女儿真好啊!温颜在旁边待了一会儿,见他们似乎说完了话,才找着机会过来郑重道谢。他朝着三人,包括唐依,深深鞠躬行礼:“多谢御岭派对我大恩,温颜铭感五内,死生不敢忘,当为御岭派赴汤蹈火。”洛蕴略颔首:“我派弟子自不可能看着魔域肆虐妄为。”他说话直,连个客气的“言重了”都不说,这其中还有一重,是他认为自己没有代表祁沉星说“不足挂齿”这类场面话的权力。毕竟,人是祁沉星拼死拼活救的。温颜是聪明人,他对着祁沉星再次深拜,道:“祁道友为此事而伤,我必倾力寻求救治,不敢有失。”洛蕴:“有劳。”这回答简洁的……上元真人看不下去,虚虚扶了一把温颜,很有规矩地没碰到半点衣料,嘱咐道:“这事须得赶快告诉你父亲,魔域为何无端对你出手,既然这次撕破了脸,天工城内也当戒严小心。”温颜很恭敬:“多谢真人提醒,我这便去传信给父亲。”走之前,温颜望着唐依,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唐依很快明白过来温颜在想什么:他好像是觉得,让祁沉星这样受伤,是很对不起她的事。那时千钧一发,祁沉星将她推开,不止一次护着她,祁沉星也是她该感谢的人。除非……温颜是觉得,她有权利站在祁沉星身边,去责怪让祁沉星受伤的人。唐依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方才跑过来接住祁沉星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想,大脑空荡荡的,心里预感却十分不好。就是让她现在再去说点什么,她也无法陈述当时的感触万一。唐依向来觉得,祁沉星是不会死的——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呢?他身上一定有最大的幸运与偏心,无论何种境况都能够化险为夷,万无一失。任谁死了,主角不会死。但方才的短短一刻,唐依却觉得祁沉星可能是要死了。他浑身鲜血地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十分微弱,一句话都不能说清楚,继而晕了过去。唐依的心脏跟着停摆了瞬息。-祁沉星在夜间醒来。他还泡在药浴池中,琼在他身边划水玩,见他醒了,眼睛一亮,叽叽喳喳地告诉他:“你醒啦!太好啦!糖糖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出去了,可能马上就回来了!”祁沉星全身难受得厉害,抬起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他望着琼眨了下眼:“还好吗?”“我还可以啦!”琼自由自在地在药浴中划来划去,跟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我知道你很不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杀的不是魔尊,是魔尊的分魂。”祁沉星并不意外:“我知道。”为了温颜身上背负的重要性,魔尊可以出现,但后方赤炎城、魔域动荡都需要人坐镇,魔尊不可能顾此失彼,再大的利益也不能让他放手魔域。如果是完整的魔尊在这里,他也杀不了。琼望着他沉静内敛的模样,分明身体里疼得不行了,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现,它撇撇嘴,小声说:“糖糖哭了。”祁沉星无声地看它。“照顾你的时候哭的。”琼扭着身躯,到底承认了自己和祁沉星是一条船上的,开始自发做小间谍打报告,“还不哭出声,只掉眼泪,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但是你伤得太重,我那会儿也没法动,没去问她怎么了。”祁沉星默了默,道:“我知道。”知道她大概是为了什么哭。你又知道了!琼蓦地有种被哽住的感觉。虽然祁沉星是它的主人,但是这副样子真的好欠揍哦,让人特别想看他失策翻车的表情。祁沉星垂眸闷咳了两声。沾湿了的黑发垂落在苍白的颊边,有种触目惊心的脆弱感。他的眼底还残留着点点血色,倒比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更颜色分明。水面上露出的脖颈修长如玉,滚落几滴水珠,若珍珠流泻。唐依顶着双处理后的哭眼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脚步顿时停住了:“……”giao。为何突然美色冲击。——幸好顾及着是唐依来照顾,没把祁沉星的衣服都脱了,否则唐依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失礼地流鼻血。祁沉星侧首朝她看来,蕴着浅红色的眼轻眨了眨,动作过于轻,看上去更像是难以置信地颤抖了一下。他声音喑哑地唤她:“师妹。”唐依瞬间就心疼了。三两步凑过去,蹲在他身边观察他:“你有没有不舒服?眼睛还好吗?”“我没事。”祁沉星手臂动了动,还是失败了,他仅仅只能看着唐依,“是不是吓到你了?”唐依伸手,帮他拨开贴在颊边的湿法,好让他感觉更舒适:“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什么有的没的啊,你能没事就万事大吉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