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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选择了最干脆却也最无用的一种。”“说的极是。”唐依点了点头,思绪完全被带到这个问题的思考上了,“恩怨至此,虽一死以偿最为干脆,但却并非最有用的一种。祁公子果真理智通透。”他们说的其实不是同一种意思。祁沉星神色安宁,将她的手从匕首上拿开,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嗯。”唐依后知后觉,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生理性的眼泪又开始不住地往外渗,一下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说这不是真的伤口,但只要还是这个状态……手就还是好疼啊!”匕首掉落在地,发出短促的声响。祁沉星伸手摸向怀中,没摸到手帕——这不是他原本的身体。他望着唐依哭得可怜兮兮的脸,虽然这并非是她的原貌,可光凭这双眼睛,他就不可能会错认她:“知道疼,为何还要挡上来?”唐依理直气壮地反驳他:“难不成让你死么?”“……”祁沉星轻声叹了口气,首次将情绪如此外露,“莫哭了。”唐依抽噎道:“我、我控制不住、你快、快想出去的办法。”祁沉星便静默着思考了一下。从表面来看,他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仍旧从容笃定。不过数秒,祁沉星就用这样平静且稍显冷淡的神色,再度望向唐依:“我心不定,你莫要哭了。”“——”唐依的哭泣戛然而止。她的身形还是伴随着抽噎的余韵微微颤动:“我、我不哭出声、我就是……我就是……”说着,她哭得更凶了。祁沉星:“……”他双眸通透清澈,打量着唐依这凄惨的模样,终是伸手,以袖为她拭泪:“就是如何?”被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唐依嘴一扁,直接将心底的声音道出:“……就是委屈。”祁沉星一点一点地为她沾去眼泪,神色专注郑重:“我并非指责你,只是你哭,我心不静,须得先安抚你才好。”唐依忍不住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来抓住他的袖子,又抽噎了两声,拧着眉说:“那也是你先用那种办法的错,我是必定要救你的,现在、也不是我想哭的。”“嗯。”祁沉星的这声单音从鼻腔出,有着不可说的分外撩人,“我知道。”唐依渐渐地就不哭了。她乖巧地放了祁沉星的袖子,主动走远了点,一边解释着:“我不打扰你,我去看看风景!”祁沉星本想叫住她,脑海中却蓦地想起一道声音。是属于真正的孟渊。孟渊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沉的不羁:“你这傻姑娘不知,我方才与你有片刻思维共通,却是真真切切地知晓,你那自戕之举根本不是为了要出这幻境的自我牺牲,你根本就是为了看那傻姑娘能做出何等举动!”“前辈,久仰大名。”被直白地点出了那瞬间的心思百转,祁沉星却仍旧不慌不忙,甚至开口第一句都不是为了辩解,而是在问好,“或者,我该称呼您一声师叔。”孟渊沉默少许,问:“你是御岭派的弟子?你师父是谁?”祁沉星答:“上元真人。”孟渊又是一阵静默。半晌,他沉重的叹息声传来:“算起来,他如今也有五百多岁了。”祁沉星恭恭敬敬道:“不敢妄议师尊。”“你倒是谦卑恭敬……”话说到一半,孟渊突然又喜怒无常地“桀桀”怪笑起来,“可惜,这只是你的表象,你的心底冰寒贫瘠,如冰城死地,毫无人气!就连那样信任依赖你的姑娘,你都要在危急关头先去测试她的反应,你这人何其恶毒阴险,我断不能将你放出去,害我御岭派上下!”“前辈误会了。”祁沉星的态度不卑不亢,毫无被责问的气短,“我不如前辈勇敢大胆,我要行事前,总要确定对方对我的心意是否是真,这样才好顺利地走下去,以免出现……”他的话点到为止。孟渊不言不语。祁沉星继续道:“况且,前辈只窥到了那一点,而我却从前辈的记忆中知晓,你在此刻是对心上人动了杀心,但真的要重演那一幕么?”“前辈杀了那名女子后并未得到解脱,否则不至于困顿此地百年。”“您……想要她悔过吧?”换句话来说,在这个幻境中,不是祁沉星真的去杀了唐依就能解决,而是要唐依做出自愿的行为——彷佛这样,就是记忆中的那名女子真的悔过了。“不过是顺势而为。”但究竟哪点是“主”,哪点不过是“顺便”,就不得而知了。孟渊语声狂乱地笑起来。笑毕,他朗声道:“好小子!你果真聪明冷静,此番我认了这遭,也祝你和那姑娘——”“终成眷属,恩爱两不疑。”☆、第十五章手上的痛楚消失,唐依看了看自己的熟悉的双手,明白这是幻境破除的结果,她脚步欢快地折返,小跑着抵达祁沉星的面前,果然看见了祁沉星原本的样子,一点红色缀在他的左眼下方,冷淡中透出无声的诱惑:“祁公子,我们出来啦!和你说的一样,不是我自己的手受伤。”在说话的同时,周遭景色突变,逐渐变换归拢,回归到了最初的小木屋。两人并肩站在梳妆镜前,紫檀木盒安静地合着,像是不曾有过任何动静。“嗯。”祁沉星应了声,抬手,摊开掌心,如玉的手中听着一块紫色的圆珠,拇指指甲大小,中间有一道小孔,乍看上去很像是水晶,却比水晶更有质感,“唐姑娘,你有项链绳一类的东西吗?”唐依不明觉厉,猜测大概是男主有了什么机缘,一面低头翻找,一面说:“项链绳没有,但是有红绳,长度差不多是手绳那样的……”“可以。”祁沉星道。唐依便将红绳递给他。祁沉星接过,发觉这条红绳本身的绳结已经很完美,一头留有搭扣,另一头则稍粗,圈起来便能扣在人的手腕上。他举起稍看了看,道:“多谢。”祁沉星收起了那颗紫色的珠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红绳上反复摩挲了几道,他问:“唐姑娘,这根绳子能拆吗?”唐依点头:“可以的,送你了。”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想把那颗珠子串起来?”“嗯。”得到了许可,祁沉星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开始拆红绳。分明动作就在眼前,速度也不快,唐依就是分解不了他的动作,觉得他条理分明的解绳过程都让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祁沉星成功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