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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颔首,这才问了一句:“皇上寻这名女子有事?”皇上严肃地点点头,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混浊的双眼透出一抹暗沉的光,一时沉默下来。崇严大师遂不再问,双手合十,不骄不躁,眉目温和如同大雄宝殿的佛像。皇上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再度沉声开口:“崇严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修为了得,想必早已窥得一线天机。”崇严大师双手合十:“不敢,皇上折煞老衲。”皇上紧紧盯着他,问:“不知道大师最近有没有什么预兆?”崇严大师目露不解,“皇上指的是哪方面?”皇上沉声道:“关于大乾的将来,兴衰存……亡。”他苍老的面容和混浊的双眼里,隐含着隐约的不安。崇严大师闻言,虽然面容还是冷静淡然,心中却是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今日亲自前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是不好答的。按照国家气运来说,如今乾国国运渐衰,呈现出一种暮气,每况愈下,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便是诸方混乱,朝代更迭。出家人虽看破红尘,但窥见天机仍是难得的。只是这天机不可泄露啊,否则性命难保。于是崇严大师双手合十,慈悲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回道:“皇上,天机难料,恕老衲修为不够。”这是不知道的意思了。皇上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崇严大师亲手为皇上斟了一杯热茶,顺势转开话题:“说起来,前段时日倒是有一个俗姓李的青年,年轻俊美,活泼开朗,瞧着没有半点看破红尘的模样,倒是难得一颗赤子之心,甘愿拜在佛门之下。老衲觉得他合眼缘,还收在身边当了个闲散弟子,可惜,后来便不见了踪影。来去匆匆,也是佛缘不够。”皇上回神,听了他这番话倒是笑了,“这和尚法号可是叫忘凡?”近来皇上只见过一个和尚,对方又是年轻俊美,使他印象极深刻,一听便觉着是他了。崇严大师露出几分意外之色,“原来皇上见过,倒是巧了。”皇上点点头,神态放松了些,“那和尚如今在宫中,陪伴太子玩呢。”崇严大师手中茶壶一顿,而后默然将其放下,“原来如此。”心里却道,那年轻和尚命格特殊,倒是挺有趣的,当初自己将他收在身边未尝没有观察的心思,没成想,竟然进宫去了。也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出来,唉。在禅房中平和地聊了一会儿又喝了一盏热茶,皇上起身准备离开。崇严大师自然起身送出门。皇上瞅见外面积雪极厚,天气颇好,心道天色尚早,此时回宫太早了。难得出门来到护国寺,或是许久不出门的原因,竟然有一种开朗的心情,不由得生出了一游山寺的念头。皇上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护国寺自然需要人陪同的,其他人身份不够,崇严大师横竖因为皇上到来也不见其他人了,于是便亲自陪同。崇严大师引着皇上在前,一边看景一边说话,倒也愉快。身后跟随了几个随皇上出宫的宫人。这个时节,山寺香客大大减少,他们一路走去,少见其他人。山上有红梅早开,映着白雪,画面极美,且冷香动人。皇上舒了一口气,好心情笑道:“想不到护国寺风景这般好。”崇严大师摇摇头:“山中几分野趣,自然比不得宫中御花园。”皇上也摇摇头,转头往旁边看去,突然眯了眯眼,仔细辨认一番,指着那个方向道:“那边好像有个人。”崇严大师目力要好许多,他抬眼一看,确实有个人,正站在山边一株梅树旁边。那人穿着厚实的棉衣,肩上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开始以为他是静静站在那里,看久了才见他动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咔”的响声,在安静的后山雪地里很清晰,不知道是在捣鼓什么?皇上道:“想不到这么冷的天,也有人与朕一样有心情出门赏景。这怕是上山的香客?”崇严大师略一皱眉,点头道:“也许。”皇上好奇地又问:“此人围着那棵树转,他在做什么?”他觉得稀奇极了,眯着双眼仔细辨认,猜测道:“难道树上有鸟雀,他在诱捕鸟儿?他肩上那个是箩筐不成。”见那人小心翼翼的动作,皇上声音都小了。几个跟出来的宫人请命:“皇上,可要奴才将人叫过来问话?”他们眼神好,自然看出那不是箩筐,但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那物件陌生得紧,以前没见过。皇上摆摆手,此时又听到了不大的一声“咔”,在安静的雪地里听来更加清晰。皇上难得生出了好奇心。正要再观察观察,却发现那人把贴在黑漆漆器物上的眼睛挪开,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显然也很意外。……孙栋看着后面来的几个人,有些迟疑。这些人气势不凡,尤其是最前边的那一个,虽然看着是个年迈老头,但一身的气势非长期身居高位不能有。另外那个是和尚,从年纪来看,应该属于和尚里面德高望重的。亲自来带人,更是验证了这些人身份的不简单。他没想到自己专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人过来,而且自己之前拍得太投入,没发现来人,他们竟然都已经观察好一会儿了。嗯,如果他们问起,他该怎么解释?他纠结的思考着。在他迟疑纠结的时候,后边一个手下似的果然过来请他了,“这位先生,我家爷请您过去说话。”孙栋:“哦,好的。”他扛着摄像机过去。看人家也是有权有势的,又没有恶意,他说话就说话吧,他们要与人为善,不能再得罪人了。皇上看着此人走过来,看清他是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肤色晒得微黑,衣服也是以保暖为主,模样穿着都十分朴实。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来护国寺上香的。人到了跟前,呆愣愣地站着,也不知道行礼问好,皇上也不介意,直接问道:“你方才在那边做什么?”孙栋思考了一秒,还是老实回答,“我在摄像。”“摄像?那是什么?”皇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面露疑惑。孙栋简单地解释道:“把物体的光影记录下来。”皇上有些了解了,“你是说作画?把事物的样子描摹在纸上。”谁知对方摇头,“不是。”皇上意外地挑眉,倒是越发好奇了,“那是什么?”孙栋说:“是把物体原来的样子定格保留下来。”皇上哎了一声,“这不就是作画么,到底有何区别?你再仔细说说。”孙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