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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记忆中的画面告诉她,这样的场景她早已习以为常,在杏林谷的大多数人,早已经变得麻木和愚昧。等带她来的女子走后,雪迎站起来低头对她道:“请少主随我来。”荆希跟了上去。她对这里其实已经很熟悉,她知道这个院子所有的布局,也知道她即将被带去的地方是一个温泉池。温泉散发着微微的硫磺味道,袅袅的雾气模糊了整间屋子。一个侍女在她身后轻轻地为她褪下已经沾满鲜血的衣物,雪迎为她散开长发,拿了梳子轻柔地给她梳开,又有人在温泉里为她撒下治外伤的药水……这一切的一切,都慢慢地和她的记忆里某些画面重合了起来,只是,人却是没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待所有人退开,荆希走进了浴池——温热的水带着暖意拥抱着皮肤,没有一丝遗漏的,一点一点的……水中慢慢浮现出血色,又很快淡去,渐渐露出已经皮肤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荆希慢慢地把头浸入水中,发丝慢慢浮起在她耳边,乌黑的发丝中间,原来不知何时已经夹杂了不少的白丝,格外扎眼,这些记忆太沉重,真想就这样死了啊!荆希闭上眼睛,窒息感慢慢传来……直到,雪迎略显慌张的的声音穿透水面传来:“少主!”荆希在水中睁开了眼睛,“哗啦”一声,破水而出。雪迎送来了食物和水以及药。荆希发出嗤笑,还真是怕她死了啊。但她确实不能现在就死。她吃了一点食物,也喝了水吃了药,从水中起来了。听见动静的侍女立刻给她裹上毛巾,擦干身体,又给她一件一件穿上了一身洁白如雪的衣物,头发也绾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了玉簪。这还是她失忆以来,第一次穿女装。铜镜里的女子脸经过热气的熏蒸已经多多少少恢复了血色,洗净铅华后,这让这张本来不怎么耀眼的五官添上了色彩,变得美艳而动人。突然希望赵钰能看见她这个模样啊。荆希忍不住想,其实她长的也不差的,比起小云,她觉得她要更漂亮来着。……可惜,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荆希定定看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景象,她的鬓边的一缕白色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荆希抬手缓缓触上那一缕白发,她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让赵钰看见她最美的时候。忽然就懂得历史上某位妃子的想法了。其实人多多少少都是期望有人的陪伴的,只是没有遇到之前,我们都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潇洒,只有遇到以后,才会相信原来我们也可以接受一个人进入我们的世界里,并想要毫无保留地将我们世界里所有的美好都展示给对方,也希望,同时进入对方的世界。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就要匆匆离别了。“少主,我们该走了。”雪迎低声催促。“好啊。”荆希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挑起了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只要最重要的事能完成,这些遗憾,就遗憾了吧。“走吧,我去见见我的那个,所谓父亲。”荆希站了起来,后面四个字咬的很重。“是。”雪迎低着头跟在了她身后。走过在梦中看到过的那条小径,荆希站在了杏林谷谷主的院子里。他正在侍弄院子里所剩不多的药物。听见动静,他直起身抬起头看向荆希,带了皱纹但还是足够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她记得不错的话,谷主今年已经六十岁了,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岁。“小希,你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时日,为父甚是思念。”“不劳您挂心。”荆希半垂着眼睛,语气漠然。谷主笑容不变,“听说小希今日不想回来,誓死也要保住那个王爷?你不是最恨皇室的,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呢?莫非,我们的小希开窍了,有了心上人了?”“你想多了。”荆希看着他,伸出胳膊,“要干什么就赶紧干。”“最好是这样。”谷主意味不明地看了荆希一眼,掏出一把小刀,又让人拿来一个瓷碗,轻描淡写地在荆希胳膊上割下一刀,看着血液流往碗里的同时,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快意而疯狂的笑容。盯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荆希随着失血愈发惨白的脸色,声音温柔:“本来还想罚你来着,但是念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儿上,就原谅你这一次了。还有……”碗里的血已经流了小半碗了,血流慢慢缓了下来,谷主不满的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再次在荆希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见血液继续流出来,他才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回来了就别想着再出去了,杏林谷哪里不好?在这里,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又能拥有长生不老的容颜,不好吗?”“不好。”荆希看血流满了瓷碗,毫不犹豫地收回了胳膊,也不去管手上流下的血液,冷冷的笑了,“还有,长生不老,永远都不可能的,你永远也不会做到。”“啪!”话音落,一巴掌就已经落在了荆希身上,失血过多的身体支撑不住这样的力道,她跌坐在了雪地中。“我不可能失败,我已经成功一半了,我会完成前人都没做到的事情!”谷主神情癫狂,“乖小希,我会让你看着我成功!”说完他瞪了雪迎她们一眼,“你们,还不赶紧带她去疗伤,可不能让她这时候就死了。”“是。”雪迎惶恐地跪在地上应了。哼。谷主说完,再也不看荆希一眼,端着碗走了回去。荆希坐在地上,看见手上的血慢慢地流下来氤红了一小片雪白。“少主,请起来。”雪迎半弯着身把手伸到了她眼前。“不必。”荆希自己支撑身体站了起来。扶额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荆希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立刻挺直了身体,这才走了过去。看见全程的孙羡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心疼,走了几步过来扶着她:“jiejie,逞什么强呢?受了重伤,虚弱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就是那些人啊,就算你不疼,也不该对你下如此重的手啊,瞧现在干的,父亲都舍不得责罚你了。”荆希嘲讽地笑了一声,“行了,你这成日里演戏也不嫌自己累?说吧,我院子里的人,去哪儿了?”“啧啧啧,”孙羡撇着嘴,一副你怎么这么天真的模样,“jiejie,你反叛杏林谷的事不会以为就真的这样没事了吧,你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不代表你的那些人也有啊。不能责罚你,他们肯定是一个也逃不掉的。”“他们去哪儿了!”猜到什么,荆希猛然瞪大双目,一把拽住了孙羡的衣领,她白色的袖子下慢慢地渗出鲜血,脸